Книга - 莱布尼兹测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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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布尼兹测试
Maurizio Dagradi


一个随机的科学发现开始了一段令人震惊的冒险,推进科学的界限,驱使人类的突破。主角们被带进一条不同寻常的,意想不到的道路,面对完全与众不同的情况。科学和技术的冒险也成为其中一些人的内心冒险,他们发现自己的私密和性的未知方面。故事情节丰富,情节扣人心弦,读者被置身事内,自始至终使他保持悬念。










莱布尼兹测试

[意] 莫瑞吉奥·达格拉迪 著



(原文名及作者)

Il Criterio di Leibniz

Maurizio Dagradi

Huanhuan Li


前言

没人喜欢阅读前言,包括我在内,所以长话短说。

这本书将帮助太多的怀疑论者打开脑洞,他们没法本能地意识到这个宇宙中到处充满了生命,或者他们还没碰到过这个问题。有些人尝试或多或少为之辩护,多少有点科学地,或者哲学地解释给他们听,但毫无疑问会发现被说服者的人数与受访者相比微不足道。我不知道这是何故;我不知道这是否是由于有什么东西在基因库,或者是因为人们在儿童期所接触的信息,或者是其他的什么。但事实是,这种愚昧可悲的状况对人类来说是惭愧的,我们只是散布在宇宙中的众多种族之一。我喜欢这样想,就在我写前言这一刻天苑四的第一颗行星有一个像我一样喜欢幻想又狂妄自大的人正在为类似的一本书撰写前言,企图说服他的读者相信可能存在这样一个种族,他们只有两条腿和两条胳膊,也许不能呼吸液体甲醛。


续前言

如果你读到了这里,我爱你。我爱你因为你已经有了思想的火花或者正想将其点燃。

同时,告别那些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到来的人,现在他们正在咒骂我们,用的词汇是他们的词典中所有最血腥和有辱人格的表达方式。他们将回到不小心买了这本破书的商店,把它往柜台上一摔,要求退钱或换成另一本,向那个倒霉的店员表示自己的愤慨,是哪个最没品位的出版商发行了这样的垃圾。这些人永远不会在这个信仰上成为我们的同道:有一种真理,在于他们想当然的宗教之外,也值得一信。






武装直升机盘旋在瘴疠沼泽的十米之上,尾桨有失灵的迹象,机身开始向主旋翼相反的方向自主转动。紧接着尾桨重新旋转,脆弱的平衡才慢慢恢复,如果这种可怕的故障再次发生,可能就是最后一次了。如果没有尾桨直升机就将陷入自转,任何操控的机会都将会成为泡影。

在机舱内,飞行员力图保持在座位上,灵巧而精确地操作控制器,这与他周边的环境大相径庭:左肩上插着一块来自机舱挡风玻璃的碎片,至少刺入肉里有五厘米深。伤口周围的飞行服已被鲜血浸透了,血迅速蔓延向男人的手臂和胸膛。其他各种各样的玻璃碎片散落在他的膝盖和机舱地板上。

他的右边,副飞行员向后躺着,被绑在椅子上,他的脖子被玻璃碎片划破了。鲜血顺着切开的颈动脉,从不明真相的心脏中不断泵出来。

他唯一可以参考的是遥远的地平线,和悬在上面的这鬼地方不自然的紫色暮光,还有他左边阴森的树林,几分钟之前,从里面走出另外几名远征军的成员来。

在驾驶舱后面的货舱里,两名士兵像随意抛出的两麻袋土豆一样躺在地上。第一名身体强壮,中等个头,有着黑色的头发和几天没剃的胡须。右腿被夹板固定以对齐折断的股骨;裤子已被割断靴子已经脱掉。整条腿上覆盖着干涸的血迹。这个男子因为已经溃烂的骨折伤口出血过多昏迷了过去。他的心跳缓慢乏力,身体发冷,面色惨白。

第二个士兵是一个女人。她有一头金色短发,身上沾满了血液从左耳上方头部的巨大伤口渗出来。至少六厘米直径的一块皮肤和头发完全不见了,破相与这个女孩温柔的容貌相结合显得十分荒谬,她的下巴圆润,鼻子略尖,嘴唇丰满。她闭着眼睛,但眼睑在不停地抖动,却从没能睁开。她的嘴唇在颤抖着形成一种无声的言语,浑身因为高烧而寒颤。

两者的制服是完全匿名的,没有任何标志。没有铭牌,没有级别,没有任何可以识别他们的东西。他们两个是SAS,特种空勤服务,这是世界上训练最出色的。他们是超级战士,随时准备在不可能的条件下执行任务和幸存下来,无论遇到任何气候,任何敌人,他们都是快速,高效,致命的。他们的任务一直是秘密的,因此,他们的身份必须被隐匿。

而现在,他们手无寸铁,随着直升机的侧滑被甩来甩去,而唯一使他们免于掉出机舱的是其腰带上绑的那根栓到货仓手柄上的绳子。

机载武器完全打完了,包括最新的等离子武器,现在它半融化耷拉在直升机肚子底下的支架上。这是第一台样机,本不指望它持久地连续射击。所有的这些只为了到达接头地点并维持状态。

“亚当斯!准备降落!”呼叫声响亮而清晰地从飞行员的耳机里传来。

就在这时,尾桨又停顿了一下,但它马上恢复了平稳,他回答说。

“准备好了,长官!”

直升机下面,机翼浆片在腐水中吹出的凹陷中,三个人形成一团,被俯冲下来的环形气流猛烈地吹打着,

卡姆登少校不停地向灌木丛中扫射,他手握着机枪,不顾它那令人敬畏的大小。武器炽热而沉重。战士咬着牙,拿着这烧手的家伙,蜷缩在扳机上的手指,注满了血液的眼睛,昭示他那强烈的怒火,无法熄灭,它们变成了一股子弹的激流,从那凶器中喷涌而出。卡姆登从头到脚都是血,部分来自胸口的皮肉伤,但大部分来自他那受伤的战友,他必须把他们拖到集合点。

“少校!”

卡姆登听到女孩的尖叫勉强盖过机枪震颤的敲打声。

双脚牢牢地钉在沼泽的淤泥中,她扶着一个昏迷男孩的腋下,那男孩皮肤黝黑,面朝上躺着,身体已经没入水中一半。他的脑袋一动不动地垂着,半张着嘴,眼睛闭着。从腹部的一个大伤口露出部分内脏。

女孩绝望地看着灌木丛,然后看看受伤的男孩,然后是继续射击的少校。她已到了筋疲力尽的极点,黑色的头发粘到了头上,褐色的身体上满是汗水和污物,穿的衣物已被恶臭的淤泥浸透。

“少校!”她又喊了一遍,这次是歇斯底里的尖叫。

卡姆登喊着答应,仍不停地向树林中开火。

“现在我们有足够的优势能够降落直升机!亚当斯!现在!”

