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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次任务
Charley Brindley


在飞机撞击事故发生时,第七骑兵支队正在前往阿富汗执行任务的途中。士兵们从严重损坏的飞机上跳伞逃生,但是当十三名男女队员到达地面时,他们不在阿富汗本土。

在飞机撞击事故发生时,第七骑兵支队正在前往阿富汗执行任务的途中。士兵们从严重损坏的飞机上跳伞逃生,但是当十三名男女队员到达地面时,他们不在阿富汗本土。他们不仅距原定目的地四千英里,而且似乎穿越到了两千多年以前,在那里原始武士之间用剑和箭作为武器相互争斗。这个小队无意中投入了一场战斗,他们必须迅速与一方为伍或者等死。他们被莫名卷进了非常强大的事件之潮中去了,以至于他们的勇气,智慧和武器都受到了耐久性和强韧度的巨大考验。





Charley Brindley

最后一次任务




最后一次任务


——第七骑兵队




作者




查理·布林德利(Charley Brindley )




charleybrindley@yahoo.com




www.charleybrindley.com




编辑


凯伦·波士顿(Karen Boston)


网址https://bit.ly/2rJDq3f




封面和封底设计




尼基·武卡迪诺娃(Niki Vukadinova)




n.vukadinova@gmail.com




© 2019 查理·布林德利版权所有




美国出版


2019年1月第一版




此书献给


查理·布林德利二世(Charley Brindley II)



查理·布林德利的其他书籍

1. 奥姗娜的坑

2. 拉吉第一册–奥克塔维亚庞贝学院

3. 拉吉第二册–学院

4. 拉吉第三册–悲惨的卡瓦族

5. 拉吉第四册–西风之家

6. 汉尼拔的战象女孩(第一册)–丁丁·班·苏妮娅

7. 汉尼拔的战象女孩(第二册)–伊比利亚之旅

8. 奇安

9. 阿里安二十三世

10. 兴登堡的最后一个座位

11. 蜻蜓大战君主(第一册)

12. 蜻蜓大战君主(第二册)

13. 静海 2.0 (第一册)–探索

14. 静海 2.0 (第二册)–入侵

15. 静海 2.0 (第三册)–荒滩毒蛇

16. 静海 2.0 (第四册)–共和国

17. 上帝之杖(第一册)–在灾难的边缘

18. 上帝之杖(第二册)–悲伤之海

19. 不要复苏

20. 亨利九世

21. 昆比特孵化器

即将推出

22. 蜻蜓大战君主(第三册)

23. 巴利西亚之旅

24. 静水流深

25. 马基雅维利女人

26. 阿里安二十九世

27. 最后一次任务–第七骑兵队 (第二册)

28. 汉尼拔的战象女孩 (第三册)

关于其他书籍的详细信息,请参见本书的末尾




第一章







詹姆斯·亚历山大(James Alexander)中士站在C-130的后部,随着飞机的移动而摇摆。他心事重重地看着自己的十二名士兵,翻来覆去地想究竟有多少人能在这次任务中幸存下来。

四分之三?还是一半?

他知道他们正前往塔利班作战。

上帝保佑我们。那架被打碎的无人机,难道值得我们搭上一半人员的生命吗?哪怕仅一个人的生命?

他瞥了一眼站在他旁边的桑德斯(Sanders)上尉,桑德斯上尉也看着士兵们,好像他有同样的忧虑。

前舱壁上的指示灯闪烁着红光。装卸工看到它,举起右手,五指分开示意。桑德斯上尉向装卸工点了点头。

“好吧,第七骑兵队!五分钟到达降落区。”他告诉士兵们。“准备,全副武装出发。”

“好哇!”士兵们大喊大叫着爬起来,然后将他们的静电线挂在头顶的电缆上。

“让我们准备出发吧,伙计们!”亚历山大中士大喊道。

“同志们,检查好你们的肩带,背包和‘救生伞’。”他走在两排士兵中间。“到达地面立即迎战。如果谁摔断一条腿,我们会把你留在后面等直升机。”他抓住列兵麦卡利斯特(McAlister)的胸带,用力地拉拽,测试皮带扣环。“你们听到了吗?”中士大喊。

“听到了,班长!”士兵们齐声呼喊。“到达地面立即迎战,如果谁摔断骨头,就送你回家。”

阿尔法连的第一排是一个新建制的部队,通常由第一中尉领导。当中尉雷德格雷夫被控违抗命令和大胆妄为,或者更准确地说,在执勤时醉酒滋事,桑德斯上尉决定接管他的职务权力。

另一个原因是,四名士兵是女性。五角大楼最高层级者最近发出的指示,规定准许女兵在服役期上前线作战。

这个连里每个女人都自愿和男人并肩作战。桑德斯选择了四名身体状况最佳的女性,她们在战斗训练的所有阶段都有出色的记录。这些妇女将是第七骑兵队中优先在战场上面对敌人的女性,上尉想要掌握关于她们的表现的第一手资料,以防他不得不给一个不幸的家庭写信。

当飞机的后门升起,后挡板就位时,液压装置发出尖叫声。机舱的温暖空气顷刻被吸走了,取而代之的是海拔五千英尺的寒冷空气。








亚历山大急忙走到后面,随即抓住武器箱上的一条背带让自己稳下来。他和上尉俯视着厚重的云层。

“你怎么想,上尉?”亚历山大问。

桑德斯上尉耸了耸肩,转身面向他的士兵。他轻触他的右耳上方的头盔的一侧,进行通讯检查。气流的噪音使他们没有传话人就听不到他的声音。之后,他对着麦克风说。

“每个能听到我说话的人,都竖起大拇指。”

只有两名士兵发出了信号。

亚历山大来到第一个没有作出反应的士兵面前。“帕克斯顿(Paxton),你个烟鬼。”他打开他的士兵通讯器。“上尉在跟你说话。”

“哦,该死。”列兵帕克斯顿说,“现在我在线, 班长。”他向上尉竖起了大拇指。

“你的通信器开了吗?”亚历山大问第二个士兵。

“是的,班长,”列兵卡迪·沙拉科娃(Kady Sharakova)说,“但是没信号。”

亚历山大检查了她的通讯器开关。“确实,沙拉科娃,你的通讯器坏了。你只要注意照着你前面的人行动。

“好的,班长。我们今天该修理哪一个?”

“那些长相难看的家伙。”

“酷。”

女人脸上的疤痕通常会令她显得高傲冷漠。然而,卡迪·沙拉科娃的疤痕更多的是作为荣誉的徽章,而不是屈辱的污点。

她面前的士兵笑了笑,用手做了一个蝴蝶随风飘舞的动作。“做我所做的一切。”

“哦,长大了吖,卡瓦尔斯基(Kalski)。”卡迪用食指狠狠弹击他的头盔的前部。

亚历山大急忙回到尾门。

上尉对着麦克风说:“我们身下有一层云,到处都是。飞行员说离地面太近了,无法穿过云层,所以我们必须跳过去。”

“呵呵,”其中一名男子在通讯系统说。

“你们进行过四次跳跃练习,但这将是第七骑兵队第一次空降到战斗场地。让我们完成这项任务,以免我额外申请运尸袋。”他挨个目视着一个个表情冷酷的士兵。“塔利班已经成功地击落了我们最新的一架无人驾驶飞机,‘全球猎鹰’。我们将把它从他们那里拿回来,并抓住那些想出侵入无人机航空电子设备计划的人。”

他从迷彩夹克的内袋里掏出一张折叠的地图。亚历山大俯身看着上尉用手指滑过一条红色虚线。

“看起来我们比楼主的点击次数提高了大约10次。上尉把地图递给亚历山大,他瞥了一眼两边的士兵列队。“我们将在雷吉斯坦沙漠的边缘降落。我们的目的地是一系列向北延伸的低岩石丘陵。无人机上的电子信标仍在工作, 所以我们要格外细心查找它。没有树,没有丛林,没有任何形式的掩护。一旦着陆沙丘,就准备好武器。我们有可能正巧跌入一场战斗中。我先跳,武器箱跟后。”他拍了拍坐在右边的巨大玻璃纤维箱。“然后,我希望你们都像排成队列的松狮犬一样快速地紧随其后。”

飞机猛烈地向右颠簸,且向下俯冲着。上尉被狠狠地抛在武器箱上,这一撞使他失去了意识。当他再次醒来,拉紧静电线的同时,身体摔出尾门,抛向空中。

“我们被击中了!”其中一名士兵喊道。

当飞机向左扭曲时,机身的金属发出呻吟声,然后似乎右转了一会儿。

亚历山大大步朝向通往驾驶舱的门。当他拉起把手时,门意外地打开了,击中了他的头盔,且几乎扯断了他的手臂。他拖着身躯吃力地斜 靠向门口,风声在敞开的门外吼叫。

“该死!”

他眨了眨眼,不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幕:C-130的整个机头部分没了,包括飞行员和副驾驶座椅都没了。领航员的座位还空在那。当他透过飞机机头丢失部位的空洞向前望时,他惊恐地看到飞机正急冲向一个锯齿状的山顶,距离他们只有不到两英里。

“大家都准备跳伞!”他对着麦克风大喊。他的士兵盯着他,僵在原地,好像他们不明白他的命令。“从飞机后面跳,立刻!”








他跑向飞机的后座,他决定最好带领他们出去,而不是努力把他们推出去。这就像在游乐场的游乐屋里的疯狂楼层之一,地板的一部分上下起伏,左右倾斜。破损的飞机在空中摇晃和震颤,令他无法保持平衡。

当飞机翻跟头时,金属皮被撕掉,像被撕裂的生物一样在机舱里尖叫。亚历山大被猛推向其中一个人。一双强壮的手抓住他的肩膀,阻止他摔到甲板上。

他跪在飞机后面,解开武器箱的一个背带上的闩锁。当闩锁突然松动时,他抓住第二条背带,带环却紧紧地卡住了。在他与闩锁奋力挣扎时,一只拿着刀的手从他头上闪电般划过,割断了背带。他抬起头,看到了列兵秋鹰月的笑脸。

鹰月点击她右耳上方的头盔的一侧按钮。亚历山大检查了自己的通信开关。通讯器是关闭的。

“妈的,”他低声说,“一定是被门撞上了。”他把通讯器重新打开。“都能听到我吗?”

有几个士兵作了回应。

飞机猛地向左摆动,拉动了武器箱的两个橙色救生袋的开伞索。

在亚历山大跳出来时,他示意士兵们紧跟着他,但就在他离开飞机时,他意识到自己忘记了把静电线连接到架空电缆上。他翻了个身,看到他的人员像一家的土褐色小鸡跟着他们的母鸡妈妈一样涌出来。当他们一个接一个打开救生袋时,他们的救生伞呼呼地敞开,飞向天空。

天啊,我希望他们都能成功。

C-130的右翼撕破了,朝他们方向飞速旋转。一半机身包括外置发动机都不见了。残留的引擎着了火,留下一条油腻的螺旋状烟雾拖尾。








“糟糕!”亚历山大惊恐地看着燃烧的机翼正朝向他的士兵螺旋状下坠。“小心!机翼!”

士兵们伸长了脖子,但他们巨浪般波动的伞盖挡住了他们上空的视线。像旋转的收割机,机翼在空中旋转,刚经过一个士兵十英尺以下的地方。

“华金!”这个士兵对着他的通讯器喊道。“向右躲!”

列兵罗纳德·华金(Ronald Joaquin)拉他的右控制线,并开始以慢动作他的右边转向,但这一切太迟了。燃烧的机翼的锯齿状端撞上了他的四根护罩线,并把他猛地拽到一边。他的救生伞被撕碎了,拖在旋转机翼的后面。

“解开安全扣!”亚历山大对着他的通讯器大叫。

“狗屎!”华金大叫道。

当被旋转的机翼吊起来时,他胡乱地去抓安全扣。他费了好大力终于抓住了安全扣,并把它扯开,再解开将他和致命机翼缠在一起的护罩线。他下降了十秒钟后翻过身来,以确保自己远离机翼,然后打开备用救生伞。在备用救生伞迅猛张开的刹那,他才开始安下心来。

“哎呀!好险。”他说。

“干得好,华金。”亚历山大说。

当他看着下落的机翼和拖在后面的破损的救生伞落入下面的树林里后,再猛拉背带,听到一个小引导伞从他的背包上撒开主降落伞的呼啸声,随后主降落伞被猛地一拉敞开了。

此时,残破的机翼以一个斜角俯冲撞向树梢,又穿过树梢,撞击地面。一缕烟飘起来,燃料箱随后破裂,在树林上空升起一团火焰和滚滚黑烟。

亚历山大遥望天际。“这太奇怪了,”他一扭身说,想看看他的士兵,同时数数降落伞,但他看不到任何经过自己降落伞的伞盖样东西。“你们在空中吗? ”他对着麦克风大喊大叫。“按顺序报数。”

“洛贾布(Lojab),”他听到耳机里的声音。

“卡瓦尔斯基,”列兵卡瓦尔斯基叫道,“有飞机飞向东南方。”

C-130像流星一样留下火和烟雾拖尾,落进山腰。一会儿功夫,它就爆炸了,变成个火球。

“天哪,”亚历山大低声说,“好吧,按顺序报数。我听到洛贾布和卡瓦尔斯基了。”

他数着士兵们说他们的名字。所有士兵都有一个分配的号码;亚历山大中士是第一,下士洛贾布是二号,以此类推。

队中其他的人报出他们的名字,然后又恢复了沉默。“十?”亚历山大说,“天啊!他拉下右边的控制线。”“沙拉科娃!”他叫着说,“兰瑟姆(Ransom)!”没有应答。

“嘿,班长,”卡瓦尔斯基在通讯器上说。

“你说。”

“沙拉科娃的通讯器仍然连不上,但她出来了。她就在你上面。”

“很好。谢谢,卡瓦尔斯基。有人看到兰瑟姆了吗?”

“我在这里,班长,”兰瑟姆说,“我想我在撞到飞机一侧时晕倒了一分钟,但现在我醒了。”

“很好。算上我,就十三个人了,”亚历山大说,“每个人都在空中。”

“我看到C-130的三名机务人员从飞机上跳伞来。”卡瓦尔斯基说。”他们就在我下面打开了救生伞。“

“上尉发生了什么事?”洛贾布问。

“桑德斯上尉,”亚历山大对他的麦克风说。他等了一会儿。“桑德斯上尉,你能听到我吗?”

对方没有反应。

“嘿,班长,”卡瓦尔斯基在通讯器上说,“我还以为我们正在穿越云层?”

亚历山大盯着地面,云层消失了。

这很奇怪,没有云。

“沙漠在哪?”另一个人问。

他们下面空无一物,只有满眼的绿色。

“这看起来不像我见过的沙漠 。”

“看看流向东北方的那条河。”

“糟糕,那条河面积宽大无比。”

“在我看来,这更像印度或巴基斯坦。”

“我不知道那个飞行员在抽烟,但他肯定没有把我们带到雷吉斯坦沙漠。”

亚历山大中士说,“减少闲聊时间。”他们现在位置低于一千五百英尺。“有人看到武器箱了吗?”

“没有,”莱德贝特(Ledbetter)说,“我找不着它。”

“没有,”帕克斯顿说,“那些橙色的救生伞应该像你们这些白人男孩在贫民区一样显而易见,但我没看到。”

其他人都未看到武器箱的踪迹。

“好吧,”亚历山大说,“就在西南边十点钟的方向仔细清查。”

“明白,班长。”

“我们就在你身后。”

“全体,听着,”亚历山大中士说,“一旦你降落地面, 立即带上你的愤怒从救生伞里跳出来迎战。”

“别打断,我太喜欢他讲煽情话的模样。”

“能做到吗,卡瓦尔斯基,”他说,“我敢肯定, 有人已经看到我们了,所以我们要做好一切准备。”

所有的士兵都滑进了空地,成功地降落。飞机上剩下的三名机务人员落在他们身后。

“第一小队,”亚历山大命令,“设置一个警戒线。”

“收到。”

“阿奇博尔德·莱德贝特(Archibald Ledbetter),”他说,“你和卡瓦尔斯基去爬上那棵高大的橡树,建立一个瞭望台,并拿一些武器给三名机务人员。”

“好的,班长。”莱德贝特和卡瓦尔斯基跑向C-130机务人员。

“东边一切很安静,”帕克斯顿说。

“这里也一样,”华金从空地的另一边说。

“好吧,”亚历山大说,“保持警惕。敌人一定会来追杀我们。让我们避开这片林中空地。我们在这里会成为敌人的活靶。”

“嘿,班长,”卡瓦尔斯基低声对着麦克风说,“你两个朋友过来了,加赏。”他和莱德贝特爬在那橡树中央。

“在哪?”

“在你的6点钟位置。”

亚历山大中士转来转去。“找到了,”他看着两个人对着麦克风说,“所有人隐蔽,准备好你们的武器。”

“我认为他们并不持有武器,”卡瓦尔斯基低声说。

“安静。”

亚历山大听到这伙人穿过灌木丛朝他走来。他把自己的脊背贴在一棵松树上,扣上西格自动手枪的扳机。

过了一会儿,他们从他身边跑过。这是一男一女,除了这个妇女背着的木草叉以外,手无寸铁。他们的衣服只不过是短而破烂的无袖外衣,他们还是赤脚在地上走。

“不是塔利班组织,”帕克斯顿在通讯器上低声说。

“太白了。”

“太什么?”

“皮肤太白了,不像是佩斯或印第安人。”

“他们还在前进,班长,”卡瓦尔斯基从树高处说,”他们跳跃过圆木和巨石, 拼命地向前跑。

“嗯,”中士说,“他们肯定不会来追杀我们。”

“他们甚至不知道我们在这里。”

“另一个,”卡瓦尔斯基说。

“你说什么?”