“罗杰


,长官”

亚当斯开始降低飞机,但到六米左右高的时候,尾桨失灵,直升机再次陷入自转。飞行员徒劳地尝试重新启动尾桨,同时操纵着飞机想要上升。

“紧急情况,紧急情况!离开那里!”亚当斯大喊道。

卡姆登眯起眼睛看了一下失控的直升机,马上明白了情况。无路可逃了,但被坠落的飞机压死无论如何都比从灌木丛中袭来的厄运要好。他的脸上泛起一丝冷笑,透露着邪恶的光芒,那是一个人面对自己死亡时的表情,还有几分挑战它的意味。继续向黑暗中射击,既感觉不到炽热的钢铁引起的疼痛,也感觉不到武器的重量。

女孩也明白这一点。

“不。”她用所有剩下的力气绝望地大叫。

“不,不,不!为什么是现在!”她苦恼地呜咽。“这么近了,这么近了···为什么?!为什么?!”

低头看了受伤的男孩一眼,无边的绝望沉入了她的灵魂。现在距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了。

她的心在悸动。

在这危急的一刻,同时她还扶着那个男孩,头顶上的飞机随时有压下来的危险,机枪的雷鸣令她烦乱不已,脚下的腐水已经淹到大腿的一半,思绪回到了她长久排斥的地方,很久以来它被封存在记忆中一个隐秘的角落。

抬头仰望苍天,泪水占据了她的脸颊,事故中的飞机形成的强风向她股股而来,她开始祈祷:

“我们在天上的父,愿人都尊你的名为圣。愿你的国降临,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

_________________

1 罗杰 : 由军方使用的暗语报告成功接收。


第一部分



“你和我们一起,龙,

你和我们在一起。

每天晚上,我们都会到黑色的大海,

我们知道,你会在那里等待我们

用你坚实的臂膀。

在如同泡沫一样上下翻滚的船上

而在我们身边,你与我们一起拉网,

当夜晚流逝,

而你的眼睛,你的微笑

让我们勇于面对风暴。“




第一章



开始时是个偶然,如同开始经常的那样。

在曼彻斯特大学一个物理实验室中的柜台上,学生马龙正准备重新整理设备,他嘟囔着很恼火,因为这是德鲁教授强加给他的,而教授转身就准备回家了。

“马龙,走之前整理我的试验品,这么多没用的!”这是他的原话。

但你就不能等到第二天早上?现在是深夜了,到底谁会来检查实验室秩序是否良好?

“唉!”马龙同学认命地叹了口气。“物理之路正在为一个老教授的无理取闹而改变。”

因为在德鲁教授的命令之前他已经不假思索地抛弃了纸袋,现在他只能把自己的火腿三明治放到了一个钢盘中,这也是在实验品的一部分,其实这是整个实验室中看起来最干净的一个物件了。

他正要拿起第一件仪器时,实验室的一只猫,一个毛茸茸的橙色小家伙,闪电般地一跃跳到了柜台上,它在电脑键盘上走过,咬了一口他的三明治,用它的爪子动了一下设置,最终又跳回了地面。这一切都发生在十分之几秒之内。

马龙压紧嗓子一声尖叫,开始追赶,那猫一瞬间逃到了实验室最高的架子顶上。

马龙学生愤怒地来到架子脚下,挥舞着拳头,极不友善地向那猫问候了几声。然后,作为一个理性的人,他估计,为被盗之物不确定性的讨回所需的能量比被盗之物本身会给他的能量要多。然后他自我安慰一番,放弃追讨,认为在某种程度上,他也赚了。向那猫谴责性地瞪了最后一眼,他回到柜台。

当他回到剩下的可怜的三明治前观察时,突然停了下来,一点一点,他开始觉察到发生了什么,他逐渐陷入了一种恍惚,睁大的眼睛出神地盯在三明治上,冷汗从额头流淌下来浸湿了身体,湿透了衣服,双手颤抖着,肺在拼命地寻求着空气。

三明治的中心,有点朝右上方的地方,有一个缺失的部分,而这个部分的形状没法令人自然地想到是猫咬的。不,这个部分约四厘米长,一厘米宽,沿着长边有一些水平的平行波纹。

有灼伤的痕迹,像某种类型的碎屑或残留物,伴着燃烧的味道和蒸汽。简单地说,三明治的一部分消失了。

这个三明治形状的小块是被‘移动了?’,‘解体了?’,‘还是什么···’

在马龙的脑海里,闪电般的速度,跳过一连串他能想到的假设,可能的和不可能的,于此同时,木僵开始从他身上消退,呼吸渐渐地恢复了正常,他又回到了当下。

马龙肯定还不知道,但人类历史已经到了一个关键的转折点。

就在此时此刻。

永远地。


第二章



马龙非常小心,一点也不要撞到柜台,同时盯着十几米外蜷缩在架子上的猫,它正打算啃那片面包。马龙走向安装在他身后墙上的电话。他试着记起德鲁的号码,有一次他打电话向他澄清一个作业。结尾是54还是45?

“哦,见鬼去吧!”

他拨了第一个号码,经过短暂的等待,电话中传来了教授的回答。

“咳,咳!···你好。”教授有点着凉了。

“教授,我是马龙,我想您最好马上回实验室一趟,这儿有个情况你得看一下,另外···”

“马龙!”,教授不大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听着,今天我过得很糟糕,校长告诉我,我们实验室的资金将砍掉百分之四十,并且···咳···看起来我今年拿不到奖金了。希望你能理解,这是最最重要的!”

“好吧,教授,我想如果你不想要诺贝尔奖的话,我就把它留给我一个人了。”

“你咿咿呀呀说什么呀,马龙?我可没时间浪费在玩笑上!”

马龙对此非常不满。

“是那个实验,教授。产生了一种结果···”

马龙感到电话中短暂的一阵骚动,几秒钟后,听到一扇门砰地关上了。他仍然可以听到德鲁家里的声音。电视仍然开着叽叽喳喳一些空洞无物的话,就像他们通常做的那样。教授甚至没有费心去挂断电话。



马龙一边注意实验,一边警惕那只猫的再次袭击,如果它再来的话,一定会导致灾难性的结果。那畜生在一口一口地啃它的面包,但每一口下去食物都无情地减少一点,它开始狡黠地盯着柜台。

德鲁教授还没有来。

马龙咒骂自己从来没喂过那只小猫,他知道这是其他学生的责任。但他不知道的是今天其他的学生去了神学院,他们以为马龙会照顾它的。

与此同时,猫吃完了三明治,开始密切地窥探柜台。马龙又开始出汗,不知道该做什么,然后他听到砰地一声门响,接着是实验室过道中一阵急速的踏踏声。

门一下子打开,德鲁来了。刚一进来他的目光扫过屋里的整个场景立马分析当前情况:马龙一动不动地在柜台前面,他的眼睛盯着猫,那猫看来铁定了心要咬放在实验盘上的三明治,三明治看起来还好。

德鲁与猫的关系良好,他用很平庸的方式解决了这个僵局:

“尼尔斯,出去!”

听到这个干巴巴的命令,有着这样一个重要名字


的猫立即从实验室的2号窗户跳出去了,那窗户总是在夜间微开以允许空气的交换。

马龙如释重负的叹了口气,开始放松。他去关闭窗口,并开始向教授汇报。告诉他基本的事实,然后因为物理学是建立在人类的虚构之上的,他以自己的假设结尾。

“我认为是猫无意中碰到了实验的一个关键设置,使得放在实验盘中的材料产生了移动或分解的效应。目前,我想不到其他的解释。”

在讲述中,德鲁观察了实验,看了看电脑上所有的参数和与它连接的仪器上的设置。

________________

2 尼尔斯 波尔:原子基本结构的发现者。

“马龙,显然是像你所说的,但你知道一个实验如果是有效的,它必须是可重复的。好了,现在我们先保存当前的设置,然后我们会尽力重现观察到的效应。”

首先,不碰触任何东西,德鲁从一个架子上拿下一架数码相机,其上搭载了一个设备可以叠加渐变的精细栅格到被摄图片上;他从不同的视角,拍下柜台上的所有对象,单个的和集体的。栅格允许人们事后回看对象间的精确距离和角度,如有必要,可以恢复实验的确切过程。计算机的屏幕也被录了下来,在那里显示着它控制的各种仪器的所有参数。马龙最后将它们保存在文件中。

两人在另一台计算机上下载了拍摄的所有图像并与参数文件一起,拷贝两个副本,分别放在德鲁的口袋里和马龙的夹克里。

现在到了关键一刻:设法再现那种效应。

德鲁移动盘子中的面包片,使得先前物质消失的地方有了新的面包。

“由于我们并不知道它到底如何起作用,我们将随机进行,一次修改一个参数,看会发生什么。马龙,从电脑上选一个参数。我们从这里开始。”

马龙转向屏幕,选择了他的目光碰到的第一个参数。

“我将修改K22。现在是1123,08V


。我把它归零。”

马龙做完了。

什么也没发生。

“增加到10V。现在,K22为10V,20V,30V···”

还是什么也没有。

过了350V,德鲁告诉马龙继续增加超过500V。

“···400V,450V,500V···”

还是什么也没有。

_______________

3 1123,08V:以伏特为单位的电压。 它相当高,但在物理实验中很常见



“···950,1000,1050,1100,1150,1200V···”

什么也没有。

马龙停下来,不再增加电压。

“教授,我们已经超过了实验值。”

“我已经看到了,马龙。”德鲁努力思考了一会儿,“好了,直接设置K22为1123,08V,就像它开始时的那样。”

马龙用键盘设置了数字,在输入系统之前他停了下来,与德鲁交换了一下会心的眼神,两人都全神贯注于那块面包,然后激活了数值:瞬间,就好像它是世界上最自然不过的事情,面包的一部分不见了。它的形状恰好是前面已经消失的那样。

德鲁喘不过气来。心里面,他不曾真正相信马龙描绘的那种效应真正发生过,认为那不过是一种常规可以解释的现象。

亲眼目睹这种效应的表现让他摸不着头脑。他摇摇晃晃似乎陷入脚下突然产生的一个真空。幸运的是,他是坐着的,马龙扶着他相当有一会儿,准备着,预防他跌下来。他意识到这应该证明马龙第一次观察到的效应是真的。他花了一分钟左右才能恢复平静,然后有了完全的自制力。他不再觉得出一天的疲劳,睡眠已经离他而去,他的大脑现在是一个强大而敏锐的工具,完全专注于实验。

“好,马龙”,德鲁冷静地说道,“把K22拨到0然后是1123,08V。”于此同时巧妙地移动面包块。

马龙照做了,物质又重新消失了。

他们发现把K22拨到 1123,09V,什么也不会发生。

“现在我们知道K22仅在直接达到临界值的时候才起作用。这不是一个渐变现象,即使对于非常接近临界值也不行。看来,我们正面临着一个绝对的东西,要么发生要么完全不发生,这取决于我们给参数设的值。好了,现在我们来验证其他参数。按照顺序,从第一个开始,就像我们对K22做的那样,渐渐变化。”

马龙插了一句。

“教授,只有一小块面包剩下了;我想在转向其他参数之前我们应该尝试一些其他的材料。”

“嗯,有道理。”

德鲁从附近一条长凳上拿起一块特氟隆,放在盘子里。

改变K22,他们使其消失了一部分。他们用木头,棱镜,铅块和黑板的橡皮擦取得了相同的结果。估计被移动材料的厚度约为半厘米。



现在是晚上十点钟,他们开始改变其他参数。除了在柜台上的那一盏,他们关掉了所有的灯。月亮幽灵般的光芒透过附近的窗户射进来,照亮两人的双肩,他们俯身在普通物理实验室一个疲惫的柜台前。他们的工作是沉默的,僧侣般的。学生跟着老师,老师从学生的直觉中获得了新的力量,学生年轻但富有洞察力。几句话就够了,有时只是勉强的手势,因为他们相互会意,配合默契继续分析一个没有先例又难以捉摸的的现象。

“应该是一个交换。”,德鲁一边做实验一半说道。

马龙不解地望着他。

“如果物质被移动或分解的话,在其位置将生成真空,周围的空气将马上填补这个空间,产生尖锐的声音如同打响指。但听不到声音,我觉得从这里消失的物质去了另一个地方,这个空间被从别处带来的空气代替。交换必须是瞬间和同时的。”

‘不知道这些东西去了哪里,’马龙心想,‘这台仪器指向哪儿?’

有一次,他们关掉仅存的灯和电脑显示器,观察与实验相关的光学效果。

实验室的内部完全昏暗,只有月光微弱地照亮周围。

没有声音,只有计算机风扇吹拂高压变压器安静的嗡嗡声。

马龙感到一阵冲动,他看看窗外,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习以为常的月相现在好像在吃惊地看着他们,好象是他们两个在做不应该做的。

或者,也许不是。

马龙打了一个寒颤,但马上摇醒了自己,专注于实验。

实验室陷入一片漆黑。马龙好像被冻在那了,他的额头凝结了一串汗水。

“教授···”他小声说。

作为回应,他只听到一种奇怪的咬牙声。他不敢动,汉出得更多了。

实验室里的时间好像停止了。

永远的黑暗,压抑的黑暗,像一只大手扼得越来越紧。

电压现在高得无法忍受。

过了半分多钟,然后高空的风推开了遮蔽月亮的乌云,不知不觉,冷冷地照亮了现场。

马龙看了一下德鲁。

老教授两眼圆睁,脸色苍白如纸,双手紧紧地抱住了柜台,指头关节因为用力而变成了白色。原来是这种紧张产生了马龙刚才听到的咬牙声。德鲁的自信和自制都不见了,现在这个人唯一的表情是:恐惧。

“教授···”,马龙又试了一次。

德鲁似乎慢慢清醒了。

“打开灯,马龙。”他沉重地喘息着。

男孩找到了开关把灯点亮。明亮的灯光照清了柜台。不说一句话,他走到墙边,打开了实验室其他所有的灯。

看起来,生气又回来了,那恐怖的时刻很快被灯光驱散了。德鲁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了几步。用手帕擦了擦额头。