“还有一个过来了。同一方向。看起来像个孩子。”

“隐蔽,”中士低声说。

这孩子,一个十岁的孩子,跑过去。他面色苍白,穿着和其他人一样的短外衣。他也是赤脚的。

“还有,”卡瓦尔斯基说,“看起来像一家人。移动较慢,拉着某种动物。”

“山羊,”莱德贝特在卡瓦尔斯基旁边的树上说。

“山羊?”亚历山大问。

“对啊。”

亚历山大走到这群人的第一个人面前–一个十几岁的女孩–伸出手臂阻止她。女孩尖叫着跑回她来的方向, 然后转向朝另一个方向跑去。人群里一个女人看见亚历山大,转身去追那个女孩。当那个男人带着他的山羊赶来时,亚历山大用枪指着他的胸膛。

“别动。”

该名男子气喘吁吁地丢下绳子,没命地逃跑。山羊咩咩叫着,想要亚历山大的衣袖。

最后一个人,一个小女孩,好奇地看着亚历山大,但随后捡起绳子头,拉着山羊,朝她父亲逃跑的方向走去。

“奇怪,”亚历山大低声说。

“对,”有人在通讯器上说,“太奇怪了。

“你看到他们的眼睛吗?”洛贾布问。

“看到了,”列兵卡琳娜·百龄坛(卡琳娜 Ballentine )说,“除了小女孩以外,其他人都吓坏了。”

“是因为我们?”

“不,”亚历山大说,“他们正逃避其他的东西,没有注意我。我就像是一个印第安人木雕。”

“一个烟草师雕刻的美洲土著人模样,”列兵洛雷雷·富西里尔(Lorelei Fusilier)说。

“你说什么?”

“你不能再用‘印第安人’这个词了。”

“嗯,该死。‘笨瓜’怎么样?”亚历山大说,“这冒犯了任何种族,信仰或宗教吗?”

“信条和宗教是一回事。”

“不,它们不同,”卡琳娜·百龄坛(卡琳娜 Ballentine )说,“信条是一套信仰,宗教是对神的崇拜。”

“实际上,我们更喜欢‘血腥决斗的勇士’而不是‘笨瓜’。”

“你是具有挑战性格的人,帕克斯顿。”

“能不能都给我闭嘴!”亚历山大喊道,“我感到自己像个十足的幼儿园老师。”

“幼儿教师。”

“小朋友的导师。”

“天哪!”亚历山大说。

“现在你们惹恼我了。”

“后面还有人呢,”卡瓦尔斯基说,“一大堆,你们最好把路让开。他们走得很匆忙。”

三十个人匆匆经过亚历山大和其他人。他们都穿得一样:简单的短外衣,没穿鞋子。他们的衣服破烂不堪,用灰色粗织布做成。有几个人在他们身后拉着牛和羊。一些人背着粗糙的农具,一名妇女端着一个装满木制厨房用具的土锅。

亚历山大走出来抓住一个老人的手臂。“你们是谁, 那么急干什么?”

老人大叫着,想甩开他,但被亚历山大紧紧抓住。

“不要怕。我们不会伤害您的。”

但这名男子很胆小。事实上,他吓坏了。他一直提心吊胆,含糊不清地说了几句话。

“那到底是什么语言?”亚历山大问。

“我什么也没听到,”洛贾布一边说,一边端着M16步枪,站在亚历山大旁边。

“我也没听到,”华金站在亚历山大的另一边说。

他一张挨一张地看着他们的脸。显然,他被这些陌生人吓坏了,但更害怕他身后的东西。

还有几个人跑过去,然后老人猛地甩开手臂,拉着他的牛,努力逃脱。

“我应该拦住他吗,班长?”洛贾布问。

“不用,在他心脏病发作之前让他离开这里吧。”

“他的话绝对不是普什图语。”

“也不是阿拉伯语。”

“或许是乌尔都语。”

“乌尔都语?”

“那是佩斯人的语言。”沙拉科娃说,“还有英语。如果他们是巴基斯坦人,他们应该能听懂你说的英语,班长。”

“好了。”亚历山大看着最后一个人沿着小路消失。“果然不出我所料,他们的皮肤太白了,不可能是巴基斯坦人。”

“哦,”卡瓦尔斯基说。

“现在在哪?”亚历山大问。

“战象”

“我们肯定在印度。”

亚历山大说:“我怀疑我们偏离了方向。”

“嗯,”卡瓦尔斯基说,“你可以问问那两个小妞我们在哪里。”

“你说什么,两个小妞?”

“在战象的头顶部。”




第二章


“百分之九十的印度人说英语,”莱德贝特说。

“嘿,阿帕奇,”华金说,“莱德贝特队长说的是‘印度人’。”

“说得有理,他们是印度人,”鹰月说。

“为什么不是亚洲次大陆的土著人呢?”

亚历山大摇了摇头。“我们不在印度。它可能是一个马戏团。”

“是吗?嗯,他们一定上演一场非常精彩的表演,来吓跑所有这些人。”

“卡瓦尔斯基,”亚历山大说,“这两个女人有武器吗?”

“是的。”

“用什么?”

“弓箭, 还有......”

亚历山大瞥了一眼华金,他扬起眉毛。

“还有什么, 卡瓦尔斯基?”

“好看。她们是两个辣妹。”

“卡瓦尔斯基认为任何有胸的东西都很性感,”卡迪在通讯器上说。

“真的好奇怪,沙拉科娃。我从来没有觉得你很性感。”

“你从来没有见过我穿裙子。”

“感谢上帝给我这个小恩惠。”

“他们有多远,卡瓦尔斯基?”亚历山大问。

“五十码。”








“作为战象, 它们真的很安静。”

“可能会用脚尖走路。”

“是么!”亚历山大说,“也许是一个陷阱。做好一切准备。”

当两头战象并排走近亚历山大时,他没有看到任何埋伏的迹象,两个女人看起来也没有威协性。他从树后走出来,友好地举起手来。

“你好。”

离他最近的那个女人发出了一声惊叫。

“也许这些人从来没有见过军队头盔。”

亚历山大摘下头盔,用手轻轻刮着头盔发出嗡鸣声。两个女人面面相觑讲了一些他听不懂的话。

“现在你真的吓到她们了,班长。”卡瓦尔斯基说,“把头盔收好。”

“真有意思。”

女人们低头看着亚历山大,但没试着阻止他们的动物。第一头战象的肩膀大约七英尺高,另外一头战象比这头象还要高三英尺,耳朵大小相当于一辆十八轮大货车的车门大小。它的骑手是一位身材苗条,红褐色头发的年轻女子。那个较小的象背上的女人很相似,但她的头发是金黄色的。两人脸上都有某种象征标记。

在距离她们前面几码远处,洛贾布从灌木丛里出来。他摘下头盔,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挺直身子,朝着金发女郎微笑。

“你好,女士。我好像把我的保时捷弄丢了。你能带我到最近的麦当劳去吗?”

她笑了,但什么也没说。他看着她坐在战象上一种轻松流畅的动作前后摇摆,与战象的移动完美同步,像女人和野兽之间的艳舞。洛贾布在动物旁边走着, 但后来发现他必须慢跑才能跟上。

“女士们去哪里?也许今晚我们可以聚在一起喝一杯啤酒,或者两杯,五杯。”

她说了三四句话,但他什么也听不懂。然后,她把注意力转回前面的小路。

“好的。”他停在小路中间,看着她伸手把一根树枝推开。“今晚八点左右在那儿见。”

“洛贾布”卡琳娜走过来站在他旁边。“你真可怜。”

“你什么意思?她说今晚在乔利烧烤酒吧见。”

“啊,我知道了。哪个城市? 坎大哈?卡拉奇?新德里?”

“你看到她们的纹身了吗?”华金问道。

“对呀,在她们的脸上,”卡迪说。

华金点了点头。“它们看起来像一个魔鬼的蛇杖, 或类似的东西。”

“来了一头战象,”卡瓦尔斯基说。

“我们应该隐避吗,班长?”

“有必要吗?”亚历山大说。

一个年轻人骑着第三头战象。他的长长的浅棕色头发用一根皮条带绑在脖子后面。他光着上身,露出坚实的肌肉。他看了看士兵们,就像两个女人一样,他背上也背着一个弓和箭壶。

“让我跟他说点西班牙语。”卡琳娜摘下头盔,“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年轻人不理睬她。

“坎大哈有多远?”她看着亚历山大中士,“我问他到坎大哈有多远。”

驯象师说了几句话,但他似乎更像和他的动物对话,而不是卡琳娜。

“他说什么,卡琳娜?”洛贾布问。

“哦,他现在不能停下来讲话。他约了一个牙医什么的。”

“啊,对了。”

“有更多的战象还在路上,”卡瓦尔斯基说。

“有多少?”

“一整群。三十个或更多。你们也许要给他们让路。他们分散开来了。”

“好吧,”亚历山大说,“大家都站在小路的这一边。让我们呆在一起。”

当他们看着战象经过时,懒得躲起来。动物不理睬士兵们,它们连枝干一块抓起树枝,边走边咀嚼着。有些动物被人骑着,而另一些动物则有驯兽师在它们旁边跟着。几头小象跟着羊群,没有人照顾它们。他们偶尔停下来,拔一小丛草吃。

“嘿,斯帕克斯,”亚历山大说。

“是的,班长?”

“试着用你的无线电收听坎大哈广播。”

“我已经试过了,”斯帕克斯说,“什么都没有。”

“重试。”

“好。”

“你有没有试过你的 GPS T-DARD 定位系统, 看看我们在哪里?”

“我的 T-DARD 变迟钝了。它指示我们在法国里维埃拉。”

“里维埃拉,嗯? 那样就好了。”亚历山大环顾他的士兵。“我知道命令要求你们把手机留在军营里, 但有人碰巧不小心带了一部吗?”

大家都掏出手机

“他妈的。”亚历山大摇了摇头。

“这也是一件好事,班长。”卡琳娜把头盔倾斜抬起来,把电话放在耳朵上。“除了我们的无线电和 GPS 信号, 我们还能通过什么方法找出我们所在的地点呢?”

“我没收到信号。”帕克斯顿轻拍树干上的手机,又试了一次。

“也许你应该缴费了。”卡琳娜用拇指点击了一条短信。

“这里没有信号,”华金说。

“我拨9-1-1,”卡迪说,“他们会知道我们在哪里。”

“你不必呼叫9-1-1,沙拉科娃,”亚历山大说,“这还不是紧急情况。”

“我们离信号塔太远了,”卡瓦尔斯基说。

“嗯,”卡琳娜说,“这告诉我们,我们不是在城市里。”

亚历山大看着她。

“我们不可能在里维埃拉,这是肯定的。地中海沿岸的那一段可能有七十座信号塔。”

“对,”华金说,“我们现在的地方非常偏僻,五十英里内没有信号塔。”

“这里百分之九十可能是阿富汗。”

沙拉科娃向高大的松树挥手说:“但是,百分之九十的阿富汗人从来不是这种模样的。”

战象身后是一列满载干草和谷物的大土罐的牛车。草绳绑住高高的干草堆。每辆车都由一对小牛拉着,它们和雪特兰小马差不多高。在旁人的推动下,它们急速小跑前进。








干草车在二十分钟后才通过。紧随其后的是两列男子,他们都穿着不同颜色和风格的短外衣,穿着厚皮条纹的防护裙。大多数都光着上身,全都肌肉发达,伤痕累累。他们携带着防身的盾牌。他们的双刃剑长约两英尺,略带弯曲。

“性格坚韧的士兵,”卡琳娜说。

“是的,”卡迪说,“那些伤疤是真的吗?”

“嘿,班长,”华金说。

“什么?”

“你有没有注意到这些人对我们的武器没有丝毫的恐惧?”

“是的,”亚历山大看着经过的男人说。

士兵们大约两百人,后面跟着另一连的战士,但这些士兵骑着马。

“他们一定是在前方的某个地点拍电影,”卡迪说。

“如果真是这样,”卡瓦尔斯基说,“他们肯定是一帮丑陋的演员。”

他们看到五百多名骑兵,后面跟着一小群步行的人,穿着看起来像长袍一样的白色外衣。

在白衣男子的后面又来了一列载重车辆。两轮车里装满了大土罐和生肉板,还有两大车尖叫的猪。

这群人中有一骑手骑马从队伍前方,小径的对面疾驰而过。

“他赶时间,”卡琳娜说。

“是的,没有马镫,”洛贾布说,“他是怎么呆在马鞍上的?”

“我不知道,但那家伙一定身高六英尺六。”

“很有可能,去给他那身戏装结账。”

该名男子戴着一个雕刻的青铜胸板,戴着头顶装饰着红色动物毛发的金属头盔,披着猩红斗篷,穿着奇怪的草鞋,皮革鞋带缠绕着他的脚踝。还用一只豹皮包裹着他的马鞍。

十几个孩子沿着小路边慢跑,经过四轮货运马车。他们穿着由粗糙的棕褐色织物做的,一直延伸到膝盖的短布裙。他们中除了其一人以外,其他人都赤裸着腰以上的部分,肤色暗沉,但不是黑色的。他们用肩带背着鼓鼓的山羊皮囊。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个木碗。碗用一段皮革系在手腕上。

其中一个男孩发现了亚历山大的士兵,于是向他们跑来。他停在卡琳娜面前,倾倒他手里的山羊皮囊,清澈的液体流出来填满了他的碗。他低着头,用双手向卡琳娜敬上那个碗。

“谢谢你。”她拿起碗,把它举到嘴唇边。

“等一下,”亚历山大说。

“你说什么?”卡琳娜问。

“你不知道那是什么。”

“它看起来像水,班长。”

亚历山大来到她面前,把手指伸进碗里,然后放在舌头上尝尝。他咂了一下嘴唇。“好吧,抿一小口。”

“你的手指塞在碗里,我没法喝呀。”她朝他笑了笑。“开玩笑。”她喝了一口,接着又喝了半碗。“非常感谢,”她说,然后把碗还给男孩。

他拿了碗,但仍然不看她的脸。相反,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她的脚。

当其他孩子看到卡琳娜喝着碗里的水时,他们中有四个人,三个男孩和一个女孩,急忙过来给排里的其他人倒水。他们都低着头,始终没看士兵的脸。

那个女孩,大约九岁的样子,拿出她的碗盛水给斯帕克斯。

“谢谢你。”斯帕克斯喝了水,把碗还给她。

她偷看了他一眼,但当他微笑时,她猛地把头低下去。

这列队伍中有人喊道,所有的士兵都把手伸出来,礼貌地等侯他们拿碗过来。当每个士兵拿到碗时,便返回到沿着小径排列的队伍里。

一个女孩跑去代替给卡琳娜倒水的那个男孩。男孩回头看了一眼卡琳娜,当她向他挥手时,他抬起手,只是攥紧自己衣袖,转身沿着小路快步走去。

又来了一大群羊,咩咩叫着。四个男孩和他们的狗把羊群圈在小路上。其中一只狗–一只耳朵被咬掉的黑色大动物–停下来向士兵们吠叫,但随即就失去了兴趣,去追赶它的队伍。

“你知道我怎么想吗?”卡迪问。

“没有人在乎你怎么想,疤痕脸,”洛贾布说。

“什么,沙拉科娃?”亚历山大的目光从洛贾布扫向卡迪。

一英寸的伤疤在卡迪的鼻子中间随着她加快的心跳而越发显眼了。但是,她并没有让那个瑕疵影响她的自信,而是用它来鼓励自己。她翻了洛贾布一个狠狠的白眼。

“穿帮了,职业水平低,”她说着,给他指了个方向,对亚历山大说,“这是重演一部老戏。”

“什么? 亚历山大用两根手指划过他的上唇,抹去了一丝微笑。”

“我不确定,但还记得公共广播电台节目里那些穿着内战制服,排队互相放空枪的男人吗?”

“对啊。”

“这是内战的再现。这些人正在做内战重现。”

“也许吧。”

卡琳娜说:“他们为了争夺权利已经遇到了很多麻烦。”

“争取什么权利?”洛贾布问,“某种中世纪的移民?”

“如果是翻拍的话,”华金说,“那些带着相机的游客呢? 电视摄制组呢?领导给所有人庆贺功劳去了吗?”

“是呀,”亚历山大说,“摄像机在哪里?嘿,斯帕克斯,”他对着通讯器说,“你的小飞侠呢?”

“你是指蜻蜓?”列兵理查德·斯帕克斯·麦卡利斯特问。

“是的。”

“在手提箱里。”

“她能飞多高?”

“四五千英尺。为什么问这个?”

“送她去看看我们离雷吉斯坦沙漠有多远,”亚历山大说,“虽然我很想在这里闲逛着看看这个节目,但我们还有任务要完成。”

“好吧,班长,”斯帕克斯说,“不过手提箱在我们的武器箱里。”




第三章


亚历山大把地图摊开在地上时,士兵们聚集在他周围。

“ C-130的巡航速度是多少?”他问飞机上的机组人员特罗夫尔(Trover)。

“大约每小时三百三十英里。”

“我们在空中飞行了多久?”

“我们下午四点离开坎大哈。”特罗夫看了看他的手表。“现在快五点了,所以在空中大约一个小时。”

“三百三十英里,”亚历山大低声说,他在坎大哈周围画了一个大圈。“往东部飞一个小时的话,我就在巴基斯坦。那样看来,我们看到的那条河就是印度河。往西部飞一个小时,我们就在伊朗境内,但那里没有大河。往西南一个小时是拉吉斯坦沙漠,就在我们应该去的地方,但该地区没有森林或河流。往北部一个小时,我们仍然在阿富汗,但那是干旱的国家。”

卡琳娜看了看她的手表。“几点了,卡瓦尔斯基?”

“嗯,5点差五分。”

“是的,我的表也是。”卡琳娜安静了一会儿。“班长,这里有些地方不对劲。”

“什么?”亚历山大问。”

“我们所有的手表告诉我们,这是下午晚些时候,但看看太阳,几乎是在头顶上。这怎么可能呢”

亚历山大抬头看着太阳,然后看着他的手表。“我可没这种本事。斯帕克斯在哪里?”

“我在这里, 班长。”

“再检查 GPS 判读。”

“它仍然显示我们在法国里维埃拉。”

“特罗夫尔,”亚历山大说,“C-130的航程是多少?”

“不加油大约三千英里。”

亚历山大用他的铅笔在地图上敲了几下。“法国一定离坎大哈至少四千英里远,”他说,“假如飞机有足够的燃料飞往法国–实际它没有–我们必将在空中飞行超过12个小时–而我们没有。所以,我们不要再扯法国里维埃拉的废话了。”亚历山大环顾他的士兵。“好吧?”

斯帕克斯摇了摇头。

“怎么了?”亚历山大问。

“看到我们的倒影吗?”斯帕克斯问。

他们望着地面,几乎看不到影子。

“我想现在是中午十二点左右,”斯帕克斯说,“我们的手表错了。”

“我们手表都错了吗?”

“我只是告诉你我所看到的。如果真的是下午五点,太阳应该在那里。”斯帕克斯指向地平线上方约45度的天空。“我们的影子应该很长,但太阳在那里。”他直指头顶。“在法国里维埃拉,现在是中午。”他看着亚历山大皱着眉头的脸。“法国比阿富汗晚五个小时。”

亚历山大瞪了他一会儿。“好吧,我们能解决这个问题的唯一方法就是找到我们的武器箱,把你的玩具小飞侠弄出来,然后派它去看看我们到底在哪里。”

“我们怎么找到我们的箱子,班长?”洛贾布问。

“我们必须找一个会说英语的人。”

“她的名字是‘蜻蜓’,”斯帕克斯喃喃地说。

“嘿,”卡琳娜说,“又有骑兵过来了。”

他们看着两列全副武装的士兵骑马经过。这些马比他们到目前为止看到的任何一匹都大,男人们戴着铁制的胸牌,还有相配的头盔。他们的护肩和护腕是用厚皮革做的。他们背上挂着圆盾,每个人都拿着一把长剑,以及短剑和其他刀具。他们的脸、胳膊和腿都显出许多搏斗中留下的伤疤。士兵们骑的军马都带有马笼头和马缰,但没有马镫。

骑兵骑过此处用了将近二十分钟时间。在他们身后,空无一人的小路,一直延伸到远方,消失在一丛年轻的阿勒颇矮松周围。

“好吧,”洛贾布说,“总算,这是他们中的最后一群人。”

亚历山大往小路远处张望。也许吧。

四十头战象、数百匹军马和牛以及一千多人经过,这条小路已被踩成了碎土。

一个骑兵从纵队的前方小道的另一边迎面疾驰而过。士兵们看着这个骑手拉紧马缰直到马车打滑停止,然后转身和一个刚刚在小径上转了一个弯的人并排骑行。

“那一定是首领,”洛贾布说。

“哪个 ?”卡琳娜问。

“刚刚绕着弯过来的人。”

“可能吧,”亚历山大说。

那人个子很高,他骑着一匹巨大的黑色军马。在他身后的二十步远的地方,是刚才经过这里的那个披着猩红斗篷的高个儿军官。在这个军官后面是四列骑兵,都戴着闪亮的青铜胸牌和匹配的头盔。他们的猩红斗篷在微风中飘动。

当侦察兵和骑在军马上的人说话时,他正快步前行。他的目光从没停留在侦察兵身上,但似乎专心地听他说什么。过了一会儿,这匹军马上的人说了几句话,就派信使向前线疾驶而去。

当军官骑着马侧身来到第七骑兵队的身边时,他的马在原地侧身跳跃着,同时他和他的骑手都在揣摩亚历山大中士和他的士兵。这名军官显然对他们比任何其他人都更感兴趣。

“嘿,班长,”卡琳娜对着她的通讯器讲,“还记得上个月来坎大哈营地检查部队的四星上将吗?”

“是的,那是尼科尔森(Nicholson)将军。”

“嗯,我有一种直觉,我应该注意这家伙,并向他敬个礼。”

这个人笔直地坐在马背上,他抛光的青铜头盔上顶着由野猪毛头发做成的红色鸡冠装饰,这使他看起来比他六英尺二还高。他和其他人一样穿着外衣,但他的外衣是由一匹红色丝绸样面料做的,上面精细地缝了两排白色拼接。他的皮短裙条纹点缀着整齐的银饰,他的剑柄和弯刀刀鞘上都镶嵌着金银。他的靴子是用工具皮革做的,遮住小腿的过膝靴。

他的马鞍上覆盖着狮子皮,马头戴了沉重的胸甲,前腿上还有皮甲,额头上还戴着厚厚的银盘。马精神饱满,那人不得不在马缰上施压,以控制它向前疾驰的速度。十几个小铃挂在颈套上,在马小跑时叮当作响。

亚历山大说:“他确实有一种强大的气场。”

“如果有人配备了马镫,”卡瓦尔斯基说,“那么应该是这个人。”

一个侦察兵飞奔下小路,然后掉转马来到将军旁边。在他们骑着马离开亚历山大和他的士兵时,将军轻拂手腕,骑着军马离开队伍,听着侦察兵的报告。过了一会儿,将军给侦察员一些指示,派他到前面去了。

一些披着红披风的骑手们也对亚历山大和他的部队非常感兴趣。他们都是年轻人,二十出头到二十五左右,衣着考究,骑着好马。他们不像其他人那样在战斗中伤痕累累。

“在我看来,他们就像一群胆小的少尉。”洛贾布看着他们时向地上吐了口水。

“就像刚从学院毕业的队员一样,”秋儿说。

他们身后又来了一列大四轮马车的载重车。第一个装了十几个重箱子。其他马车上还有毛茸皮捆包、备用剑、长矛和箭包,还有许多小桶大小的土罐,里面装满了干果和谷物。四辆马车高高装载着装有鹅、鸡和咕咕叫的鸽子。马车被四头牛拉着。

四轮马车和货车采用没有辐条的坚实的车轮。

货车后面是更多的两轮车,装载了肉和其他用品。二十辆马车由这群人组团,后面跟着十几个背着剑和长矛的步兵。

“哇,看那个,”卡瓦尔斯基说。

最后一辆购物车装着一些熟悉的东西。

“他们载着我们的武器箱!”卡琳娜说。

“没错,还有橙色的降落伞,”卡瓦尔斯基说。

亚历山大瞥了一眼马车。“狗娘养的。”他走上小路,抓住牛的绳套。“就停在那里。”

驾车的女人瞪着他,然后甩出鞭子,在头盔的迷彩漆面上划开一条切口。

“哎”亚历山大喊道。“停一下。我只想要我们的武器箱。”

女人又轻挥鞭子,亚历山大抓住了它,把皮辫带裹在他的前臂上。他从她手里扯过鞭子,然后向前一步。

“我不想伤害你,女士。”他用鞭子的手柄指向玻璃纤维箱。“我只想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

在他碰到她之前,车后六个人拔出剑,向他走来。第一个用拳头猛击亚历山大的胸部,把他向后推倒。当亚历山大绊了一跤时,他听到十二支步枪同时竖起。他恢复了平衡,举起右手。

“都别开枪!”

猛推亚历山大的人现在用剑指着中士的喉咙,显然并不关心他可能被M-4步枪击中。他说了几句话,把头向右倾斜。理解他的意思并不难–离开车。

“好吧,好吧。”亚历山大举起双手,“我不想你们死在武器箱上。当他走回他的士兵中时,他鞭子绕手柄收好,并把它塞进他的后裤袋。“放下武器,去他妈的。我们不会为那个愚蠢的箱子发动一场战争。”

“但是班长,”卡琳娜说,“那里存放着我们所有的装备。”








“我们以后再拿回来。看来他们还没弄明白如何打开。”

当一群手持长矛和剑的劫匪从树林里跑出来攻击托运货车时,一个叫人毛骨悚然的尖叫声从小路的另一边传来。

“嗯,”洛贾布说,“这一定是这部永无止境的戏剧的第二幕。”

当劫匪开始从马车上抢夺肉板和粮罐时,一辆马车上驾车的女人拔出她的匕首,奔向两个爬进她的马车拿武器箱的男人。其中一名男子挥动他的剑,在女人的手臂上砍了一道很深的伤口。她尖叫着,把刀换到另一只手上,朝他猛扑过去。

“哎!”卡瓦尔斯基喊道,“这是真正的血液!”

货车旁的士兵们跑去参加战斗,挥动着剑,大声喊叫。两名偷袭者中的一位跳下货车来,将武器箱拽到地面。一名步兵用剑挥向他的头部,但这男子躲开了他的剑,然后迈近一步,刺伤了士兵的腹部。

又一百多名劫匪从树林里沿着小路冲进来,他们跳上马车,与驾车人搏斗,向地上的战友投掷补给品。

货车上的士兵们冲向劫匪,但这伙劫匪人数远远超过了士兵。

从小路上传来三次连续的号角响声。

最后一辆马车的强盗把那女人撞倒在货车的地板上,现在他举起剑,用双手抓住它,准备划破她的心脏。

卡瓦尔斯基拿起步枪,开了两枪。马车上的人向后绊倒在地上。他的同伙的注意力从垂死的男人急转向马车上的女人。

那个女人像一只丛林猫一样闪电般地从车地板上抢回了她的剑,走向那个男人。他拉回他的剑,开始摆动着剑从她身下砍她的腿– 但亚历山大用子弹打中了他的胸部,他跌到在侧面的武器箱上。

一支箭从空中飞来,只隔着几英寸远飞过亚历山大的头部。他猛地低下头,看到这箭射中了一名步兵的喉咙。

“散开!”亚历山大喊道。“自由射击!”

士兵排沿着小路在马车之间泡散开,用步枪和武器开火。区分队员和劫匪并不难:劫匪们穿着破烂的动物皮衣服,头发又长又乱。

“洛贾布,”卡琳娜喊道,“九个强盗正向你靠近。向右退”

洛贾布俯身向地面打滚时,卡琳娜朝他身后开了一枪,击中一名劫匪的脸,而洛贾布拿出另一支枪,子弹击中他的胸膛。

“树林里又来了一批!”斯帕克斯喊道。

一个土匪踢飞了洛贾布的步枪。他就地一翻身,看见第二个土匪的剑朝他挥来。他拔出他的雅伯勒刀,及时举起挡住了剑。劫匪大喊大叫,第二剑又朝他刺来。另一个匪徒将剑下压,对准了洛贾布的心脏。洛贾布翻身躲过,在剑刺向泥土时,他跪下身,把刀子插进那人的腹部。那人大叫着,向后绊倒。

另一个土匪在洛贾布的头上挥舞他的剑,此时卡琳娜重新装弹,两颗在他刺伤的人身上,割断了他的喉咙。

还有四个土匪从树上跳下来,大声喊叫着,挥舞着长矛,跑向斯帕克斯。紧随其后的是两个手持弓箭的男子。

斯帕克斯瞄准目标并扣动了扳机,但枪没任何反应。“我的步枪卡住了!”

“斯帕克斯 !”秋大声喊道,把手枪扔给他。她清空了步枪弹夹,在奔跑中射击。两名袭击者倒下了。

斯帕克斯开了手枪,干掉了第三个。








亚历山大,从五十码远处,单膝跪下,小心瞄准跑向斯帕克斯的第四人开枪。土匪绊了一跤,抱住他的一侧身,撞到地上。

其中一个弓箭手停了下来,搭箭于弓上,瞄准了斯帕克斯。斯帕克斯连开了两次枪。 其中一颗子弹向后击中了弓箭手的头,但他的箭已经飞在空中了。

斯帕克斯听到令人作呕的轰鸣声,然后朝下注视着在他胸前振动的箭。他颤抖地伸出一只手把它拉出来,但轴断了,留下箭头嵌在体内。

秋儿把一个新弹夹猛插进步枪里,杀死了第二个弓箭手。“又来了!”她喊道。

斯帕克斯抬起头,看到又有两个人从树林里出来,挥舞着剑。他射中了一个土匪的大腿,而秋儿除掉了另外一个。受伤的土匪不断涌来。斯帕克斯打出了手枪的最后一发子弹,仍旧无法控制局面。土匪持剑向斯帕克斯扑过来。斯帕克斯翻过身,将断箭的箭鞘向前一推。当箭鞘刺入土匪的腹部时,他大叫起来,撞到地上。箭刺穿了他的身体,穿出他的脊背。

震耳欲聋的枪声,还有许多土匪被击退的情形,扭转了战斗的局势。劫匪逃进树林,惊恐地扔下赃物逃跑。守货车的队员们纷纷追赶出去了。

披着猩红斗篷的高个子军官沿着小路疾驰而下,后面跟着一队骑兵。他观察了周围,喝令示意他的骑兵冲进树林。

军官下了车,当他走过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时,一个步兵向他报告,兴奋地谈论并指着亚历山大的士兵。军官一边看一边点点头,一边问话。

“谁有斯托普救生包?”亚历山大喊道。

卡瓦尔斯基说:“在武器箱里,班长。”

“快开始吧,”亚历山大说,“让我们看看我们能为这些人做什么。先检查马车上的女人。她流了很多血液。”

“好的,班长。”

“斯帕克斯,你没事吧?”亚历山大问。

斯帕克斯解开了他的防弹背心,箭头突出来。他检查了伤势。“没事。”他用手指轻轻敲击防弹衣。“这些东西相当顶用。”

卡琳娜靠着马车轮坐在地上,双臂放在膝盖上,头靠在前臂上休息。

“百龄坛!”亚历山大向她跑去,”你受伤了吗?”

她摇了摇头,但没有抬起头来。他跪在她旁边。

“什么情况”

她又摇了摇头。

“都按顺序报数,”亚历山大坐在卡琳娜旁边对着麦克风说。

除了沙拉科娃,所有人都报到了。

“沙拉科娃就在这里,”斯帕克斯说,“她干掉了六个坏人。”

“斯帕克斯,你能修复沙拉科娃的该死的通信器吗?”

“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

“嗯,在她走散迷路前,修好它。”

卡琳娜摘下头盔,扔在地上。“这太轻松了,”她低声说。

亚历山大等着,什么也没说。

“当卡瓦尔斯基在马车上射中第一个人时,”卡琳娜说,“然后你对准地上的那人,我自觉地瞄准其余人。”

亚历山大拍了拍她的肩膀。

“班长,我从来没有杀过任何人。”

“我知道,”

“怎么可能有这么容易的事呢!这些家伙敌不过我们的枪。为什么我只是顾着击杀他们,而不是打败他们?”

“卡琳娜–”

“我们到底在哪里?”卡琳娜问,“我们怎么了? 我以为这只是一些精心策划的节目,直到那个土匪割开那个女人的手臂,真正的血喷出来。然后,那个步兵的肠子被切开。我们陷入一些超现实的噩梦吗?”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你的反映,就像你本应有的反应一样。我们所有的训练恰好是为这种攻击而准备的。你没有时间去分析、考虑选择,或者瞄准膝盖而不是心脏。卡瓦尔斯基的第一枪和你的第一次杀人之间不到三秒钟。你是完美的士兵,不是一个心软的女人,至少不是在战场上。这就是这个怪怪的地方突然变成了战场。猜猜谁赢了这场战斗?世界上最好的武装和训练有素的战斗部队。如果我们不开火,在那些土匪杀光了这些人后,他们会用他们的剑和长矛来追杀我们。”

卡琳娜抬起头,擦了擦脸颊。“谢谢,班长。这话说得不错。我内心的我确实接替了平时的我,但现在我回过神来了,并努力理清这个现实。”

“嘿,班长,”卡瓦尔斯基在通讯器上说,“请来人帮助包扎这名妇女的手臂伤口。”

“来了。”亚历山大站起身来,向卡琳娜伸出手。

她站起来。“让我去。”她拿起步枪和头盔,给亚历山大一个快速的拥抱,然后跑向最后一辆马车。”

“我也从来没有杀过人,”他低声说,“直到今天。”

“你做的不错,班长。”列兵洛雷雷·富西里尔(Lorelei Fusilier)在通讯器上说。

“他妈的,”亚历山大说,“我总是忘记打开该死的通信器。”

“是的,班长,”斯帕克斯说,“你做了一些对我大家有好处的事情。”

“好了,不要喋喋不休了。我们现在在进行一场全新的球赛,所以让我们仔细观察分析,准确判断。在激烈的战斗中,我们选择了支持其中一方。现在,我们拭目以待,让我们看看这个选择是否正确。”




第四章


卡琳娜跪在一个步兵旁边,包扎他大腿上正在流血的伤口。这一剑深深的划过了他的大腿,但如果她能清理干净伤口,止住血流,伤口应该能长好。

这位伤员躺在地上,用胳膊肘支撑着身体,看着她。其他步兵从战场上各处收集武器,她能听到他们互相残杀时受伤的惨叫–他们被割断喉咙或用剑刺穿心脏。这是野蛮的,令人作呕的,让她愤怒的场景,但她无能为力–所以, 她只是努力在工作时忘记这些干扰她的噪音。

她缝合完伤口,伸手去找依泉液体绷带,但在她把它涂到伤口上之前,当一把剑劈过来时,那人尖叫着,一把剑刺穿了这个伤员的心脏。

“你这个傻瓜王八蛋!”她跳了起来,把步兵推开。“你刚刚刺伤了一个你的同伴。”

他向后绊了一跤,但立马抓住他的剑,从那人的身体里拔出剑。卡琳娜低头看着被刺伤的人–当他瞪大眼睛盯着天空时虚弱的呼救时,他的嘴张开,默默地挣扎。然后他的眼睛闭上了,身体变软瘫在地上。

“我本可以救活他,你这个无知的傻瓜。”

这个人笑了,朝她逼近一步,他用血淋淋的剑指着她的肚子。

“我已经瞄准了他前额,卡琳娜,”卡瓦尔斯基在通讯器上说,“只要你给我吱一声,我会把他脑袋打飞。”

华金说:“我来射击他的心脏。”

“我来射击他的颈静脉,”洛雷雷·富西里尔说。

“不,”卡琳娜说,“这个王八蛋是我的。”

“苏卡尔(Sukal)!”一个女人从卡琳娜身后喊道。

男人看着卡琳娜,然后回头看她,脸上还带着那丝带的笑容。

卡琳娜看不见那个女人是谁,她不得不盯着他。“你的牙齿怎么了,苏卡尔?”她问道,“有人要踢掉你的牙?”