马龙回到柜台,看了看实验盘。材料已经消失了,一如既往。没有什么不同。学生看着教授,他恢复了平静。他们的目光相遇了,知道在那个激动人心的时刻都经历了同样的感受。

“建议。只是建议。现在是晚上,我们都累了,为疑难问题所困。但我们应该接着···”德鲁不确定地说,试图重新控制自己。

“是的,当然。应该这样做。”马龙赞成道,但不是很肯定,不过觉得作为一个他一直自以为理智的人,应该附和他那成熟而英明的老师。

两人又重新做起他们的实验,没有一点犹豫。



计算机上的参数为28,在深夜两点钟马龙和德鲁完成了实验。他们记录了所有,保存了每个他们使用的数据,他们的眼睛因为紧张而圆睁,由于难以言喻的疲劳而出现了黑眼圈,布满了血丝,不过仍然闪烁着胜利的曙光,一个人一生中没有几次能体验到如此。

事故马上被忘掉了。


第三章



鉴于时间,德鲁觉得将马龙打发回学生公寓简直太无礼了,他独自一人筋疲力尽,再加上这男孩为他们两个做了这么多。

“马龙,你觉得到我家睡觉怎么样?我妹妹这几天在利兹的朋友家,你可以使用她的房间。”

“谢谢教授,我想我会很高兴地接受。”,疲惫的男孩感激地回答。

为了避免第二天有人无意篡改实验,德鲁在实验室入口的门外贴了一张纸,字迹潦草地写着:‘实验室有害虫出没。切勿入内!’,然后他们上了德鲁的车,很快就到了他的房外,他家就位于大学周边。

‘谢天谢地住得近 ···’马龙对自己说,正因如此教授才能迅速赶到实验室,因为太疲惫,他的眼睛睁不开了。太需要睡觉了。

沿着小路他们来到了门前,德鲁摸索了一会儿才找到钥匙,最后他们终于进去了。

主人带着学生到他妹妹的房间,告诉他有关的服务设施,以及厨房的基本信息,然后提出。

“等一会儿,马龙,现在我们可以像乖孩子那样穿睡衣和刷牙,但你觉得喝一小口怎么样,睡前放松?”

马龙瞌睡地几乎站不起脚,但他不得不承认,他的神经仍然高度紧张,这种情况可能让他彻夜不眠。此外,他还没有吃晚饭,但当时谁有心吃,尤其是还要做饭?少吃一顿饭又不是世界末日,因此他决定加入。

“好主意,这也是庆祝的方式,对吗?”

手中拿着一瓶威士忌佳酿,一刻钟的时间在躺椅上度过了。第一小口的宜人温暖已经让他们轻松了许多,谈话很平静。

“这是特别的一天,马龙,“,德鲁说道,“很特别。在我们的手中有一个可以产生全新效应的仪器,甚至还没有这方面的理论,据我所知。需要考查当前的物理理论,看是否可以解释这种效应,如果不行的话,就要建立一种全新的理论来解释它。一旦我让他们参加这个实验,我和世界各地的同事,将有很多工作要做。“

“这将是一场壮丽的事业,毫无疑问。我想参加研究。”

“怎么,你有疑问吗?毕竟这次多亏了你这种效应才问世,你可以放心,从今以后只有一件事等着你:海量的工作。事实上,你需要继续预定的学习计划,另外你还要全身心地投入这项新的挑战。恭喜你,马龙,你要出名了,同时,你将不得不像船上的轮轴一样忙碌。你还想要什么?”满意于男孩的成绩,德鲁转向马龙用父亲的语调说。

“好了,现在,我得说睡个好觉了!”马龙笑着答道,然后干了他的酒。

“同意”,德鲁回道,“再问一下,你叫什么名字?”

“马龙!···啊···嗯···约书亚 ·马龙。乔希。”

德鲁喜洋洋地看着他。

这个棕色的男孩有捕获这种现象的运气和锐力,否则人类不知还要多久才能发现,也许是永远。

“再说说黑人。”马龙迷迷糊糊地说,“我想,就像他们应当的,让那些歧视他们的人下地狱吧。这样地球才会正常转,天哪,我想···”,德鲁抖抖身子,意识到威士忌控制了他的学生。

“晚安,乔希。”

“晚安,德鲁教授。”



不久后德鲁一个人躺在他的床上,一如既往他作为一个单身汉的生活。

他认识一些女人,很久以前,但后来都成了朋友。他从来不曾加深过关系,而她们过了一段时间就放手了,认为没人能从他那里得到什么,这个家伙老是胡思乱想。

诚然,物理占据了德鲁的整个生活,但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一个人,从感情方面来说他没成家的的真正原因是他的妹妹。

季莫丽娜·德鲁一直和他住在一起。她约五十岁,比哥哥小十岁,她也没有结婚,把他和房子照看得非常好,德鲁不由自主地感激她为自己所做的。妹妹的勤快让他事实上可以完全投身到工作中,而这通常就能完全满足他。

因此,德鲁一直躲避结婚,因为,在不知不觉中,他怕那个女人比不上他的妹妹,从而限制他的生活,这对他来说是不可思议的。而且,妻子可能与季莫丽娜起冲突,因为既不能辜负他的妹妹,同时妻子又应该有一个丈夫的呵护,这将是难以承受的困境。那样将走进一个死胡同里,他不知道该如何脱身。

总之,德鲁有自己的复杂,这使他的生活不太容易,尽管他并没意识到这一点。

季莫丽娜,其实是在心理上敲诈他,就像许多女人会做的那样,男人们总是意识不到,当女人想哄他们做什么的时候,只要说‘只有你能’。

其中之一就是修剪屋前的草坪。

它的面积约为二百平方米,为其配备的割草机需要大约一个小时来完成任务。这并不多,但近来妹妹要他在星期日上午割草,这原本是他的神圣时刻,在此期间,他想完全放松,躺在椅子上听古典音乐。

直到几个月前他还是在星期六下午割草坪,但自从不久之前,季莫丽娜在星期六邀请朋友到家,这原本是星期日发生的,她抱怨道‘你不能在剪草机工作的噪音中喝茶!’。

德鲁已经适应了几个星期,但事情变得难以忍受,于是他有了一个主意。

作为物理学教授,他认为可以设计一种装置,能够瞬间烧掉草坪上超过一定高度的草,从而实现类似于剪切的效果。

德鲁认为通过在草地布置一个合适的导线网络,并产生一个高能电场,比方说,从草地上方五厘米开始,这将烧掉一定的高度,获得割草机切割的同等效果。

他天真地认为,他的妹妹不会以为草叶顶部的烧痕是他的原因,否则他就要像往常那样使用割草机了。

不管怎么说,这就是躺在实验室柜台的那个设备是怎么诞生的。

他不知道的是,这一段时间季莫丽娜周日一直拜访的‘利兹的朋友’,这一次还得加上周一,是个友好的中年男子,此刻正在一个一平方半的床上与他的妹妹做着不错的体操!


第四章



马龙清晨醒得很早。通常早上他没有困难起床,这次也一样,尽管昨天晚上非常疲劳,他也没有懒床。但他在床上待了一会,琢磨着发生了什么事,回问自己仪器会把材料交换到哪。也许在一个日本宝塔?或在澳大利亚沙漠?或者,也许在一些偏远的非洲村庄?