苏卡尔像眼镜蛇一样舞动他的剑,仿佛在催眠的受害者面前编造催眠咒语。

“除非你想吃掉那把剑,否则你最好把它从我脸上移开。”

他猛地向前一个弓箭步。她躲开他,转过身,用手掌直劈他的手腕,并顺势把剑推到一边。苏卡尔转向她,直朝她的脖子刺去。

卡琳娜俯卧地上,就地一滚,扭动他的脚踝。他重重地摔倒在地,但很快又站了起来。

她也站起来,采取防守的姿势,准备他的下一次攻击。

他冲过来,直扑向她的心脏。

她假装闪向一侧,拉住他的剑,迅速转向相反方向,并一拳打向他的眼睛。

苏卡尔绊了一跤,把剑插在地上来支撑自己。他用双手抓住武器,并举过头顶,像愤怒的公牛一样吼叫着,朝她扑过去。

卡琳娜提起她的左膝和扭转侧身,同时用空手道腾空踢,她的九号战靴落在他的太阳穴上。

苏卡尔突然向前躬腰,剑掉在地上。然后,他跪了下来,捂着肚子并努力恢复呼吸。

卡琳娜盯着那个艰难喘气的男人看了一会儿,然后察看他身后的人。那是他们之前在一头战象上看到的棕发女人。她大步走向卡琳娜和苏卡尔,显然非常生气,停在苏卡尔面前,两脚叉开,手插腰。她口齿伶俐,指着地上的死者。卡琳娜不需要翻译就知道她正在训斥苏卡尔杀死受伤的人。

苏卡尔又能正常呼吸了,但他仍跪着,看着地面。他根本没有表现出悔改,可能只是等着她结束对他大喊大叫

女人发泄完她的愤怒,然后弯下腰,抓住苏卡尔的剑,并用尽气力扔向远处。她又补加了一翻侮辱,最后以一个听起来像“库斯别耶!”的单词结尾。然后她微笑着看着卡琳娜。

这个词可能的意思是“白痴”,“蠢驴”或“狗屎”, 但不管它是什么,肯定不是称赞。

“你好,”卡琳娜说。

女人说了些什么,当她意识到卡琳娜不明白时,她用两根手指轻轻碰一下嘴唇,然后放在胸前,再指着卡琳娜。

“没关系。”卡琳娜看着苏卡尔灰溜溜地离开。“我深深迷上了那个词‘库斯别耶’。”

女人微笑一下,然后开始说话,但她被那位高个的军官打断了,那个披着猩红斗篷军官。他在距离二十码远的地方,示意的这个女人过去。她摸了摸卡琳娜的手臂,微笑着,然后走向军官。

卡琳娜凝视着这个战场。送货车的士兵从劫匪那里收集了所有的武器和贵重物品。妇女和儿童四处走动剥下死者的衣服,这看起来不太像–大部分时间都隐藏在角落的衣衫褴褛的动物。

“我想,在这个地方,一切事物的存在必有某种价值。”

“看起来是这样,”卡迪说,“你对苏卡尔那个混蛋教训得漂亮。当你的脚踢中他的肚子时,我有生以来没有见过任何人露出如此惊讶的表情。”

“是的,感觉很爽。但如果我没有击败他,我想那个骑在战象背上的女孩会很生气。”

“我很好奇她对你说什么。”

“我猜她想说,她很抱歉苏卡尔杀了我照看的家伙。尽管伤口是相当严重的,但我认为在你的帮助下他本可以恢复健康的。”

“百龄坛,”亚历山大中士在通讯器上说,“你和卡瓦尔斯基留下守卫武器箱。我要到纵队的后面走一走,看看它还有多长。”

“好的,班长,”卡琳娜说。

中士看着站在他旁边的士兵。“沙拉科娃,”他说,“服从我的命令。”

“收到。”沙拉科娃把步枪挥过肩膀。

中士说:“你对那个白痴教训得漂亮,百龄坛。我希望你永远不会生我的气。”

“哇赛!”卡瓦尔斯基说。其他几个人一起呼应。




第五章


卡琳娜向棕发女郎伸出手。“你好,很高兴再次看到你。”

女人微笑着拉着卡琳娜的手,然后说了几句话。

卡琳娜摇了摇头。“我不懂你的语言。”

另一个金发女郎对卡迪说了些什么。

“你不会说英语吗?”卡迪问。

另一个女人又说话了,然后金发女郎说了些什么。

“你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吗,班长?”卡瓦尔斯基问道。

“讲了很多, 但什么也没理解吗?”

“我认为她们正在尝试不同的语言和我们讲话。”

“噢,好吧,”洛贾布说,“我觉得他们是白痴。为什么他们不能像其他人一样说英语?”

“对我来说,这都是希腊语,”卡迪说。

亚历山大看着卡迪。“可能你是对的。嘿,斯皮罗斯,”他对着麦克风说。

“是的,班长?”列兵佐尔巴·斯皮罗斯( Zorba Spiros )说。

“你在哪里?”

“我在这里,在另一堆篝火旁。”

“过来,赶紧。”

斯皮罗斯很快就站在亚历山大旁边。“哇赛, 她们很性感。”

“你是希腊人,对不对?”亚历山大说。

“不,我的父母是。”

“和这些人试着讲一下希腊语。”

“我说的不是很好。”

“你能说,‘你好,我们到底在哪里?’”

斯皮罗斯说了两个字,停顿了一下,看着地面,然后看着树木。“嗯......”他说,然后用希腊语问了一个问题。

两个女人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又看着对方。右边那个女人问斯皮罗斯一个问题。

“你说什么?”斯皮罗斯说,举起双手,手心朝上。

另一个女人问了同样的问题。

“什么意思, 斯皮罗斯?”亚历山大问。“她们说希腊语吗?”

“是的, 但是......”

“但是什么?”

“这不是我学过的希腊语。有点......像另一种方言或什么的。”

第一个女人又问了一个问题。

“我想她问我说什么语言, 然后她问我们是否来自伊比利亚。”

“问她离坎大哈有多远,”亚历山大说。

斯皮罗斯问了这个问题,左边那个女人回答。“她问‘去那儿有多远?’,她们从来没有听说过坎大哈。”

那个女人说了些别的事情。

“嘿......”斯皮罗斯盯着金发女郎。

“那是什么语言?”亚历山大问。

“我认为他们说的是B类线性文字 。”

“线性什么?”

“B类线性文字,”斯皮罗斯说。

“等一下,”卡琳娜说,“B类线性文字决不是口语。这是一个古老的希腊书面语。”

“你的意思是,”卡瓦尔斯基说,“她们不是说现代希腊语吗?”

“不,”斯皮罗斯说,“您还记得上高中时读过的《坎特伯雷故事集》,其中一些是用中英文写的吗?”

“对啊,”亚历山大说。

“如果有人用古代英语和你说话,你很难搞懂,但有些词和现在一样。这就是我听到的,我听懂了一些希腊语的词,但许多是古希腊语。”

棕色头发的女人碰了下斯皮罗斯的手臂,问了一个问题。

斯皮罗斯看起来很惊讶,然后摇了摇头。“不。”

“她刚说了什么?”亚历山大问。

“她问,我们是不是罗马人。”




第六章


“去找阿帕奇,”卡瓦尔斯基说,“她可以跟美洲土著人们交谈。”

“你知道什么,卡瓦尔斯基?”亚历山大说。

“嗯,我懂。闭嘴。”

“卡瓦尔斯基,偶尔,”亚历山大说,“你冒出一丝聪明的斯帕克斯。”他对着麦克风说,“列兵秋鹰月,来队伍中间。”

秋儿慢跑到亚历山大面前和其他人一起面对两个女人站着。“如果他们不懂英语,班长,那么他们绝对听不懂阿帕奇的话。”她一直听着通讯器里他们的谈话。

“是的,”亚历山大说,“但在卡瓦尔斯基的生日聚会上,他们演奏了《生来就这样》,你站起来用手语演唱了这首歌。”

“对啊,但当时我只是喝了大约六成醉。”她看着这两个女人。“我做不到用手语和这些人说话。”她看着亚历山大“除非你的背包里藏着一瓶烈酒。”

“试试看,鹰月。如果它不管用,我们再尝试别的东西。”

“好吧,你是老板。”她把步枪递给亚历山大,把背包扔在地上。“既然你没有酒,我就得临时抱佛脚了。现在,让我试试看。”她做了一个手势,指示她排里所有的部队。“我们,”她把双手连成鸟的形状,在空中飘动,“在天空中高飞。”她在头顶举起双手,将双手举成降落伞形状,然后它们飘下来。“我们从飞机上跳下来,落到地面。”

两个女人目不转睛地看着秋儿的手和身体的动作。棕色头发的女人似乎糊涂了,但金发女朝秋儿走过来。她摸了下她的胳膊,说了几句话,指着一只飞过乌鸦。她重复了秋儿的手语,最后面带询问的表情,好像在问我的意思对吗。

“是的,”秋儿说,“现在,”她举起双臂,举起双手,掌心向上,一边耸耸肩,环顾四周,好像在找什么东西,“我们迷路了。”

金发女盯着秋儿看一会儿,然后作出包围的举动, 把排里每个人都包括在内。“迷路?”她说着,并重复秋儿表示迷路的哑语。

秋儿点了点头。

金发女摇摇头,向秋儿伸出手,用胳膊搂住她的肩膀。她说了几句话,退后一步,把手放在秋儿的手臂上。她为亚历山大的所有士兵做了一样的动作,接着她在说话的同时,以同样的动作向所有她的人示意。

秋儿解释她认为那个女人说的事情,“你的排和我的子民......”

她向排里做了一个聚集的动议。

“不,等等,”秋儿说,“她的意思是她的子民正向我们的人周围聚集......”

这个女人和秋儿的眼睛对视,说着话,然后看着排里的士兵们。

金发女人和秋儿交换了更多的手势,但秋儿没有大声说话,只是看着并用她的手回应。

过了一会儿,秋儿向那女人伸出手。“秋儿,”她说,同时把手放在胸前。

“秋儿?”金发女问。

“是。”

“秋儿。”那女人把手放在自己的胸前。“丁丁·班·苏妮娅。”

“丁丁·班·苏妮娅。多么美丽的名字。 ”

丁丁·班·苏妮娅带着秋来到另一个女人面前。“利亚达,”她一边说一边把两个女人的手放在一起。“秋儿,”她对利亚达说。

“利亚达,”秋儿说,“我很高兴见到你。”

三个女人一起走向马,远离队伍。

利亚达笑了。“秋儿。”她说了一些其他的话。

秋儿触摸丁丁的脸颊。“这不是纹身。”

“那是什么?”卡瓦尔斯基在通讯器上问道。

“它是疤痕,看起来很像一个商标。”

“她被标记了?”卡瓦尔斯基问道。“像一头母牛一样?”

“是的,从疤痕的外观看,这是很久以前做的。它就像一个草叉,一条蛇缠绕在杆上。还有一个箭头穿过杆。”

丁丁笑了笑,伸手把利亚达的脸转向一边。

“利亚达有一个一样的疤痕,”秋儿说,“在孩子的时候,她们俩就被标记了。”

丁丁一边和利亚达交谈,一边用手语为秋介绍。她朝分队走去,摸了摸秋儿的肩膀。利亚达指着亚历山大。三个人都看向他。他们大约三十码远。当亚历山大局促不安地注视着并把秋儿的步枪换到另一只手上时,卡瓦尔斯基笑了。

“别吵,卡瓦尔斯基,”亚历山大说。

“好吧,班长。”卡瓦尔斯基偷笑着说。

“他是亚历山大,”秋对利亚达说。

“奥尔德......”利亚达说,“亚历克斯?”

“噢,这是一个难记的名字。就叫他‘班长’她笑了。“班长。”

“班长?”利亚达问道。

“是的,他的名字是‘班长’。”

丁丁和利亚达互相交谈了一会儿,重复了几次“班长”这个词。

利亚达用手指背轻弹秋儿的头盔,耸起肩膀。

“哦,这东西吗?”她解开颈部系带,摘下头盔, 让她长长的黑发垂下来。她把头盔交给了利亚达。“头盔。”

“头盔?”利亚达拿着它,在手里端详着。

丁丁伸手摸着秋儿的头发。当她用手指穿过及腰长的黑色发丝时, 她微笑着说了些什么。

“谢谢你,”秋儿说,“但一定是一团乱了。”

她从夹克的内袋里取出一把梳子, 把头发撩过肩膀, 开始梳理。丁丁·班·苏妮娅着迷于发梳。她对利亚达讲了些话。

“哦,上帝啊,”卡瓦尔斯基在通讯器上说,“干得好。先是头发,接下来她们要谈化妆。之后,再讨论衣服。”

利亚达看着头盔,把头摇到一边,皱起了眉头。

“我想利亚达听到了,”卡琳娜说。

秋儿把头发放回肩上,把梳子递给丁丁,丁丁微笑着,想梳她的头发,但头发都打结了。

“这样,”秋儿说,“让我给你示范。她把丁丁的头发拉过肩膀,从末端开始。她的头发几乎和秋一样长。你知道吗?有些女人会为了拥有自然卷曲的头发而甘愿去杀人。”

当秋儿为丁丁梳头时,秋儿和丁丁继续边讨论边用手语,但队里其他的人一点儿也听不到她们后面的谈话。

卡瓦尔斯基说:“我想你已经失去了对此情景的控制权,班长。”

亚历山大表示认同。

丁丁朝队伍走去时,问了一个问题。秋儿抬起她的右臂,指向东南方向。她用手做了一个上升和下降的动作, 就像远处的山上的东西。然后,她把梳子递给丁丁,空出手来,用手语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丁丁说话了,但其他队员们听不到她说什么。秋儿摸了摸丁丁的外衣的袖子,感觉着其面料。丁丁问一些关于秋儿迷彩夹克的拉链的问题。

“我说什么。”卡瓦尔斯基说,“看吧,轮到衣服了。口红的话题不远了。”

“卡瓦尔斯基,”卡琳娜说,“你甚至不知道生命的意义,是吗?”

“嗯,显然是头发,衣服和化妆。”阿帕奇似乎忘记了问“我们在哪里?”,“你们是谁?”,和“战象都士怎么回事?”

利亚达把头盔举向耳朵,显然很好奇。她瞥了一眼秋儿,扬起眉毛。

“当然,戴上它。”秋儿向利亚达的头指了一下。

“嘿,班长,”洛贾布说,“你看到吗?”

“这应该很有趣,”亚历山大说。

“她能听到我们吗?”斯帕克斯问。

“当然,如果阿帕奇打开通信器的话。”

“嘿,宝贝儿,”洛贾布说。

当队伍一半的士兵一起开始说话时,利亚达发出一声惊叹,随即摘下头盔。她查看头盔里面和外面周围各处,最后把它交给丁丁,对她说了些什么。丁丁看着头盔内部,但摇了摇头。

秋儿拿近头盔的麦克风。“如果你们要和女人们交谈,一个一个来。否则,会吓坏她们的。”她一边把丁丁的头发捋到肩傍一侧,一边示意丁丁戴上头盔。

丁丁把发梳交给利亚达,然后小心翼翼地滑倒在头盔上,她把头歪到一边听着。她的眼睛逐渐睁大了。

“班长?”

当利亚达像秋儿帮丁丁一样地开始梳理自己的头发时,利亚达问,“班长?”

丁丁轻击她的右耳上方的头盔一侧,她对利亚达说了些别的话,然后两人都把目光投向亚历山大,亚历山大微笑着轻敲头盔的一侧。秋儿指着头盔内侧边缘嵌着的麦克风,用手做了一个说话的动作。

“丁丁·班·苏妮娅。”丁丁对麦克风说。

“班长,”亚历山大说。

丁丁笑了:“利亚达,”她一边说一边指着她的朋友。

“利亚达,”中士说。

“秋儿,”丁丁说。

“是的, 秋鹰月。”

“是的,”丁丁重复道,“秋鹰月”她朝秋微笑。

“嘿,班长,”洛贾布说,“我第一个看到她。让我跟她聊聊吧。”

丁丁四处寻找新声音的来源。亚历山大指着洛贾布。

“洛贾布,”他对着麦克风说。

“洛贾布,”丁丁说。

“你好,丁丁。”洛贾布挥挥手。

她挥手微笑。“门廊丢了。”

洛贾布笑了。“我的保时捷丢了。”

“我的门廊丢了。”

“很好,”洛贾布说。

“很好。”

利亚达对丁丁说了些什么,丁丁摘下头盔交给了利亚达。利亚达然后把梳子给了丁丁,并戴上了头盔。

“班长?”

“利亚达,”亚历山大说。

洛贾布朝丁丁走去,摘下头盔。他的金发剪得很短。他身高略微超过六英尺,身体硬郎,肌肉发达。他将袖子卷起来,露出在左肱二头肌上小丑女模样的耶稣基督的纹身。耶稣面带微笑,他的光环在风中摇摆。

“洛贾布把我的门廊弄丢了,”丁丁笑着说。

“你学得很快,丁丁。”

洛贾布向她伸出手。她看了一会他的手,然后伸出手,但她似乎对别的事情更感兴趣。她把手伸到他的头顶上。

洛贾布说:“这是一个寸头。”

“寸头。”她摸了摸他两天长长的胡子。“寸头?”

“好的。”洛贾布指了下树林。“你要和我一起散步吗?”

“二百五,”秋儿说,“大头蛋。你两分钟前遇见她,现在就妄想带她进灌木丛了。”

“嗯,什么鬼,阿帕奇?如果她愿意......”

“她不知道你想和她做什么。”

“那她为什么微笑?”

“我不知道,二百五,”秋儿说,“也许她想做白痴的朋友?”

“尽管我不想打断你们,”亚历山大走过来说,“有人知道我们在哪里吗?”他摘下头盔。

“班长,”丁丁说,“头盔?”

“当然,”亚历山大说,“来吧。”

“利亚达?”丁丁戴上头盔后对麦克风说。

“丁丁,”利亚达说。她们彼此后退,同时还在说话,显然想测试通信器的覆盖范围。

“我们在一个叫高卢的地方–”秋儿开始回答。

“高卢?”卡琳娜来到他们中间边说边摘掉她的头盔。“这是他们说的吗,‘高卢’?”

“是的,”秋儿说。

“班长,”卡琳娜说,“高卢是古时法国的名字。”

“真的吗?”亚历山大说,“那条河叫什么名字?”

“我不知道该怎么问,”秋儿说,“但我认为他们正计划越过这条河。还有一件事......”

“还有什么?”亚历山大问。

“他们没有年、月、日,甚至没有一天中的小时的概念。”

亚历山大看着丁丁和利亚达拿着一个新玩具,表现得像两个孩子。“奇怪,”他低声说,“显然,他们也从来没有听说过无线通信。”




第七章


卡瓦尔斯基说:“我真希望这该死的东西有轮子。”

“别发牢骚了,卡瓦尔斯基。”秋儿说,“保存体力吧。”

“哦,我已经恢复体力了,我也许还要背上你。”

排里其他人落在四个拿着武器箱的士兵后面。

“我们要把这东西带到哪里去,班长?”洛贾布问道。他在左前方,在卡瓦尔斯基对面。

亚历山大站在箱子的左后方,秋儿在他的对面。“一直搬到河边。”

“我参军不是来当奴隶的,”洛贾布低声咕哝着,但每个人都听到了。

秋儿说:“我们都在做同样的事情。”

“是的,如果我们都对此抱怨,我们无畏的领导应该会做些什么的。”

“比如说,洛贾布?”中士问道。

“比如让我们离开这里。”

“您有离开这里的办法吗?”

“你是班长,而我不是。”洛贾布说,“但我可以告诉你,如果我说了算,我们就不会跟在一群穴居人后面,踩在战象屎上,搬着这个大箱子了。”

“你说得对,我是班长,在你接替我之前,都由我指挥。”

“是的,班长!军事长!”

“你为什么不死记住呢,洛贾布?”秋儿说。

“嘿,”卡瓦尔斯基说,“看谁来了。”

利亚达骑着她的马沿着小道的一侧,从纵队的前方走来。她的坐骑是一匹充满活力的鹿皮种马。当她看到列队的士兵时,她越过列队的一侧,策马向他们跑去。她直接骑在没有马鞍的马背上,弓和箭筒挂在绕过马肩的皮带上。当她与队伍并驾齐驱时,她溜下了马,把缰绳留在了马的脖子上。她走到亚历山大身边,她的马跟在后面。

“班长?”她说,“晚安。”

“你好,利亚达,”亚历山大说,“你今天早上好吗?”

“今天早上好吗?”

“很好,”班长说。

“很好。”她走到秋儿的身边,“早上好吗,秋儿。”

“好,”秋儿说。

“很好。”

她拍了拍武器箱的侧面,用手势问他们要去哪里。秋儿空出手来,做了一个水的动作,并向前指了指。

“河流。”

“河,”利亚达说。她用双手做了一个举起的动作。

“是的,它很重。”秋擦去了她额头上的汗水。

“很重。”利亚达用双手示意他们放下。

“嘿,伙计们。她想让我们先把箱子放下。”

“我会投赞成票的,”卡瓦尔斯基说着,同时他们离开小道,把箱子放到地面。

利亚达握住一个把手,向上提。“很重。”她擦了擦额头,向秋儿做了个手势。

“她希望我们在这儿等一下。”秋儿说,“我不知道是等什么。”她对利亚达说,“好吧。”

“好的,”利亚达说,然后跳上她的马,疾驰向纵队的前方。

“她是一个多么好的骑手啊,”洛贾布说。

“你看到她骑那匹马的样子了吗?”卡瓦尔斯基说,“她快走了两步,轻松地把腿跨在马背上,好像它是一匹设德兰小马似的。”

“是啊,”当他看着她在小路的一个拐弯处在视线中消失时,洛贾布低声说道。“我能对这样的女人做什么。”

“天啊,”秋儿说,“你们两个能不能别再流着口水了?有人会认为你从来没有见过女孩骑马。”

男人们盯着利亚达刚才去的地方。

“哦,我以前见过女孩子骑马。”洛贾布说,“但我见过的所有人都需要一个人来帮他们上马,而且是借助马镫。”然后,当马奔跑时,女孩们就像扎着马尾辫的篮球一样上下弹跳起来。

“利亚达只是在马背上飞驰向前,“卡瓦尔斯基说,“骑起马来,就像她是马身体的一部分。”

“秋儿,”卡迪说,“你觉得这些家伙有没有和真正的女人约会过?”

秋儿说:“当然,一个真正的充气女人。”

卡迪说:“是的,在易趣上895美元那种。”

“只要把她吹起来就行。”秋儿说,“不请她喝酒,不请她吃饭。就在床上跳。”

“哦,是吗?”洛贾布说,“你们这些姑娘们对那个披着小红帽斗篷的又高又丑的军官怎么看?”

“哦,罗克瑞尼姆,”四个女人一起说,然后咯咯地笑了。

“罗克瑞尼姆?”卡瓦尔斯基说,“你怎么知道他的名字?”

“哦,我们自有办法弄清楚。”秋儿做了一些波浪手势,然后其他三个人也做了同样的事情,接着是更多的笑声。

“嘿,”洛贾布说,“她来了。”

利亚从小路的一侧向他们走来,经过一群牛。她后面跟着一辆由一对牛拉着的马车。很快,他们在武器箱前停下,利亚达下马。

亚历山大去查看马车。“它是空的。他瞥了一眼马车里的女人。她双臂抱胸站着,怒视着他。然后他看到了她手臂上的凝胶绷带,想起了他们处理过的深伤口。”

“剑伤,”他低声说道。

卡瓦尔斯基来到马车边。“你好。”

女人看着卡瓦尔斯基,她的目光瞬时变得明亮起来。她跪在马车的床上,伸出手臂让他看。她说了些什么,但是他没听懂。

“是的,伤口恢复不错。”他用手指捂着绷带。

她又说话了。

卡瓦尔斯基说:“嘿,阿帕奇,来告诉我她在说什么。”

秋儿和利亚达站在卡瓦尔斯基旁边。那个女人对利亚达说了些什么,并向她示意,然后对卡瓦尔斯基说了几句话。利亚达用两根手指碰一下她的嘴唇,然后放在她的胸前,再指向他。

“她想感谢您包扎手臂,”秋儿说。

“你怎么说,‘不客气’?”

“把手放在心的位置上,然后将手伸平,掌心向上。”

卡瓦尔斯基向她做了个手势。她微笑着说了些什么。卡瓦尔斯基看向秋儿,然后看着利亚达。

利亚达对女人说:“卡瓦尔斯基。”

“卡瓦尔斯基,”她说。然后她看也没看地指向中士,问了利亚达一个问题。

“班长,”利亚达说。

那个女人跟利亚达说话,利亚达笑了。女人带上“ 班长”一词,把同样的话又重复了两次。

利亚达耸耸肩,对秋儿说话。“卡特里(Cateri)谈论班长,嗯......”她做了一些手势。

秋儿笑了。“卡特里,我喜欢那个名字。班长, 卡瓦尔斯基,这是卡特里。”

“卡特里要对我说什么?”亚历山大问。

“嗯,”秋儿说,“她说你可以把箱子装进马车,然后向后走。”

“好极了 。我们就告诉她,箱子是卡瓦尔斯基的。然后她会跳下来,帮忙搬箱子,然后可能会让卡瓦尔斯基驾车。”

“好吧。”秋对卡特里说,“班长说那太好了。”

“哦,随便,”亚历山大说。

“好吧,”利亚达说,然后她对卡特里说



“好的,”卡特里说。她向亚历山大示意,然后指着武器箱。

“好,”中士说,“你们听到老板娘的话了吧,让我们装车吧。”

当他们装满一箱物资时,利亚达转身骑着马。

“我认为卡特里喜欢您,班长。”卡瓦尔斯基在将箱子滑入运货马车时说道。

“真的吗? 如果这是她喜欢我时的举止,那么假如她恨我的话,她又如何对待我?”

洛贾布走过去,抓住利亚达的马绳。“你好吗,美女?”

利亚达低头对他微笑,然后看着秋儿。

站在洛贾布后面的秋儿,伸出舌头,作出恶心的表情。然后,她抬起脚,好像是要踢洛贾布的屁股。

利亚达笑了。

洛贾布嘲笑秋儿的笑容。他说:“问她人们去哪里喝酒。”

“好吧,”秋儿说,“看着她,看看她的想法。”

洛贾布抬头看着利亚达。秋儿的右手食指指向了利亚达,然后左手的食指指向了洛贾布。然后,她将两个手指放在一起,将一根手指放在另一根上面,上下摆动。最后,她做了一个摇摆怀中婴儿的动作。

利亚达皱了一下眉头,但眼睛变亮了,她笑了起来。

其他人看着哑剧,努力地忍着不笑出来。

“什么这么好笑?”洛贾布看着秋儿,然后看着其他试着控制自己的人。甚至卡特里也领会了这个幽默的对话内容。

“秋儿,”利亚达说,并示意她来找她。

她俯身问秋儿一些事情,然后秋儿对她窃窃私语。

利亚达笑了。“ 卡瓦尔斯基,”她说,同时拍了拍身后的马背。“一同骑马?”

卡瓦尔斯基抬头看着她,指着他的胸,然后看着她。

她点点头。

“给你。”卡瓦尔斯基将步枪交给了秋儿。“拿着。”

他试着把腿抬到马背上,但是没成功。利亚达伸出手。他握住她的手,将自己拉上去坐在她身后。

“接住。”秋儿说,把步枪扔给他。

利亚达回头看着他,把步枪绕过肩膀背着。

“好的,”卡瓦尔斯基说。

她用脚跟在马的两边踢了一下。当马向前冲出去时,卡瓦尔斯基几乎向后滑落马背,他迅速抓住利亚达的腰部维持平衡。

“那个皮包骨头的王八蛋,”洛贾布说,“她看上他什么了?”

秋耸了耸肩,然后打开了她的通讯器开关。“嘿,卡瓦尔斯基。”

“什么事?”

“你开起来精神饱满。”

“不要胡说八道。”

一席话,说的众人都笑起来了。

亚历山大看着利亚达和卡瓦尔斯基骑远,身影在步道拐弯处消失。“卡特里,”他说。

她低头看着他。

“我想这是你的东西。”

他从腰后的口袋里拉出她的鞭子,扔给了她。她抓住了鞭子,并手柄一端展开,同时注视着他。亚历山大然后退后一步,她咧开嘴笑了笑,把鞭子甩在两只牛的头上。当它们停住不动时,她用缰绳拍打它们的屁股。牛低下身子抗议,但随即缓缓地向前迈进。队伍落在马车后面。


* * * * *

利亚达骑着马来到装有补给品的货车旁时放慢了速度。

“那些箱子里有什么?”卡瓦尔斯基说,他指着其中一辆货车上的五个沉重的木箱。

利亚达看着箱子,对他说了些什么。

“嘿,阿帕奇,”他对着通讯器说,“你用手语怎么说,‘那些盒子里有什么?’?”

“对不起,白人家伙,你要自己解决问题。”

“哎呀,谢谢你。不管是什么,这个箱子里的东西一定很有价值。他们后面有六名士兵,前面有六名士兵。”

当他们骑着马驶过装满了肉,罐装的枣酒和成捆的皮革的马车时,利亚达继续一边讲话一边指出某些地方。当他们来到装满土制谷物罐的马车时,他们听到三声短促的吹号声。利亚达将驾马疾驰,很快他们听到了喊叫声和前方的尖叫声。绕过小路的下一个弯道,他们看到运货车遭遇攻击。

“水牛狗!”卡瓦尔斯基在通讯器上问道。当她抓住弓箭时,他和利亚达从马上滑下来,然后他取下步枪,开火。

“人数?”当亚历山大和其他人向前奔跑时问道。

“太多了!”

卡瓦尔斯基向挥舞着剑向他跑来的匪徒开了枪。子弹打中了那个男人的胸膛,他旋转身并向侧面倒下。

利亚达说了些什么,卡瓦尔斯基看着她。她弯弓射箭。他注视着飞行的箭,看到它击中了土匪的胸部。他跑下山,抓住了箭杆。

路上有更多的人从树林里奔涌出来。步兵跑来攻击土匪,先用长矛,然后近距离挥舞长剑。

“卡瓦尔斯基!”利亚达大喊。

他看到更多的土匪从步道另一侧的树林跑出来,并射中了两名登上货车的男子。他将步枪向左瞄准了另外三个向他冲去的男子,但当扣动扳机时,弹匣已经空了。

“利亚达!”他嚷起来,“来这里!”

他弹出了空弹匣,然后从皮带上拿出了另一个弹匣。利亚达射出一支箭,刺穿了男人的脖子。

卡瓦尔斯基扣动扳机,将子弹上膛,但两个人几乎同时在他们的上方。因此,他放下了步枪,掏出了他的西格自动手枪。

利亚达射出了她的最后一支箭,击中了旁边的一个男人,但他依然坚持朝她们走来。

卡瓦尔斯基开了一枪,杀死了另一个人。

利亚达从地面抓起了步枪,用它来阻挡刺向卡瓦尔斯基头部的一剑。然后,卡瓦尔斯基抓住匪徒的剑柄,将手枪猛推该男子的肚子,然后开枪。这个男子抱着肚子仰面跌倒。

卡瓦尔斯基从这个垂死的人的手中拧下剑,然后挥舞着剑,以防御另一名的匪徒。他听见利亚达大喊,但他无法回应她–那个拿着斧头的男人再次向他走来。卡瓦尔斯基举起剑,瞄准了那个男人的脖子,但是却刺中了他的胳膊,斧头摔在了地上。当那个人争夺斧头时,卡瓦尔斯基感到背后一击。他跌跌撞撞,丢下了手枪。

利亚达抓住步枪的枪管,用作一根木棒来抵御了另一名攻击者。

一名匪徒挥舞着一把血腥的剑向卡瓦尔斯基走来。卡瓦尔斯基举起剑来抵御剑击。两把剑在一起铿铿作响。卡瓦尔斯基失去了对剑的把控,忍不住跪倒在地。匪徒举起剑又来一击时,他伸手去拿皮带上的刀。

利亚达挥动步枪,击中了那个人的后脑。

卡瓦尔斯基从跌倒的人身边滚开。当他跪起来时,他看见一名匪徒从她身后冲向利亚达。他从地上抓起了枪,开了两枪,第二枪打中了那个人的腿。当这人踉踉跄跄向后栽倒时,利亚达用步枪打昏他。

更多的土匪从树林里涌出,大喊大叫并挥舞着武器。

利亚达放下了步枪,从地上抓起一把血淋淋的剑。卡瓦尔斯基没来得及拿枪就抓住利亚达的手臂,将她拉到他身边。

“背对背,”他说,并把她背向自己。“我们要让其中一些人和我们一起死。”

利亚达说了些什么,他知道她能理解。

当土匪从四面八方向他们袭来时,卡瓦尔斯基用手枪开枪又射击了两次。他弹出了空弹匣,将另一个弹匣上膛,但是在他准备进行一轮射击时,他听到了一连串的枪声。

“骑兵来了!”卡瓦尔斯基喊道。

利亚达尖叫。卡瓦尔斯基朝她的肩膀后面开枪,杀死了一个几乎扑在他们身上的男人。

“卡瓦尔斯基!”亚历山大在通讯器中说,“迅速卧倒!”

卡瓦尔斯基双臂抱住利亚达,将她拉到地上。当亚历山大的队伍消灭土匪时,子弹在头上嗖嗖掠过。

劫匪并没有像前一天那样担心枪击事件,但是当他们看到在致命的火力扫射中许多人倒下时,其中一些人冲向了树林。很快,他们全部撤退,几名受伤的土匪一瘸一拐地跟在他们身后。这些士兵被从两个方向涌入战场的步兵砍倒。

卡瓦尔斯基跪下,将利亚达拉起来。他把她的头发撩到背后,擦去她脸上的泥土。

“你受伤了?”

当他检查她的伤口时,她笑了。她的脸上和胳膊上有很多伤口和瘀痕,但没什么严重的。她的手糊着鲜血,但那是土匪的。她的束腰外衣的裙子从腰部到膝盖被撕开了,她的腿不过只划伤了皮。

卡瓦尔斯基努力站起来片刻,又跪下了。“我想我有点头晕。”

利亚达将手放在他的脖子上,检查伤口。她将手放在他的肩膀上,然后放下他的手臂,绕过他的腰。当她看到手上有鲜血时,她发出了惊叫声。她检查了他的背后。

当她将手臂放在他的肩膀上以将他放到地面上时,他听到她在说些什么。她帮助他侧起身,将他的嘴对着头盔里的麦克风讲话。

“秋儿,秋儿!”

“我来了。”秋一边朝他们跑去一边说道。

她跪下,将手指放在卡瓦尔斯基迷彩T恤衫的流着血的裂口上,撕开T恤。她屏住了呼吸。“该死,卡瓦尔斯基。”

“怎么回事......”他昏倒了。




第八章


“有人丢了一条腰带吗?“沙拉科娃在通讯器中问道。

“没有。”

“没有。”

“没有,”亚历山大说,“为什么?”

“我在看死水牛狗身上的一条腰带。”

“什么样的腰带?”

“美国军队使用的。”沙拉科娃说,“就像我的那条一样。”

“你在哪里,沙拉科娃?”亚历山大问道。

“往山上走一百码,在你左手见。”

“在我到达那里之前,不要让他们解掉它。”

“明白了,班长。”

几分钟后,其他人看着中士从死者身上解下腰带。他检查了一下,然后递给华金。

华金说:“一定是上尉的腰带。”

“你认为他们把他俘虏了吗?”卡迪问。

亚历山大盯着腰带看了一会儿。“我不知道。”

“我们需要阿帕奇,”华金说。

“还有利亚达,”卡迪·沙拉科娃说。

“嘿,鹰月,”亚历山大在通讯器上说,“你在哪里?”