“算了!如果有办法找出来,我们就能找到!”,他做了个哲学的总结。

下楼到厨房,发现德鲁为两人准备了丰盛的早餐。

他们互致问候,然后两人津津有味吃起火腿煎鸡蛋,再配上一杯好茶。

期间,他们很少说话,因为时间紧迫了。

早餐后,德鲁给大学的秘书打电话说将会迟到。

不过马龙那天早上没课,所以不着急。

他们准备了一下就出发了。

首先,他们去了德鲁的公证员朋友那里。简要说明后,公证员准备文件宣布在此日期莱斯特·德鲁先生和约书亚·马龙先生发现了一个新的物理效应,这是从广义上描述的文档,而这种效应是由德鲁制作的仪器和马龙适当调节的结果。没有提到猫。

签字后,两人爬进车里,德鲁把它开到校长办公室停车场的附近停下。

他们说明了来意,并在几分钟后进去了。

校长麦金塔克 的办公室里非常简朴。屋里只有一些必需品。校长的外观同样散发出清醒和效率。

“德鲁,我的朋友,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只看看马龙,没有问候。

“你好,麦金塔克。我有一个发现。”

德鲁的肯定令校长皱起眉头,切进他那习惯于展现在工作场所的冷面具。这个面具应该表达自我控制和完全掌握每件事,每个人,这在维持正确的等级制度中有很大帮助。

麦金塔克知道,德鲁很有本领,但没想到的是,在六十多岁时,这个物理老师还能做出一些特别的东西,他的一生在可敬的教学中度过,可敬但无名。

“一个发现?什么样的?”

“我和学生马龙已经设计出一种装置,能够令物体花费极小的能量瞬间在两个空间之间发生位移。”

校长是古代文学教授,物理学对他来说是一个非常捉摸不透的世界,不知所云。像时空,相对论甚至原子结构对他来说都是完全陌生的。

他以为明白了德鲁在说什么,然后一丝嘲讽地看着他,同时从办公桌拿起镇纸和太阳镜,交叉胳膊,把它们换了个位置。

“这似乎不是一个伟大的发现,德鲁。我不用任何装置徒手就能做到这一点,如你所见。”

“好样的,但你有足够长的胳膊在曼彻斯特和北京之间这么做吗?”德鲁知道麦金塔克的科学缺陷,也知道他的嘲讽倾向,于是决定以牙还牙。

“什么,北京?···“,校长感到困惑。

“正是如此,麦金塔克。”,德鲁紧接着说,“我们的工具能够执行的交换,我们认为其距离取决于设置,不过当然是几公里,如果不是数百数千的话。”

“‘我们认为’是什么意思?”麦金塔克恢复了对局面的控制。

“意思是,我们今晚的工作,将能获得这种装置功能的大量基本数据,同时,我们还要确定装置指向哪里,以及如何改变这些坐标。由于该交换的目的地不在实验室的内部,显然,这暂时是有待解决的问题。”

德鲁注意到得太晚了这个‘我们认为’让他失去了对校长的优势,这可能会成为一个问题。

就在这时,他们听到秘书那里一阵骚动。关门声,激动的脚步声,一个尖锐的女声正在抨击秘书,然后又是激动的脚步声,一连串滴答作响的高跟鞋声过后,校长办公室的门突然打开,愤怒的布莱斯教授毅然走向校长办公桌,根本不在意其他客人。

透过敞开的门,惊愕的秘书摊开双手摇了摇头,好像在说她无能为力。

“麦金塔克校长!”,声音已经走调的女人说道,几乎是喊着,“这一次实在是太过分了!看看今天早上在我的椅子上发现了什么!”

她挥舞着一个透明塑料袋,其中装着几个各种颜色的小物件。

“我来到办公室,刚一坐下,就意识到,我下面有什么东西。看这是什么玩意儿:玻璃,金属,塑料和,···吃剩的食物!这已经毁了我的裙子,我不知道是否能修好。二年级的学生这次太过分了,我希望您采取适当的行动。至于我,我已经有收拾他们的办法了!”

在这滔滔不绝的长篇大论中,马龙和德鲁的脸色突然变白,他们认出袋子里的东西正是在夜间进行了交换的材料。装置指向问题的奥秘解决了,但是现在有一个更紧急的问题。

麦金塔克一直对布莱斯的爆发无动于衷,事实上,类似的玩笑时有发生,他认为这只是其中的一个例子,没能够把这些赃物与德鲁的发现联系起来。

德鲁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看到了教授太生气不会接受解释:她只是想报复。就让校长处理吧。

麦金塔克看上去非常不高兴。

“您是绝对正确的,布莱斯老师。这些学生不知道什么是纪律和对教师的尊重,您可以放心,我会马上行动做一个示范性的惩罚给您交代,之后任何人将不再会有除了学习以外的任何愿望。”

布莱斯点头表示接受这个交代,然后他转过身去,大步走出办公室,去上生物课了,她个人对二年级学生的惩罚是给他们添加一项笔试。她会给他们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然后毁掉他们的平均分。

这些学生将会成为这个交换机器的第一批受害者。



盛怒之后,校长的办公室里气氛开始恢复正常,德鲁发话了。

“麦金塔克,放了那些学生吧。那些东西是我们的。现在,我们知道那个装置指向哪儿了:物理实验室以东三百米。”

校长疑惑地看着德鲁。

“你的意思是那些东西是你昨晚送到布莱斯的椅子上的?”

“是的。我认出了这些东西。他们的形状和材料与我知道的都是一样的。是我们把它们送过去的。“

麦金塔克完全变了脸色,极力克制自己,但在几秒钟后他放声大笑,德鲁和马龙也忍不住一起笑了起来。

“所有的地方都可以去,可偏偏是布莱斯那里···哈···哈···哈!”,校长笑红了脸。

“有没有看到她的脸?像是世界末日那天创造的女人···呃···呃···呃!”,德鲁提醒道。

马龙抱着肚子笑趴下了。

欢乐持续了几秒钟,然后逐渐恢复正常。

麦金塔克第一个开始说话。

“好了,亲爱的德鲁,看来你的发现是一个真正的发现,因为我没有三百米长的胳膊,做不了那个,”他挑战意味地看着物理教授,“现在你有什么打算?”