没有回应。

洛贾布说:“她一定是把头盔摘下来了。”

“他们把卡瓦尔斯基放进卡特里的马车,”洛里说,“把他带到河边的主营地。”

亚历山大环顾四周,看着妇女和儿童脱下死去的强盗的衣服。“让我们在他们发起攻击前离开这里。”


* * * * *

在主营地,亚历山大清点人数,发现每个人都在场。

“各位,不要走神。让我们呆在在一起,直到我们搞清楚下一步发生什么。”

他走到一棵树的树荫下,坐在卡瓦尔斯基旁边,卡瓦尔斯基裹着一条聚酯薄膜热毯。秋就在那里,跪在昏迷不醒的卡瓦尔斯基身边,检查他的血压。利亚达和丁丁·班·苏妮娅跪在她身边,看着她做的每一个步骤。

洛贾布从夹克内侧口袋里掏出一包万宝路香烟,点燃后无精打采地靠在一棵树上。他看着卡瓦尔斯基周围的人,从鼻子里吐出烟雾。

“你怎么看,鹰月?”亚历山大摘下头盔,用一只手挠了挠他的平头。

她从耳朵上取下听诊器,递给利亚达。“他流了很多血,而且伤口很深。我们把它清洗干净,缝合好,我给他注射了一针吗啡。”

利亚达把听诊器听筒放在她的耳朵里,就像她看到秋儿做的那样,然后她打开毯子,把听诊头放在卡瓦尔斯基解开的衬衫里。在听到他的心跳时,她的眼睛睁大了。为了利亚达和丁丁更好地理解,秋儿已经习惯了一边说话一边动手。至少在某种程度上,两位女人似乎都能听懂谈话内容。

“他的血压很好,脉搏正常。”秋儿静坐了一会儿,看着丁丁试用听诊器。“我认为他的器官完好无损。看起来那把剑从他的防弹衣下边缘划过,刺穿了他的身体,就在髋骨上方。”

“你已经为他做了你能做的一切。”亚历山大说:“也许当吗啡药效耗尽时,他就会醒过来。”他把腰带递给了秋儿。“我们需要利亚达的帮助。”

“这是谁的?”

“我们从一只死水牛狗身上取下的。”亚历山大看着一脸困惑的她。

“哦,天呐!上尉。”

“他们可能囚禁了他,或者–”

“利亚达,”秋儿说。

利亚达看着她。

“这条腰带,”她把它递给利亚达,“和我的一样。”秋儿给她看了她腰间的那个。“还有卡瓦尔斯基。”她指着卡瓦尔斯基。“还有班长。”

亚历山大给她看了他的腰带。

“但这次,我们的人迷路了。”

“迷路了?”利亚达问道。

“是的,”秋儿说,“我们的人,就像罗克瑞尼姆一样。”

丁丁从她的耳朵上取下听诊器。“罗克瑞尼姆?”

亚历山大环顾了一下他的部队。“斯皮罗斯,帮我们给丁丁一些帮助。”

列兵佐巴·斯皮罗斯跪在秋儿身旁。“怎么了?”

“我想告诉她,桑德斯上尉是一名像罗克瑞尼姆一样的军官。”

斯皮罗斯用他那蹩脚的希腊语和丁丁对话。她从利亚达那里拿走了皮带。

“你指罗克瑞尼姆吗?”丁丁问秋儿。

“是的。”

“他输给你了?”

秋儿点点头。

“皮带是哪里来?”

“一个强盗从我们队里的罗克瑞尼姆身上拿了皮带。”

她尝试用手语和动作来表示战斗和死去的强盗。斯皮罗斯尽力帮忙。

“沃康蒂人,”丁丁对利亚达说,然后又说了些别的。

利亚达同意了。“沃康蒂人。”

丁丁和利亚达谈了一会儿。

“嗯,那帮强盗......”利亚达努力用手比划她想说的话。

“强盗是沃康蒂人?”秋儿问。

“是的,是的,”利亚达和丁丁一起说,“沃康蒂人。”

秋儿看着两个女人谈论着什么。

“秋儿在卡瓦尔斯基旁边等着,”利亚达说着,她和丁丁站在那里。

“好吧。”

丁丁把听诊器递给秋儿,然后他们两个向营地的另一边跑去。

“秋儿,”亚历山大说,“就我所见,它们叫什么来着?”

“沃康蒂人。”

“从我对他们的了解中,我认为我们不应该寄希望于找到活着的桑德斯上尉。”

“你不会丢下他吧,班长?”她伸手去摸他的胳膊。“即使有一丝希望。”

“别管他,”洛贾布说,“他能照顾好自己。”他往地上吐口水。“我们需要离开这里。”

“不。”亚历山大瞪着洛贾布看了一会儿,然后看着秋儿。“我永远不会留下任何人,就像上尉不会离开我们。但是这些沃康蒂人是如此原始和残酷,我看不到他们有任何理由让他活着。如果他们扣留他赎金......”他看了看秋儿的肩膀,然后指着那条路。

”哦,不。”秋儿说,“这是罗克瑞尼姆。”她站起身来,抖掉身上的灰尘。丁丁和利亚达走在他两边。“她们以为我在谈论他。

“嗯,”洛贾布说,“这应该很有趣。”

这两个女人几乎不得不慢跑,以跟上罗克瑞尼姆的长步。很快,他们站在亚历山大和秋之前。

“秋儿,班长,”利亚达示意他们俩。“罗克瑞尼姆。”

亚历山大个很高,身高略超过六英尺,尽管如此他还是得向上看罗克瑞尼姆。他向罗克瑞尼姆伸出手。

“班长,”罗克瑞尼姆说。他微笑着伸手握手。然后他说,“秋儿”,也和她握握手。

“嗯, 罗克瑞尼姆,” 利亚达说,“走......”她努力做手势,还是无法表达明白。她转身问丁丁·班·苏妮娅一些事。

“罗克瑞尼姆,”丁丁说,“我的步兵正在找你们的罗克瑞尼姆。”

“你的意思是,”秋儿说,“你的步兵会寻找我们的罗克瑞尼姆吗?这个问题她是兼用手语和话语一起表达的。

“是的,现在去。”

“哦,好。”秋儿的脸上露出明显的宽慰,“谢谢你,罗克瑞尼姆。”她用她的两只手握住他的手。“非常感谢你。我无法表达我有多欣慰。我们的上尉啊。”

“鹰月,”中士说,“你快来。”

“哦!”她把手拿开。“抱歉。”她深褐色肤色的脸变得通红。“非常抱歉。我不知道怎么会–”

“不要说了,”亚历山大说。他摸了摸心,然后伸出手,手掌心向上。

罗克瑞尼姆用一句话回应,然后四处寻找什么人。六个戴着猩红色帽子的年轻人跟在罗克瑞尼姆后面,现在他们站在他面前。他指着其中两个,那两人立即出列,罗克瑞尼姆给了他们一些指示。

两人快速看一下秋儿,然后握紧拳头放在胸前向罗克瑞尼姆致敬。他们匆匆离去执行他的命令。

“他们一定是低级军官,”亚历山大说。

“很有可能,”秋儿说。

“我们走,”丁丁说,“找到你的伙伴。”

秋儿把手放在她的胸前,然后伸出她的手,掌心向上。“谢谢你。”

“那个丁丁非常聪明,”亚历山大说,他和秋儿走到卡瓦尔斯基身旁。”

“是的,他们都是。秋儿跪在卡瓦尔斯基旁边。“他们学习我们的语言和方法比我学习他们的语言要快得多。她检查了他伤口上的敷药。”

“你认为我们应该给卡特里手臂换敷药吗?”亚历山大问。

秋儿抬头看着他。“是的,我认为你应该检查一下她的伤口。”她笑了。

“不用做出那样的微笑,如果我确定她不会用她的鞭子抽我的话,我才会检查她伤口的绷带。”

“她昨天打你只是因为她本想你会劫持她的马车。”

“嘿,看那边,秋儿,”亚历山大说。

两列步兵和骑兵离开营地;一个往南走,另一个往北走。每个特遣队由一名年轻军官领导。

“哇,”秋儿说,“他们在仔细地寻找桑德斯上尉。”

亚历山大说:“我认为罗克瑞尼姆是第二位。我们昨天看到的另一个长官一定是领头人。”

“我想知道他的名字是什么。”

“这个问题你得问丁丁。那些沃康蒂人一定是一个经常性的威胁。他们过去两天进攻了两次,每次我们击退他们,他们就逃入森林里,然后重组进行另一次攻击。”

“像游击队战士一样。”

“如果今天我们没有出现在那个战场上, 这场战斗会怎么样?” 亚历山大问。

“土匪一定有五百多人,而且沿着步兵和马车展开成一条长队,这些土匪作战高效。”

“他们只是从马车上抢到他们能拿的东西,”亚历山大说,“当步兵和骑兵冲锋时,他们就带上他们能携带的任何东西逃跑。”

“你注意到这些人用某种号角来通知大家吗?”

“是。”亚历山大看着秋调整卡瓦尔斯基肩膀周围的毯子。“我猜喇叭上的吹号意味着,‘我们遭到攻击了’。”


* * * * *

那天他们再没听到关于桑德斯上尉的消息。

队伍分成常规的小组固定下来,他们分头寻找营地资源。阵营随从在营地中心附近的一个区建立了一个基础供应市场。午餐后,华金、斯帕克斯,卡里和沙拉科娃出发走向市场,看看有什么促销品。

“嘿,”洛贾布从他们身后喊道,“你们要去哪里?

“到市场去,”斯帕克斯说。

“闭嘴,斯帕克斯,”沙拉科娃喘着气说。

“很好,”洛贾布说,“我和你们一道。”

“太棒了,”沙拉科娃低声对卡琳娜说,“上帝将用他闪闪发光的个性和令人眼花缭乱的机智作为送给第七骑兵队的礼物。”

“如果我开枪打死他,”卡琳娜说,“你认为班长会押我去军事法庭吗?

“军事法庭?”沙拉科娃说,“该给你颁发荣誉勋章。”

当洛贾布赶上他们时,他们还在笑。“什么这么好笑?”

“你,公驴,”沙拉科娃说。

“去你的,沙拉科娃。”

“你还在梦里吧,二百五。”

他们走过由轻骑兵占据的营地,士兵们在那梳刷马儿和修理皮钉。除了骑兵,还有练习弹弓的投石手。他们腰带上的凸起袋里装着岩石、铁块和铅块。

“市场在那。斯帕克斯指向前方的一片树林。”

在橡树的树荫下,集市广场挤满了买、卖、讨价还价、用袋子交换粮食的肉,布和手工工具的人们。

五名士兵沿着两排商人之间的一条蜿蜒小路走着,商人们把货物摆在地上。

“嘿,伙计们,”卡琳娜说,“看看吧。她指着一个买肉的女人。”

“那是我们的黄铜弹壳,”斯帕克斯说。

“不是开玩笑吧,迪克·特蕾西(Dick Tracy),”沙拉科娃说。

那个女人数了一下在战斗后留在地上的一些废弃的弹壳。

“她用来当作钱之类的东西,”卡琳娜说。

“三个,”华金说,“她用三个弹壳换到了什么?”

“看起来像五磅的肉,”卡琳娜说。

他们继续前走,看着更多的黄铜。

“看那里。”

斯帕克斯指着一个男人与一个女人讨价还价,她将一些奶酪和鸡蛋铺在白布上。他用一个子弹换她一大块奶酪。女人摇摇头,然后用刀子测量大约一半的奶酪。那人说了些什么,她多量出一点。他把一个子弹扔在白布上。她切掉那块奶酪,微笑着递给他。

“这些人是一群白痴。”洛贾布说,“还想把我们的黄铜变成货币。”

卡琳娜说:“看起来它做货币很合适。”

“哎。”洛贾布嗅了嗅空气。“你们闻到了吗? ”

“我闻到烟味,”沙拉科娃说。

“是的,对,”洛贾布说,“有人抽大麻。”

“嗯,如果有人能检测到空气中的大麻,这人非你莫属。”

“来吧,走这条路。”

“算了吧,洛贾布,”沙拉科娃说,“我们不需要找麻烦。”

“我只是想看看我能否买一些。”

“我们在值勤,你个笨蛋。”

“他不能让我们每天二十四小时执行任务。”

“不,但我们现在在执行任务。”

“班长不知道这个不会伤害任何人。”

洛贾布沿着斜坡向一条小溪走去。其他四个士兵看着他站了一会儿。

“我不喜欢这样,”华金说。

“别管他,”斯帕克斯说,“也许他会吸取教训。”

洛贾布沿着小溪走着,然后绕进一个弯道,消失了踪影。

“快來,”沙拉科娃说,“如果我們不提防他,他就会陷入困境。”




第九章


当他们追上洛贾布时,他站在一群三十名步兵的边上,站成一圈,看着两个人打架。他们又笑又喊,鼓动战斗者。

华金说:“这里的烟雾很浓,足以让一头战象狂欢。”

男人们正在传递小碗。每个人都会在碗里深深地吸气,然后把它传递下去。粘土碗里装满了闷烧的麻叶。

“介意我试试吗?”洛贾布对一个步兵说。

士兵看了看他,咕哝了些什么,然后把他向后猛推到斯帕克斯身上。

卡琳娜打开了她的通讯器开关。“嘿,班长。你在线吗?”

“是啊,怎么了?”

“我们这里可能会遇到冲突。”

“你在哪里?”

“在市场前面的树林里。”

“你在前面干什么?”

洛贾布打开步枪,但还没来得及开动,两个步兵抓住了他,另一个人拿走了他的步枪。

“我们可以稍后再讨论这个问题。”卡琳娜说,“我们需要一些帮助。”

“好吧。我应该带多少人?”

卡琳娜看了看周围的步兵。这些人看起来准备好享受一场精彩的比赛了。“大家都在吗?”

“我们十分钟后到。”

两个步兵把洛贾布拖进拳击场,一个毛茸茸的大个子男人从人群中走出来,朝他腹部猛击一拳。

“嘿,你这个丑陋的混帐,”沙拉科娃说,“住手。”

她走进拳击台,手里拿着步枪。男人打量了年轻女人一会儿,然后嘲笑她。

她走向他。“你觉得我看起来很好笑吗,毛脸?”

“哦,我的天,”斯帕克斯说,“我们走吧。”

毛脸对着沙拉科娃咧嘴一笑,从腰带上拔出一把三英尺长的剑挥舞炫耀。

“是啊,我看到你的小刀子了。你看到我的步枪了吗?”她把枪头转过来,蹲坐在地上。“你先来,大公牛。”

洛贾布努力挣脱,但是那两个人紧紧地抓住他,把他的胳膊扭在背后。

毛脸挥舞着他的剑对准沙拉科娃的脖子。她单膝跪地举起步枪以抵挡剑击。当剑在步枪的枪筒上叮当作响时,她腾跃起身,把步枪握在胸前。

然后,那人拔出剑,向她的心脏刺去。沙拉科娃打掉了剑,并用枪托打中了他的胸部。当这个人向后踉跄时,斯帕克斯抓起他的刺刀,把它固定在步枪的枪管上。卡琳娜和华金也这么做了。一些人看着他们,拔出了剑。

毛脸挥舞着剑,绕着沙拉科娃转。她的眼睛一直盯着他。突然,人群中的一个步兵跪在她身后,把她的脚从她她身下拽了出来,把她脸朝下摔倒在地上。

斯帕克斯跑上前,把刺刀顶在那个人的前臂上。“退后!”

那人放开沙拉科娃,向后爬去。她翻身跳了起来。然后她看了一眼躺在十英尺外的地上的的步枪。毛脸也看着她的步枪,他咧嘴一笑,向她走去。

“接住!”卡琳娜把步枪扔给沙拉科娃,沙拉科娃接过了步枪,用刺刀尖向男子挥舞。

“你想尝尝这个吗?”她厉声说道。

卡琳娜跪下来捡起沙拉科娃的步枪,眼睛盯着毛脸。华金走进拳击台,站在卡琳娜身边,准备好步枪。斯帕克斯走到了洛贾布旁边。第七军的五个士兵现在都在三十个步兵的圈子里。

毛脸看了沙拉科娃一会儿,咕哝了些什么,然后把他的剑扔到了地上。他捶胸顿足,像大猩猩一样大喊大叫。

“哦,你想肉搏战,嗯?好吧。”沙拉科娃把步枪扔在地上,然后走开了。“来吧,那么,我们来吧。。”

他向她跑去,双手抓住她的脖子。她在他的臂弯之间翻起手臂,将手肘下沉,以打破他的束缚,然后,她平稳地转动身躯,抓住他的手腕,把脚挪到他的背后,踢得他失去平衡。

他重重地摔在地上,但立即跳了起来,挥舞着拳头打她的头。她溜到他的肩膀下面,抓住他的胳膊,再次将他扔到地上。

他站起来,愤怒地咆哮着,向她扑来。她转过身,抬起右脚,靴子踢在了他的肋骨上。但是这一击对他没有影响。然后,他抓住她的脚,用力扭动,把她扔到了地上。

这些人欢呼雀跃,鼓动着斗士。

沙拉科娃跳起身,紧追上他,在他的脸上快速重击两拳,打的他鼻血直流。他用手擦了擦鼻子,看了看手指上的血,然后朝她猛扑过去。沙拉科娃挥舞着拳头打他的肚子,但被他躲开了,他抓住她的胳膊,把她转过来。他用双臂抱住她的腰,把她从地上举起来。当她的双臂被压在他的手臂两侧时,他试图把她挤死。她开始扭动身体,把右臂挣脱出来,然后抓起手枪,扳动扳机,把它压在身后,对着他的侧边。

一声枪响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亚历山大把他那把冒烟的手枪举在空中。他把手枪横过来,对准毛脸。

“放开她。”

所有的步兵都知道这种枪能做什么–他们见过它用在水牛狗身上。毛脸放开卡迪,然后盯着亚历山大。

“阿帕奇,”亚历山大说。

“是的,我就在你后面。”

“看看你能否和这个猿人交流,让局势平静下来.“

秋儿走上前来,把步枪扛在肩上。她盯着毛脸看了一会儿,然后开始说话。“我是秋鹰月。我们是第七骑兵队。我们从天空降落到这里。”她用手语,希望他能听懂一点她说的话。“我们不希望你们受到伤害,但是如果你们不停止战斗,我们将杀光你们这些混蛋。”她像手枪一样竖起拇指和食指,然后指着圆圈周围的每个人。“砰,砰,砰,砰。”

“呃,鹰月,”亚历山大说,“我想多用一点外交手腕。”

“你知道怎么表达‘外交’吗,班长?”

“不懂,但是–”

毛脸竖起他的手,指着秋儿。“砰,砰?”

“没错,”秋儿说,“砰,砰。”

他突然大笑起来,朝秋儿走来。她退后一步,但他友好地伸出手。她犹豫了一下,然后向他伸出手。

他紧紧抓住她,说了一连串的话,最后说:“夏甲。”

“夏甲?”

毛脸点点头。他擦了擦鼻子上的血,然后用拳头捶了捶胸口。“夏甲。”

“好吧,夏甲。”她从他手里抽出手。“阿帕奇。”她拍拍胸口。

“阿帕奇,”他说,然后向他的一个手下示意。

那人走上前来,夏甲从他手里接过一个冒烟的碗。他把碗递给秋儿。她看着碗,摇摇头。

“我宁愿喝点东西。”她提议喝酒。

夏甲大声发出命令。很快,一个女人拿着一个陶罐和两个饮水碗走了过来。她递给他们每人一个碗,然后从罐子里倒了一杯深色的液体。

秋儿从碗里抿了一口,然后咂了咂嘴,笑了。

“葡萄酒。”她把碗递给夏甲。

他用碗碰了碰她的碗,然后一饮而尽。她又喝了一口,然后一口气喝完了。他们把空碗递给那个女人,她又给他们添了一碗。

秋儿指着仍被两个步兵抓着的洛贾布。“放了他好吗?”

夏甲看了看她指的地方,然后向两个人做了一个不耐烦的手势。他们释放了洛贾布。他跌跌撞撞地向前走,重新恢复了平衡,然后掸去身上的灰尘。

秋儿向夏甲敬酒。“建交!”

“阿帕奇!”

他们俩都把碗倒空了。

“放轻松,”亚历山大说,“你知道你不能应付这样的烈酒。”

洛贾布拿起他的步枪,向沙拉科娃走去。“你就不能管好你自己的事吗?在你发狂之前,我一直在控制局面。”

“是啊,你已经控制住了。我看见你用肚子打那家伙的拳头。”

“如果中士没有来擦你的屁股,”洛贾布说,“你早就死定了。”

“嗯嗯。好吧,下次你想狂欢,就去爬树吧,“她一边说,一边和卡琳娜交换步枪。”


* * * * *

第二天下午傍晚时分,利亚达和丁丁回到队伍里。但是他们没有往常的微笑和愉快的讨论。

利亚达说:“我们找到你的罗克瑞尼姆了。”




第十章


当他们走进离河边营地两英里远的小空地时,天几乎黑了。

“天啊,”沙拉科娃说,“他怎么了?”

“他被折磨过,”亚历山大说,“一种缓慢而痛苦的死亡。”

队里的的六名成员,连同丁丁·班·苏妮娅和利亚达一起,站在那里低头看着尸体。小队的其他人和卡瓦尔斯基都留在了营地。

十几名步兵在附近等候,观察周围树林的情况。

秋儿从里面的口袋里拿出一条黄色和蓝色的围巾,盖住上尉的生殖器,至少是剩下的部分。

“该死的畜生,”她一边把围巾披在他身上,一边低声说道。

“他们这么做是因为我们在路上杀了很多人吗?“沙拉科娃问道。

“不,”亚历山大说,“他已经死了几天了。我认为他们在他刚降落时就杀了他。”

“他们一定看到他从空中降落地面,并在他落地时将他抓住,”秋儿说,“但是他们为什么要这样折磨他?”他遍体鳞伤。

“我不知道,”亚历山大说,“但我们得把他埋了。”我们的兵力不足以击退一次大规模的进攻。”他扫视了一下昏暗的树林。“不能在这久留。”

沙拉科娃说:“我们不能把他光着身子埋葬。”

“为什么不呢?”洛贾布问道。“他就是这样来到这个世界的。”

“我的背包里有一条聚酯薄膜毯子,”华金背对着沙拉科娃说,“在侧袋里。”

当她取下紧紧折叠的毯子时,一个长东西从他的包里掉了下来。“哦,对不起,华金。”她跪下来捡起来。

丁丁·班·苏妮娅注意到了闪亮的乐器,她的眼睛睁大了。她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利亚达。利亚达也看到了,很明显他们俩都想问这个问题,但觉得现在不是时候。

沙拉科娃把乐器递给华金,华金拂去抛光金属上的灰尘,然后对她微笑。“没关系。”

她把银色的毯子铺在地上,其他人开始用锋利的刀子弄松泥土。他们开始用手挖坟墓。丁丁和利亚达帮忙,很快这个洞就有3英尺深,7英尺长。

“那就可以了,”亚历山大说。

他们把上尉的尸体放在毯子上,然后包在他身上。在他们轻轻地把他放进坟墓后,秋站在坟墓边上,摘下了她的头盔。

“仁慈的主啊......”

其他人摘下头盔,低下了头。利亚达和丁丁他们站在一起,低头看着尸体。

秋儿完成了主的祈祷,然后说:“主,我们现在将我们的朋友兼指挥官推荐给您。阿们。”

“阿门,”其他人说。

“班长,”华金举起从背包里掉下来的闪亮的笛子,低声说道。

亚历山大点点头,然后华金把笛子放到唇边,开始演奏拉威尔的《波莱罗》。当忧郁的音乐飘过暮色中的空地时,其他士兵跪下开始用一把把泥土填满坟墓。

利亚达也跪了下来,帮助掩埋死去的上尉。

只有丁丁·班·苏妮娅和华金还站着。当丁丁惊讶得张大嘴巴盯着正在演奏音乐的华金时,她的右手好像是自然地移动,就像一个盘绕的生物在她背后的皮革钱袋里盲目地摸索着什么。她拿出十一年前在迦太基制作的旧木笛。

华金注意到了这个动作,看着她用指尖拿着长笛。他的手虽然伤痕累累,但却很有力,在银色的琴键上跳着一段优美的芭蕾舞。丁丁一直等到他停下来,然后她把笛子放到唇边,开始演奏。

其他人似乎没有注意到音乐的音符,因为他们正在努力填充坟墓,但华金肯定注意到了–她正在一个音符一个音符准确地弹奏着《波莱罗》,就像他刚才弹奏的那样。他又开始了他的音乐,与她在歌曲中的节奏合拍,但比她低一个八度。

秋儿看了看丁丁,然后又看了看华金。她微笑着,泪水顺着脸颊流下,然后她抚平桑德斯上尉墓上的泥土。

当他们回到营地时已经过了晚上9点。

“我们去找卡特里,”利亚达说着,随即和丁丁转身离开了第七骑兵队的士兵。

“好的,”卡琳娜说,“回头见。”


* * * * *

那天晚上,篝火旁是一个阴沉的夜晚。当其他人在处理桑德斯上尉的后事时,卡瓦尔斯基已经醒过来了。他感到剧痛,但当秋儿问他是否想再注射一针吗啡时,他摇了摇头。

“那东西让我大吃一惊。没有它我也能活下去。”

卡琳娜告诉卡瓦尔斯基上尉已经被折磨死了。

“该死的,”卡瓦尔斯基说,“现在我很高兴我们杀了20个讨厌的狗娘养的。”

卡琳娜说:“你是说几百个人吧。”

“我说的是我和利亚达。伙计,她擅长弓箭。当她箭尽粮绝的时候,她从地上抓起我的步枪,把它当作棍棒用。

“是的,”卡琳娜说,“战斗结束后,我帮助找回了她的箭。她当时如死一般的。”

富西利尔从武器箱中拿走了一些快餐。“谁想要7号菜单?”

洛贾布举起他的手,然后她把它扔给他。

每个人都坐在篝火旁的木墩上。

“12号菜单?”

“我要这个,”沙拉科娃说。

“20号菜单?”

没有人对冷饭很有热情,但是其中一些人试着拿它填饱肚子。

“嘿,班长。”

“嗯,斯帕克斯。”

“看谁来了。”

亚历山大看见一辆货车驶向他们。“看起来像卡特里。” 他站起来,弹掉裤子上的尘土。

“她身边还有一个人,”富西利尔说。

“是丁丁和利亚达。”

当他们停下来时,秋儿过来迎接了他们。“你好。”

“你好,”丁丁说。

利亚达从马车上跳下来,走向挣扎起身的卡瓦尔斯基。

“给我手臂。” 利亚达拉住他的手臂,将手臂放在她的肩膀上。

“是的,我确实需要帮助。”他紧紧抓住了她,蹒跚地迈出脚步。

“来看看。” 她把他扶到马车后面。

“哇,”卡瓦尔斯基说,“嘿,伙计们,过来看看这个。”

马车床上放着一个大铁锅,里面盛满蒸熟的谷物和大块的肉。在它旁边是十二个圆形的面包,以及几个用圆木雕刻的碗。

卡特里伸手将锅拉到货车床的边缘,然后失手将两个长木柄从锅侧面的金属环上滑了下来。

“过来,”亚历山大说,“让我来帮助您。”

当他们合力抬起锅并抬到火上时,她说了些什么,听起来像是“随便吧”而不是“谢谢”。

“饭真香,卡特里,”在他们将锅抬下来放到火旁边的地面时,亚历山大说道。

当她从锅中取出木柄并把它们放到马车上时,卡特里耸了耸肩,从脸上撩起一缕赤褐色的头发。亚历山大看着她朝着篝火走去,她在那儿解开了脖子后面的皮绳,让头发散下来。她的头发密而长,发亮的棕色秀发垂在肩膀下面。她用牙齿咬着皮绳,将松散的发束聚拢在一起,然后把头发扎在后面。当利亚达和丁丁将大块面包切成小块,并和从锅里拿出的碗一起互相传递时,她走到亚历山大的身旁,去帮助她们。

“我们很难过,”丁丁用手语说道,“因为你们失去了桑德斯。”

“谢谢你。”秋儿做了手势说,“我们所有人都感谢你和你的人员对我们的帮助。你怎么知道他是我们的人?”

“嗯,他没有......”她揉着脸颊,然后抚摸着她的头发。

嗯 是啊 他没有胡须。你们大多数男人都留着胡须。”

丁丁盛满了自己的碗,就坐在沙拉科娃旁边的一截圆木上。丁丁看着华金,目光和他对视微笑。他笑了,咬了一口食物。

“这是什么肉?” 秋儿问利亚达。

利亚达说了些什么,做了个手势。

秋儿摇了摇头。我不明白。

利亚达说:“丁丁。”然后问她一个问题。

丁丁想了一会儿,然后像牛一样哞哞叫。众人都笑了。

“啊,我们在吃哞哞肉,” 秋儿说,“一定是牛肉,或者也许是野牛。味道非常好。”

“太糟糕了,”卡瓦尔斯基说,“我想可能是......”他模仿一声嘶哑的马蹄声,然后用脚刨地。

丁丁,利亚达和其他人一起笑了。

佐尔巴·斯皮罗斯说:“我当时在想,汪汪。”

卡迪说:“或者也许是‘哞哞’。”

卡瓦尔斯基几乎被一口食物呛住了,这一举动立刻引起了更多的笑声。连很少微笑的卡特里也嘲笑着卡瓦尔斯基。

卡琳娜抚摸了一下利亚达的脸颊。“他们为什么给您打上烙印?”

利亚达摇了摇头。“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标记,为什么?” 卡琳娜抚摸自己的脸颊,耸耸肩膀。

坐在附近的丁丁听了他们的谈话。她与利亚达交谈,利亚达用希腊语向佐尔巴·斯皮罗斯询问这个问题。他解释说,卡琳娜想知道她如何在脸上留下印记。

利亚达抚摸伤疤说:“我做了标记。”

“你?”卡琳娜指着利亚达。“你是自己做的吗?”

利亚达点点头。

丁丁来到利亚达旁边坐下。“这是......嗯......”她抚摸着她的脸颊,她与利亚达拥有一样的标记,只是印在脸的另一侧。“不会说这个词。” 她做了一个用锄头农耕的手势,然后站了起来,像打鞭子一样打了个手势。

“奴隶?”卡瓦尔斯基问道,“她是想说‘奴隶’吗?”

卡琳娜说:“他们不可能成为奴隶。他们管理阵营,几乎可以做任何他们想做的事。”

卡特里坐在其中一截圆木的一端,对丁丁说,丁丁耸耸了肩膀。

卡琳娜说:“他们努力想办法告诉我们一些事情。”

华金站了起来,做了一个锄地的手势,然后搬运沉重的物品。他停下来擦拭额头,然后假装对附近某人感到恐惧。他抓住假想的锄头,重新开始工作。

“奴隶,”卡琳娜指着华金说。

“是的,奴隶。”丁丁说。

“你和利亚达是奴隶?” 卡琳娜问。

丁丁摇了摇头。“我是斯洛博的奴隶......”

“库斯别耶,”利亚达说,“库斯别耶·斯洛博(Sulobo,kusbeyaw)。”

“丁丁是奴隶,她是斯洛博的奴隶吗?”华金问道。

丁丁和利亚达好像点点头。

“是的,”卡琳娜说,“而且我们都知道库斯别耶是谁。”

“耶洗别(Yzebel),“利亚达做出了一个动作,从钱包中取出硬币,然后交给别人。

“耶洗别买了丁丁。” 卡琳娜说,“说下去。”

“ 斯洛博。”

“啊,耶洗别从斯洛博那儿买了丁丁。”

“是的,”利亚达说。

“丁丁几岁?” 卡琳娜问。“她是婴儿吗?” 她假装将婴儿抱在怀里,然后指着丁丁。

“不,”莉亚达说,伸出手比在胸部高度上。

“丁丁是个年轻女孩,耶洗别是谁?”

利亚达怀里抱着一个婴儿。

“耶洗别是个婴儿?”

“没有。利亚达是…嗯…”

“利亚达是个婴儿?”

利亚达摇了摇头。

华金说:“我认为耶洗别是利亚达的母亲。”

“哦,我明白了,”卡琳娜说,“耶洗别像婴儿一般摇动利亚达。耶洗别是你的母亲。”

利亚达举起两个手指。

“你有两个母亲?”

利亚达举起一根手指,然后是两根。她指着第二根手指,她说“耶洗别。”

耶洗别是你的第二个母亲。耶洗别从斯洛博那儿买了丁丁时,您是婴儿吗?”

“不。” 利亚达伸手比到胸部高度。

“耶洗别买下丁丁时,您还年轻?”

“是”。然后我们......”利亚达紧紧地抱着丁丁,向她倾斜着头。

“你们就像姐妹吗?”

卡琳娜举起两根手指,一根手指缠绕在另一根手指上。他们都点了点头。

“斯洛博做丁丁主人时给丁丁做了标记?” 卡琳娜问。

“是的,”利亚达说,“而且我认为我要像我的姐姐丁丁·班·苏妮娅一样,所以我做了同样的标记。” 她的手很清楚地讲述了这个故事。

卡琳娜闻了闻,擦了擦脸颊。“我不能......”

“想象吗?”华金说。

“我无法想象......”

“如此牢固的情谊,只因为姐姐被烙为奴隶而做烙印?”华金说。

卡琳娜点点头。

大家沉默了几分钟。

卡瓦尔斯基说:“一些强大的力量使我们简单的日常变得微不足道。”

利亚达说:“卡特里是斯洛博的奴隶。”

“你说什么?”亚历山大问。

“是的,”丁丁说。

亚历山大说:“卡特里,你是斯洛博的奴隶?”

卡特里对利亚达说了些什么,利亚达用他们的语言和她对话。然后,卡特里松开了束腰外衣的衣带,利亚把她背部的外衣向下拉一点,以使他们看到她右肩胛骨上的奴隶标记。

“该死,”卡瓦尔斯基说,“怎么会有人这么做?”

卡琳娜摸了摸伤疤。“太残酷了,但是她的标记牌与众不同。”

“是的,”华金说。利亚达和丁丁的干草叉轴上有一个箭头。卡特里的标记有干草叉,蛇缠绕在杆身上,但却没有箭头。”

“为何不同?” 卡琳娜问。

“这是一个管理标记,”卡瓦尔斯基说,“在古老的西部,当一头母牛被出售或被盗时,他们不得不将原来的标记更改为不同的标记。他们用一个管理标记来替代旧标记。丁丁和利亚达标记上的箭头是一个管理标记,它说明本人已不属于原主人。”

“这些妇女遭受牛一般的待遇。” 卡琳娜说,“就像动物一样被人交易。”

“斯洛博,”亚历山大说,“那个龟孙子。”

卡特里穿好了衣服,扎紧了衣带。然后转身离开他们。

“等等。”亚历山大拉起她的手臂阻止她。“别走。”

她面对着他。

“您不必成为奴隶。奴隶制在200年前就被废除了。”

卡特里瞥了一眼利亚达,然后利亚达向秋寻求帮助,以解释亚历山大所说的话。

“嗯,”秋儿说,“我怎么用手语说‘自由’。”

洛贾布打断了她。“我要从斯洛博那儿买她。”

“对啊,笨瓜,”卡迪说,“你只会像那样拥有一个女人,你这个蠢货。”

卡琳娜说:“我认为第七骑兵队不该拥有任何奴隶。”

洛贾布说:“你们这些笨女人,你们都因为没人愿意为你付钱气炸了吧。”

卡迪说:“狗屎,去死吧,二百五。”

“把它关掉,卡瓦尔斯基,”亚历山大说,“多余。”当他看着卡特里离开时说。




第十一章


当早晨的太阳升起在树梢上时,斯帕克斯从武器容器中拉出一个大型的迷彩手提箱,然后弹出闩锁。安躺在泡沫里面里面是蜻蜓无人监视机。

其他士兵们看着他小心翼翼地将这架微型飞机从其安放处取下并放在草地上。他还布置了操纵杆控制器,平板电脑和几枚硬币大小的锂电池。

卡迪说:“它的确看起来像蜻蜓。”

“是的,”卡瓦尔斯基说,“一只手掌大小的蜻蜓。”

斯帕克斯在蜻蜓腹部的插槽中放了一个电池,并检查了机翼以确保它们可以自由移动。接下来,他将第二个电池放在控制器上的一个小隔间内。他打开了控制器和平板电脑上的开关,然后举起飞机检查安装在腹部下方的微型摄像头。当他调整相机时,平板电脑屏幕上出现监控图像。

卡迪挥舞着,她在平板电脑上的图像也挥舞着手。“哇,快来看。”

“真是一群卑鄙的家伙,”卡瓦尔斯基说。

“是啊,”秋儿说,“其中有些家伙气味太重。”

洛贾布说:“如果您从帕克斯顿逆风行驶,可能会发现一些新鲜空气。”

“好吧,男孩和女孩们,”斯帕克斯说,“科学怪物接手任务了。”他站起来后退。“给她挪一些空间。我们准备起飞了。”

当斯帕克斯操纵控制器时,机翼发出柔和的旋转声。随着蜻蜓从草地上起飞,声音越来越大。

斯帕克斯说:“卡琳娜,把平板电脑拿过来放在这里,这样我就可以看到它了。”








飞机升空了。“我们的情况很好,斯帕克斯,”卡琳娜说。“可以看见了吗 ?”