德鲁并没有接受挑战,仅仅是假装惊奇地扬起他的眉毛。

“我打算公布发现,而且还要把实验的详细信息发送给我接触的外国大学同事,让他们可以重做这个实验并研究。我们需要他们的帮助来发展这个理论···”

“冷静下来,德鲁。不要这么急。”,校长打断他,“公布发现是好的,但发送细节似乎并非如此。你看,我们大学需要钱,非常地需要,如果这个发现能带来好处,那么我们必须把细节留给自己,并充分利用我们的优势,我们是世界上此项技术的唯一拥有人。”

德鲁僵了一会儿。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态度。他一直认为科学是与他人分享的东西,使人类能够尽快取得进展,并确保一个和谐的共同利益。他必须为之争取。

“麦金塔克,你这个血腥的苏格兰佬!”他难以压抑愤怒抨击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为了对一所像我们这样的全英国资助最好的大学来说没什么大意义的一把钱,你竟觊觎把马龙和我的发现限于这四壁之内。如何促进科学?人类怎么能进步呢?试想一下,如果···”他试图找到一个能使校长理解的例子,“如果马可尼没有共享无线电的发明。现在,如果你想买一个收音机,你应该去他的子孙那里,让他同意再造一台收音机,或着干脆放弃,找别的东西替代,当你开车从你的女友那儿到利物浦时你就可以与一个,比如说音乐盒作伴了。”

麦金塔克仍然无动于衷。

“嗯,因为,你认为我可以从你的发现中捞到钱?”

“好了,通过举办研讨会,在学术期刊上写文章···”

“德鲁,你毫无疑问是一个优秀的物理学家,但你没有实用意识。有没有想到你的仪器,适当调整,可以用于商业目的的材料转移?目前,如果我们想从曼彻斯特寄包裹到北京,我们必须用快递,最好的情况也需要几天,而且价格不菲。用你的的设备就可以瞬时传到,收取的费用,比如说,快递价格的一半,这将是非常方便的。你知不不知道在一天内从曼彻斯特发送多少包裹? 我不知道,但我认为他们是数千。 然后扩大市场到英国,到欧洲,走向全世界。”

德鲁很不解。 他没有想到这些可能性,现在开始理解校长的观点,但这并没有打消他为科学的奋斗心。

“看着,麦金塔克,商业应用,你可以随时研究,但现在绝对必要开发一个理论,解释这种设备的操作,并允许我们适当地调整。没有这个理论,设备是完全不可用的,除非你想把自己限制于仅仅向布莱斯的椅子上发送糖果。交换效应完全不在任何已知理论的范围之中,而且只有我和马龙研究很难出成果,即使在我这里工作的同事的帮助下,也很难在合理的时间内得到满意的结果。不过一旦我们有了这个理论,我们将能建造其他设备,并研究如何改进它们,使它们更有效率。 总之,我们需要帮助。”,德鲁坚定地得出结论。

德鲁校长仔细地衡量了他的论点,最后同意了,为了从设备获得利润,清楚它是如何工作的,为什么工作的是非常必要的。

“好吧,德鲁,你说服了我。 那么我们这么做:选择一小群我们可以信任的科学家,对他们将提供给我们的合作给以适当奖励,向他们发送信息,并尽快地得出我们要的理论。当获得我们想要的理论和设备后,我们再将发现公开。 直到那时,你不必告诉任何人,除非有我的许可。”

德鲁不满意。 他是一个理想主义者,不能想象可以把一切都归结为金钱。

“但进步,科学···”,他苦涩地说,但被麦金塔克打断了。

“世界将进步,科学将因你的发现而丰富,但我认为借助于此增加本大学的收入是没有什么不对的。我们真的需要钱,德鲁,相信我说的,当我碰到有利可图时我会毫不犹豫地开火的。 好,让我们同意吧。”,这被默许了,“准备联络科学家的名单,然后提交。 我们会立马行动。“

德鲁投降,士气低落。

“好吧,”,他冷冷地回答,“我们下午见。”

他站起来,接着是马龙,他在整个会谈中没有说一句话,跟着德鲁离开了办公室。

三月的新鲜空气进入他们的肺部,给人生命,并扫除了他们体验到的压抑。蓝天各处纹饰着白色卷云。 太阳安照着大地。

马龙冒险说道:

“很艰巨,是吗?”

德鲁没有回答。

诺贝尔奖不得不等等。


第五章



“啊啊啊!”

这天晚上,马龙终于与夏琳· 博纳维尔,他的女朋友,野性拥抱。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在那段时间,他们像在发射火箭一样,巨大的尾声没有人注意不到。 隔壁的房间里,有各种类型的反应。

“够啦啊啊啊! 我们受不不了了了! 我们想睡觉奥奥奥!”

“加油,夏! 让他们瞧瞧心理系是做什么的!”

“那个咖啡小妞真的让你兴致勃发了,嗯?”

“明天如果我碰到你,一定打断你的腿!”

马龙现在什么也感觉不到。表现他的性能之后,他倒向夏琳的一边,肚子朝天,立马睡着,湿透了汗水,失去了意识。 显然,这是那些日子里他非常向往的一件事。他还戴着安全套,女孩咯咯地笑着看到马龙如此逗人地黝黑。她对这次拥抱的投入是深刻的,一如既往,事实上,甚至她也喜欢强烈地做爱,充分利用她的身体做出相当多的体力活儿,但就像许多女人那样,她要保持对情况的控制。她的精神总是集中注意于事态的发展。评价并判断,为未来而记住现在。

马龙相反,他将自己完全投入原始的本能,成为受激素支配的动物,他就是这样表现的。他们拥抱的大结局往往是放烟花,但那天晚上的爆发比往常更猛烈。

夏琳走进浴室洗澡,同时她在考量那个男孩。

饱受诟病的女性直觉是一个深刻的事实,事实上她已经感觉到她的男朋友有些新不同。这可能是更被她吸引了,但这似乎不可能,因为马龙是那么地爱她,更大的吸引是不可能的。

水流温暖宜人,在刚才的剧烈运动之后,慷慨地按摩着她令其顿感清新。

‘不,那是别的东西。’,夏琳思想,‘今晚不止一次,他似乎要告诉我什么,但一直保留。我想知道为什么。’

她关上了淋浴,穿起一件黄色的浴袍,柔软如海绵。

她起劲地擦干自己,用全身的力气擦拭和拍打头发,然后开始使用吹风机。

‘这不难弄明白。’,她最后一个调皮的微笑。


第六章



当天晚上,麦金塔克校长结束了另一天大学的工作。像往常一样,这是艰难的一天。管理这样一个巨大的机构是个非常复杂的任务,同时又是不幸的,因为为了一些人的利益他不得不做出使另一些人不满的决定,一万多名教师的统计工作需要以迅速 和无情的方式进行:无论他做了什么,他注定要每天树立新的敌人, 一些敌人后来可能会报复。或许并无太多吹毛求疵地接受一些他的方案,不过这将在其他地方给他带来新的敌人。

嗯,这是他的工作,他的命运。 他热爱,尊重,同时憎恨和嘲笑。而且从来不会和同一个人连续打交道超过几个星期。

至少有一个明确的敌人也好,这样他可以提防。相反,当他走过通往大学各种建筑物的绿色林荫大道时,或者穿过拥挤着工作人员的办公室时,甚至是穿过教室之间的走廊时,他似乎是走在由狙击手控制的道路上,准备好在他走错第一步时射击。今天微笑向他问候的老师,可能一两个月后会与同事一起亵渎和嘲讽他。