斯帕克斯看着平板电脑,然后又抬头看着飞机飞得越来越高。“看到了,很好。”

不久,蜻蜓就落在树梢上了,在卡琳娜观看着整个表演时,她看到整个队伍的同志们都往上看,除了她。

“现在我们将看到我们在哪了,”亚历山大中士说。

卡瓦尔斯基说:“我们可能会看到巫师躲在他绿色的幕布后面。”

“还是一部大型电影,”卡迪说。

蜻蜓越飞越高,在各个方向上都显示出更多的森林。

每个人都在观看平板电脑上展示的摄像。

“哇,”洛雷雷说,“看看那个。” 她指出了军队后面的长长的道路。它向东南延伸了许多英里。

“而且他们仍在向营地前进,卡迪说。

“河在哪里?” 洛雷雷问。

斯帕克斯操控着控制器,蜻蜓向北旋转。

“在那里,”卡瓦尔斯基说。

“你能飞得更高吗,斯帕克斯?” 中士问。

“检查高度,卡琳娜,”斯帕克斯说。

“怎么做?”

“按触摸屏幕底部,” 斯帕克斯说。

“啊,找到了,”卡琳娜说,“她正在一千五百英尺高度。”

“好吧,我们向上飞。”

“两千英尺,”卡琳娜说。

“盘旋,”中士说。

平板电脑上的视频图像开始旋转。

“哇,”卡琳娜说,“我从未见过如此干净清澈的空气。”

卡瓦尔斯基说:“没有高速公路,没有城市,没有手机信号塔,哪里都没有人工建筑。”

“等等,”中士说,“后退,那里,向北十英里。那是什么?”

斯帕克斯放大了呈像倍数。

帕克斯顿说:“它一定是一个城镇。”

“一个村庄,”卡迪说。

“对啊,”卡琳娜说,“一个很大的村庄。”

“再升高,再放大。”

“三千英尺,”卡琳娜说。

“她能飞多高?” 卡瓦尔斯基问道。

“大约五千,”斯帕克斯说。

“我看到人们了,”帕克斯顿说。

斯帕克斯继续放大倍数。

“嘿,那些人是水牛狗。”

“沃康蒂人,”秋儿说。

“对,是他们,”中士说,“还有数百个。” 他抬头寻找蜻蜓,却看不到她。“飞到五千高度。”

当斯帕克斯将缩放比例缩小到了正常水平时,每个人都在观看平板电脑,飞机也越来越高了。

“看到河了,”秋儿说。

“很大的河,”卡迪说。

中士说:“斯帕克斯绕到地平线上,”。

“看,海洋,”卡瓦尔斯基说。

“距离多远?” 秋儿问。

“大概在二十英里左右,”斯帕克斯说。

“山。”

“雪山山脉,”卡迪说。

“哇!”秋儿说,“后退。”

斯帕克斯停下来,旋转后退。

秋儿说:“聚焦在那座山上,放大。”

“看起来很熟悉,” 卡瓦尔斯基说。

“应该,”秋儿说,“那就是马特洪峰。”

“我靠 ......”卡瓦尔斯基向屏幕靠拢。“是马特洪峰!”

“斯帕克斯距离多远?”中士问。

“嗯......也许一百五十英里。”

“方向。”

“东北部。”

中士在草地上展开了他的地图。“卡琳娜,请在这张地图上指出马特洪峰。”

她跪在他旁边,研究地图。“那里。”她指着山脉的一座山峰。

中士将手指放在马特洪峰上,向东南延伸150英里。“那条河是罗纳河,海洋是地中海。”

“在这里,”卡琳娜在向卡迪举起蜻蜓平板电脑时对她说,“等等,”卡琳娜跑到放背包处拿出她的平板电脑,然后打开它,开始滚动页面。

“斯帕克斯是正确的,”秋儿说,“我们在里维埃拉。”

“谢谢你。”斯帕克斯说。

“但是高速公路和城市在哪里?”卡瓦尔斯基问道。

中士在研究地图时摇了摇头。

“哎!”当卡琳娜跑步回来时说,“看看战象。”

“你说什么?”中士问。

卡琳娜说:“拍摄战象。”

斯帕克斯将蜻蜓调转头面朝下方。

“放大一点,”卡琳娜说。

斯帕克斯操作控制键。

“那里!停!”卡琳娜说,“谁来数数有多少战象。”

“为什么?”卡瓦尔斯基问道。

“去做吧!”

每个人都开始数战象。

“三十八。”

“四十。”

“三十八。”卡迪说。

“五十一,”帕克斯顿说。

“帕克斯顿,”洛雷雷说,“不穿鞋子你就数不到二十。”

“三十九,”中士说。

“好的,”卡丽娜在阅读屏幕上的内容时说道。“我们能一致同意这里约有2.6万名士兵吗?”

“我也搞不清楚这是不是真的。”

“无论如何,数以千计。”

“我认为超过2万6千,”洛雷雷说。

“听着,同志们,”卡琳娜说,“在公元前二十八年–”

洛贾布笑了。“在公元前二十八年–呆子,百龄坛。你智商为零了吗。”

卡琳娜瞪了一眼洛贾布。她又说:“在公元前二十八世纪,汉尼拔(Hannibal )带领38头战象,连同2.6万名骑兵和步兵,越过阿尔卑斯山攻打罗马人。”

其他人中有几个笑了。

“ 傻蛋,”洛贾布喃喃地说。

“所以,百龄坛,”中士说,“你是说我们已经被送回了公元前二十八年,投降到汉尼拔的军队? 那是你要告诉我的吗?”

“我只是向您报告我所看到的。罗纳河,地中海,阿尔卑斯山,有人说这个地方叫高卢(Gaul),这是法国的古名称,没有公路,没有城市,没有手机信号塔,而且我们所有的手表都错了五个小时。”她回头看了看屏幕。“另外我正在向您陈述历史事实。您可以得出自己的结论。”

当他们看着斯帕克斯的平板电脑屏幕时,每个人都保持沉默。他减小倍数,在地平线上平移,寻找文明的迹象。

卡琳娜从平板电脑上读到:“沃康蒂人是法国南部的古老居民。他们很少关心贸易或农业,而宁愿突袭邻近的部落以获取谷物,肉类和奴隶。” 她关闭了平板电脑,然后将其收起。

斯帕克斯遥控蜻蜓向下软着陆在草地上。他低声说:“是公元前二十八年,那是汉尼拔的军队。”

士兵们想着卡琳娜的话时,片刻之间一片寂静。

洛贾布说:“斯帕克斯,如果百龄坛说月亮是由蓝梅奶酪制成的,你也相信。”

“绿色奶酪,”斯帕克斯说,“她说的也是正确的。”

卡瓦尔斯基看着中士。“我们绝对不在阿富汗,是吗?”

“蜻蜓能在晚上飞起来吗?”中士问。

“是的,但是我们可能会在黑暗中丢掉她。”

“即使开着视频吗?”

“如果发生大火,并且让相机在火上穿行,我想我宁愿让她躺在原处。”斯帕克斯关掉蜻蜓上的开关,将其收起。“你为什么要在晚上看呢,班长?”

“我认为我们跌进了过去时空的沉洞里,这只是我们周围的这个领域。也许十平方英里左右。”

“像虫洞吗?” 斯帕克斯问。

“差不多吧。”

“什么是虫洞?”卡瓦尔斯基问道。

“这是时空连续体的假想特征,”斯帕克斯说,“基本上是穿越时空的捷径。”

“哦!”

“但是班长,”斯帕克斯说,“我们看到了一百五十英里外的阿尔卑斯山和马特洪峰。”

“是的,但是我们看不到任何遥远的城市。到了晚上,从五千英尺高空,我们可以看到城市灯光的照耀。也许是马赛或戛纳。”

“可能是吧,我想。”

“如果有人能发现一个大城市,那么我们可以一直往那个方向走,离开这个疯狂的地方。”




第十二章


秋儿走过第七骑兵队地前方的树林,寻找柴火。太阳刚刚落下,但是天边仍然露出微微的光。

“您需要帮助吗,阿帕奇?”

秋儿被那个男人的声音吓了一跳,几乎倒在了她怀抱的一大堆圆木上。“ 洛贾布,当你偷偷接近女人时,你不能吹口哨什么的吗?”

“我不是偷偷摸摸,我只是想提供帮助。”他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

秋儿眯着眼看他的手。“我知道你想要什么。” 她推开他的手。

“噢,很好。这样可以省去很多闲聊。”

“啊,我知道了。”

“你不像其他人,对吗?”

“其他什么?” 她跪下来捡起一根枯死的树枝,并将其加到她的木堆里。

其他女人都不明白我想要什么。”

“哦,我认为他们非常了解您。”她转身回到营地。

他抓住了她的手臂。“等我一下。你不用急嘛。”

“走开。”她抽了一下被他紧握的胳膊,怀里的圆木倒了一地。“你在呼吸我的空气。”

“你这个王八蛋。”

“对,我就是啊。” 她跪下来捡起圆木。“还有,如果你再碰我,我就把你揍扁。”

当她留他一人站在原地时,他喃喃自语。

回到营地后,秋儿把圆木扔在火上,瞬时冒出一团火焰和烟雾。

“斯帕克斯,火足够大了吗?”

斯帕克斯瞥了一眼大火。“好了。”他看着秋儿,双脚岔开,手叉腰。她脸上的表情可能会吓走水牛狗们。“嗯,是的,真的很好了。你可能是第七骑兵队中最好的木采木人。” 他努力表现得过意不去的模样。

中士坐在附近的一段圆木上,拿着一罐咖啡。他看了一眼秋儿,好像在说,“你到底在吃什么?”

秋儿笑眯眯地说:“抱歉,斯帕克斯。”她绕着火朝他走来。“我刚刚和您迷人的风扇朋友进行了一次很有意义的小讨论。”

“我的朋友?”斯帕克斯打开了蜻蜓的盖子,插入新电池。“他从什么时候开始成为我的好朋友了?”他把飞机放在草地上。

“好吧,必须有人成为他的朋友。”她拿起中士的杯子,抿了一口咖啡。

“我希望他能实现那个梦想,”斯帕克斯说,“好的,孩子们,我们要走了。”

小无人机的机翼发出柔和的旋转声,然后垂直升空。斯帕克斯,中士拿起平板电脑监视屏幕时说道。

“好的。”

中士拿着平板电脑,这样斯帕克斯就能在操作遥控器时看屏幕。随着蜻蜓越飞越高,篝火在显示屏上越来越小了。

“两千英尺高度,”斯帕克斯说,“我会四处转转,然后回到在篝火上空。”

他们什么都没看见,只不过是漆黑一片的地平线。

“飞到三千英尺上空,”中士说。

卡瓦尔斯基和其他人站在中士后面,看着平板电脑。

“向那里看,”秋儿说,“向东北方向。”

树木上方闪闪发光。

“放大,斯帕克斯。”

“好的。”

“该死,”中士说,“那是篝火。”

洛贾布从树林里走出来。他瞪着秋儿,然后交叉双臂,看着平板电脑上的显示屏。

“这是沃康蒂村庄,”秋儿说。

“对啊,”中士说,“而且比我们想象的要大得多。”

“一定有数百个营火,”秋儿说。

中士说:“飞到五千英尺上空。”

斯帕克斯减小焦距并再次聚焦在他们的营火上空。然后他飞到了五千英尺高度。篝火的图像在屏幕上消失。

“发生什么了?”中士问,“我们看不到火了。”

“是风。”斯帕克斯旋转了控件。“我需要在监控里看到火才能确定她的位置。”

“如果找不到火怎么办?”

“我可以按一下‘主页’按钮,它会飞回此处。但是当它掉下来时,它可能会撞到树上,裂成两半。” 他从左到右平移相机。“啊,我们快要看到沃康蒂营地了。” 当蜻蜓向沃康蒂的营火滑翔时,他看着显示器。“所以,风是从西南来的。”她刚才随风而飞。“看到了 。”屏幕上出现了他们的营火。“现在我知道了风向,我就可以控制飞机的位置。”

“哇,”当斯帕克斯在地平线上平移相机时,卡瓦尔斯基说,”这里像午夜的煤矿里一样漆黑。”

“该死,”中士说,“我想我们一定会看到一个大城市。这个高度的地平线有多远?”

“大约八十英里,”斯帕克斯说。

“所以,如果外面有一座大城市,”秋儿说,“即使相隔两百英里,我们也会看到灯火通明。”

“我是这样认为的,”中士说,“好了,斯帕克斯,让她回来吧黑洞比我想象的要大得多。”

洛贾布说:“如果我们在一个污水坑中,我们将无法站得足够高以看清它的全貌。”

“我们可以达到五千英尺高度,洛贾布。”中士说,“如果有什么可以看的话,那足以看到这些东西了。”

洛贾布说:“我认为我们应该动起来,看看我们是否可以爬出这里。”

中士说:“我说我们待在这里,直到我们对发生的一切有了一个更清楚得答案再说。”

“好吧,我支持往北方前进,直到我们到达一个大城市和文明地。然后我们就可以回到自己的时区了。”

“这个编队不实行民主制。”中士站起来,向洛贾布迈了一步。“我们不需要对我们想做的事情投票。我们必须遵循命令。”

“我们是谁?”洛贾布说,“一堆躺在周围的哈巴狗,等着你告诉我们什么时候吃饭,什么时候睡觉,什么时候尿尿?”

中士环顾四周,其他人则专心地看着他。“我不会称呼我的士兵为哈巴狗,洛贾布,但你说的对,每个人都将等待直到我决定怎么做,包扩你在内。”

“该死的。”洛贾布从冲向特雷沃和其他两名C-130机组人员。

洛贾布在中士后面像狗一样咆哮着。

“下来,老弟,”卡瓦尔斯基说,“做好自己,我会让你坐在阿帕奇的腿上。”


* * * * *

第二天早上,卡瓦尔斯基和利亚达一起在河边散步。他背起步枪,戴上头盔。

“利亚达,”他说。

她抬头看着他。

“那些人是步兵。”他指着一群在木筏上工作的人。

“是的。”

“那是骑兵。”

她看着这四个人骑马经过。“是的。”

“还有那位披着猩红色斗篷的骑士。”他模仿秋那样,努力用双手解释。他从灌木丛上摘下一朵红色的花,扑在肩膀上。

她笑了。“迦太基儿子的勇士们。”

“啊,”卡瓦尔斯基说,“贵族制。”他把花插在她的头发里,固定在耳朵旁边。“好吧,我们有步兵。”他将手伸平停在大约腰的高度。“然后是骑兵。” 他稍稍举高了手。“迦太基的儿子们。”他的手又高了一点。“然后是罗克瑞尼姆,”他的手继续举高,“首领。”

利亚达皱了皱眉头。

“谁是首领?”

利亚达凝视着卡瓦尔斯基片刻,然后她的目光变得明亮起来。“首领?”

“是的,谁是首领?”

“是汉尼拔。”

“汉尼拔?”

“是的,”她说。

卡瓦尔斯基戴上头盔,按下了通讯开关。“有人在吗?”

有几个人回答。

“阿帕奇?”

“在。”

“班长?” 卡瓦尔斯基问道。

“是的,怎么了?”

“百龄坛?”

“我在这里,”卡琳娜回答。

卡瓦尔斯基说:“我很难说出这句话,百龄坛,你是对的。”

“关于什么?我在很多事情上都是对的,我大部分已经忘记了。”

有人笑了。

“还记得我们在黑色大军马上看到的四星级将军吗?”

“记得啊,怎么了?”

“我知道他的名字。”

“真的吗?卡琳娜说。

“你怎么知道?”中士问。

“过来,”卡瓦尔斯基对利亚达说。

她靠近他,他将胳膊放在她身上,拉近她,直到她的嘴唇几乎碰到他的脸。

“谁是首领?”卡瓦尔斯基指着头盔中的麦克风。

“汉尼拔,”她对着麦克风小声说。她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嘴唇紧贴着他。

他抬起头盔。

“我知道,”卡琳娜说。

“你在哪里,卡瓦尔斯基?”中士说。

卡琳娜说:“汉尼拔将越过罗纳河。然后他要穿越阿尔卑斯山。对吗,卡瓦尔斯基?”

卡瓦尔斯基脱下头盔,任它掉到地上。

“谁是首领?”卡瓦尔斯基小声说。

“汉尼拔。” 利亚达的温暖的呼吸拂过他的嘴唇。

“汉尼拔?” 他发出最后一个音节。

“汉尼拔......”

“问她汉尼拔过河的日子。”中士的声音从卡瓦尔斯基的躺在地上的头盔里的扬声器里传来,但声音微弱到难以听清。“卡瓦尔斯基?”

卡琳娜说:“我想他的通讯器没电了。”

中士说:“或许如此,或许他正试着从利亚达那里获得更多信息。”

“是的。”秋儿咯咯笑着,“大概是吧。”




第十三章


亚历山大中士呷了一口咖啡,看着斯帕克斯打开太阳能电池板,插上充电器为蜻蜓充电。

“你知道我一直在想什么吗?”斯帕克斯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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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飞机撞击事故发生时,第七骑兵支队正在前往阿富汗执行任务的途中。士兵们从严重损坏的飞机上跳伞逃生,但是当十三名男女队员到达地面时,他们不在阿富汗本土。

在飞机撞击事故发生时,第七骑兵支队正在前往阿富汗执行任务的途中。士兵们从严重损坏的飞机上跳伞逃生,但是当十三名男女队员到达地面时,他们不在阿富汗本土。他们不仅距原定目的地四千英里,而且似乎穿越到了两千多年以前,在那里原始武士之间用剑和箭作为武器相互争斗。这个小队无意中投入了一场战斗,他们必须迅速与一方为伍或者等死。他们被莫名卷进了非常强大的事件之潮中去了,以至于他们的勇气,智慧和武器都受到了耐久性和强韧度的巨大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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