这是一种糟糕的生活,但这是他的选择,八年前的一个选择。不过回报是不错的。他管理着这个国家最重要的大学,这赋予他巨大的威望,很多人羡慕但很少人可以体验的个人地位。

但他同时是孤独的。就像一只流浪狗。

从他权力的巅峰望去,与旁人的距离是如此巨大,建立普通人的关系是不可能的。

他的妻子已经离开了很多年,那时她把他归纳为一个有缺陷的生物,只在能在充满自负和洋洋自得的环境中生存,在家,作为一个丈夫,他是完全无用和无能的。他不知道理解,甚至不知道如何理解一个女人,所有精力都集中在他那蒸蒸日上的声望上,但同时越来越枯燥乏味,冷漠离群。他们没有孩子,所以当她受够了古板的熟人生活时,干脆改变地址,由她的律师朋友处理所有离婚手续。他们甚至没有再说过话。

最初,麦金塔克不是很在乎这件事。不管怎样,他没在家里花费很多时间,而且没有为家庭关系付出很多。那时工作压力巨大,他的妻子令他心烦。他宁愿一个人呆在花园里或书房里。

她离开后约一个星期,麦金塔克回到家,发现了那位在门口摆了一些手提箱的女仆。当被质问时,她表情尴尬,并告诉他妻子已经安排将个人物品送往新地址。

就像从白日梦中醒来一样,他看着周围,本能地寻找妻子,他那时才明白了真实的情况。

他缩进自己的壳里,内疚刺透了他的心,但同时却无法克服他在多年无情的婚姻中制造的障碍。

他开始了独身生活。 只是,有点比以前更孤单。

直到他遇到辛西娅。

大约一年前,他决定利用一个星期的时间参加在伯明翰举行的会议,并且由于活动将连续三天,他在酒店订了一个房间。

一天晚上,他在酒吧,刚刚过去的一天里,他听取了一些希腊神话的专家很起劲地辩论着关于刻在最近科林斯出土的瓮盖铭文的不同翻译。

这是他谋生的手艺,他当然很精通,并且自己也成为了一个专家,教学多年,监督主要研究项目,并向全世界负责保护古典文化的主要机构提供顾问。

不过所有这一切都结束了,校长的职务把他投进一个新的境地,更多的管理和更少的研究 。从那时起,他很乐意关注他人的研究,查看有关这个主题的新出版物,尽可能地参加研讨会。

那天晚上,他还没有睡觉,坐在酒吧的柜台边若有所思地抿着一杯陈年麦芽威士忌。他是唯一剩下的客人,虽然时间不是特别晚。酒保第三次添满水晶杯。光芒弥漫,珍材装潢的色调传递出一种安宁,让他放松。

他正要再抿一口的时候,意想不到,令人难以置信的女性香气笼罩了他,让他措手不及,晕头转向。他站在那里,像石化了一样,香味完全淹没了他。 在他的左边出现了一个女人,精心打扮,举止优雅,泰然自若,她仍然站着,距离柜台有点远,开始点酒。

“雪莉,谢谢。”

声音很温暖,女低音,控制地恰到好处,好像一个习惯了公开演讲的人,面对着有教养而又聚精会神的观众。

麦金塔克从他的眼角偷看,试图不要表现出兴趣。

女人完全不理他。中等身高,肤色微浅,一个大理石色的夹子卡着深红色的头发。 身材比例非常女性化。

她穿着精致的格子套装,裙子盖住她的膝盖,完美的深褐色皮鞋,高高细细的鞋跟,黑色紧身裤,夹克盖住了白色衬衫,领子显然是专门量制的。翻领上优雅地插着一枚‘C’形的黄金胸针。脖子周围一条硕大的项链细密地镶着金子。耳朵下面闪耀着的耳环光芒灿烂,映亮了她的耳垂。

她的脸看着很温柔,五官精致,但棱角分明。浅绿色的眼睛在鼻翼两旁比例恰到好处,些许有些鹰钩鼻。薄薄的嘴唇,但与有一点突出的下巴不是太搭配。

淡妆和调,额头和脸颊上有些细微的皱纹,显然接近五十岁。

酒保端出雪利酒,把杯子悄然放在柜台上,然后消失在酒吧窗口后面的杂物间料理一些业务。

女人伸出她的右手,长长的手指,精心呵护的指甲,闪着珍珠光泽,轻轻拿起玻璃杯。在她举杯的时候,麦金塔克忍不住了,也许是被香水和美景迷了心窍,他也举起酒杯,静静地说:

“您好!”

她把头稍稍转向他,微微前倾。对他轻轻一笑,不假思索地回答:

“您好。”

然后转身望着前方,喝了一小口她的酒,而麦金塔克咽下了自己剩下的所有。

麦金塔克还在那里,手里拿着空空的玻璃杯,他才意识到自己一下子喝下了四分之三。威士忌的怡人温暖开始在他体内泛滥,那个女人的香味陶醉了他,并唤醒了他很长一段时间处于休眠状态的感觉。最重要的是,她就在那里,一米之外,令人难以置信的完美和引人注目。这是他理想的女人,如果他曾经知道存在这样的类型。

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他搁下玻璃杯,从凳子上下来,走向那个女人,对她微笑着,友好地伸出手静静地说:

“容我自我介绍一下,拉克兰·麦金塔克。”

她也放下杯子,转向他,优雅地与其握手。

“辛西娅·法纳姆,幸会。”

“辛西娅···”,麦金塔克很惊讶。 然后他用一个低沉而平静的声音说:“这是女神阿尔忒弥斯的称谓之一,她是宙斯和莱托的女儿,阿波罗的双胞胎姐妹。 她出生在提洛岛的金多斯山顶,因此得名辛西娅。月亮女神,非常美丽,是古希腊最受欢迎的神祗之一。 而且···”,他停下来,不太确定。

在他说话的时候,辛西娅开始满意地笑了。

“而且···?”她轻轻地将头向左倾斜敦促他。

现在麦金塔克再也忍不住了。骰子已经掷出去了。

“我不想落得像阿克泰安一样的下场。这是一个前去狩猎的底比斯王子,他碰见了正在裸浴的阿尔忒弥斯。隐藏了起来想要偷窥她,但她是如此迷人,阿克泰安没有意识到自己踩断了一根树枝。声音暴露了他,阿尔忒弥斯对阿克特翁的凝视感到非常恶心,她把施了魔法的水洒向他,将他变成了一只鹿。他的狗误以为他是猎物,把他撕成碎片,杀死了他。”他停顿了一下,沮丧,然后重复说:

“我不想落得像阿克泰安一样的下场。”

她咯咯笑着,很逗趣。

“我没看到有狗在这里。”

麦金塔克呼出一口气,轻松了不少,自己也笑了笑,然后以亲密的口吻继续说。

“嗯,这一次我很安全。很抱歉,如果打扰了您。”,然后回到他的凳子上。

“没有什么需要原谅的。一天过后,我也喜欢谈些什么,放松一下。拉克兰能不能说一下?您的名字有怎样的来历?”

麦金塔克放松了。

“这是盖尔语名字,意思似乎是‘来自于湖泊’或‘好战的勇士’”。

“我更喜欢第一个解释。您说呢?”

“当然。同意。”,当与辛西娅说话的时候麦金塔克感到自己完全随心所欲。很高兴与她交谈,同样很愉快这么快就找到契合点。多长时间以来他与别人的关系仅仅在于紧张的争论,苦涩的决定和华而不实的公开讲话!

麦金塔克向那个女人提议:

“让我们坐得更舒服点吧?”,指着一个毗邻酒吧柜台的舒适矮桌和柔软的扶手椅。

她看了一下手表,沉吟了一下,这使得麦金塔克有点慌张,然后:

“好吧,还不是太晚。”

他拿起杯子,和她一起走向大厅。在小桌两边分别坐下。

她又喝了一口雪利酒。至于麦金塔克,他不再有任何东西喝,转向酒吧向刚刚回到自己位置的酒保点点头。服务员迅速抵达,麦金塔克转向辛西娅。

“容我为您提供点什么?喜欢椒盐脆饼,或是甜食? 冰淇淋吗?”

她想了想,然后决定:

“为什么不呢? 椒盐脆饼,谢谢。”

而麦金塔克要了一杯奎宁水,酒保去准备他们点的东西了。

辛西娅交叉着双腿,摆出一副非常从容的姿势。

“您在伯明翰有何贵干?”她问道。

“我来这里参加一个希腊神话学会议。我是古代文学教授,想要跟上最新进展。”

“啊,明白了。这就是为什么我得以听道阿尔忒弥斯。但是···”,她淘气地添了一句“···,如果我要是放出一只野猪呢?”

麦金塔克像被电击了一样。脸红到头发根,感觉自己像一个低能儿。辛西娅知道阿尔忒弥斯的一切,一切!直到那一刻,他才明白自己出丑了,他深深地跌入了谷底。

"我会落得阿多尼斯那般的下场,被阿尔忒弥斯放出的野猪杀死。”,他沮丧地确认。然后他来了一个灵感:

“但这是合乎逻辑的:谁比女神本人更好地知道自己的传说?”

辛西娅受宠若惊般微笑了。

“这是要说这一次我有雅量。因为这个女神掌管着投资,而不是奥林匹亚山上的肥皂剧。”

这次甚至麦金塔克也笑了,很高兴认识她。她是一个有文化而聪明的女人,令人难以置信地着迷。

酒保送来了他们刚才点的。这时,辛西娅已经喝完了她的雪利酒,麦金塔克带着疑问看着她,然后她点道:

“给我也来一杯奎宁水,谢谢。”

他们开始享用椒盐脆饼,确实是非常美味。有一会儿,他们没人说话,然后麦金塔克问她:

“投资,是吗?有趣。那一定是一个责任重大的工作。”

“当然。”,她确认。“我们必须考虑周全,那些决定把钱用于投资的人期望赚取利润,至少在最坏的情况下可以保本。这主要取决于投资者选择的风险类型。风险越高,我说的是股票的高投资,收益可能越高,前提是投资期至少为五年。这个期限要足够长,以允许操作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在价值上增长,同时在与市场表现相关的短期内受到非显著的影响。在这种情况下,走势是最重要的,因为如果投资的是健康的公司,必定会增值,除非战争,革命,国家或世界范围内的动荡。如果至少在这种类型的操作所需的最短时间周期里,投资者有理由确定他们目前还不需要用于投资在股票里的这笔钱,那么很可能几年后您会发现自己有一个重大的收益。当然,没有人知道未来,因此存在损失金钱的风险,这是真实的,但经济有一定的周期性趋势,让您做出合理的预测和相应的投资。”

同时,酒保给辛西娅端来了奎宁水,辛西娅喝了一口,然后继续:

“相反的极端是低风险,即固定收益证券的投资。 在这种情况下,时间范围要短得多,也可以少于一年。实际上,这些债券的收益率很低,但肯定的是,它们适合那些不想冒险的人,他很少收益,但知道自己几乎可以随时获得资本。在两个极端之间的是混合投资,其中您选择投资一部分资本于股票,另一部分于固定收入,根据风险偏好的不同可以有多种比例。这使得期望合理,如果一部分投资在一个给定的期间内不是很好,另一部分可以作为保障,那么投资者就不会遇到太大的麻烦。我的工作是指导投资者选择适合他的投资形式。 因为那是客户的钱在操作中冒风险,所以我们一定要很能干,在投资建议中一定要很自觉和有责任意识。 犯错是不允许的。或者,没有第二次犯错,因为第一次后,换工作是肯定的。”

她又喝了一口奎宁水,看着他:

“无聊,对吗?”

麦金塔克着迷地听了几分钟。那种温暖的声音显得她如此精通于这些枯燥的概念,比如金融,那双绿色的眼睛,当她说话时看着远方,他被完全迷住了。

“没有,一点都没有。”,他热情地回答。“这是一个非常有意思的话题。 我有投资,不是很多,但我必须说,我从来没有听过任何人像您一样谈论它.”

她拿起了一块椒盐脆饼,快乐地问:

“那么,您的投资如何?”,她开始啃脆饼:就着辣椒和鲥鱼,非常美味。

麦金塔克若有所思喝着奎宁水,然后回答道:

“我真的不知道。现在发现我没关心到的太多了。谁知道他们是怎么赚钱的。哪个日子,我会尽力做一个调查。”

现在,就是这些日子之一。和许多其他事情一样,这些日子永远不会来到,与大学没有直接联系的事情从工作中无意识地疏离了。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让太多的东西悄悄溜走了,而他不曾问津。友谊,投资,还有他的孤独。

孤独。

他感到,直达心底,他都是孑然一身。太久了。

那一刻,麦金塔克看清了自己。他明白自己成为了什么。在社会之前 ,一个有强大威望的人物。

但作为一个男人,他依然可悲。

他直视着她的眼睛。

“我想知道···“,他开始犹豫,“我想知道是否···”再次语断,“我想知道您是否能够管理我的投资。”他终于小声说完了。

辛西娅回看着他,当他说话的时候,她在他的眼睛里读到了这个男人的内心。她读到了这个人的地位,读到了孤独。

她没有片刻犹豫。

“我不想今晚一个人睡。”

她说得这么自然,麦金塔克没能马上意识到此话的真正含义。

但过了一会儿,他还是明白了,一个强烈的震撼攫住了他。他的眼睛湿润了,颤抖着嘴唇伸出了手轻轻地拿住她的,她和蔼地报以微笑。

他们拿着杯子,一起走向电梯,手挽着手。

酒保看到他们走了。

‘哇,那个速度!’他想。

他很困惑地看着搁在桌子上盘子。

‘一定是椒盐脆饼?’



辛西娅的这个房间与他的非常相似,宽敞,有一个双人床,衣柜足够大,一个舒适的写字台和供人放松的扶手椅。还为房客配备了卫星电视和迷你酒吧。 装潢精致,与这样一个高档酒店配合得恰到好处。墙上的绘画是约克郡的风景,青翠的欧石南丛,不断地被风吹打着。

浴室显得非常舒适,崭新的卫生间,非常地干净。豪华淋浴玻璃间显得异常诱人,辛西娅立即开始准备。取下发卡,解开头发,左右摇晃几下让它们散开。它们齐肩长,剪成一个复杂的发式。她脱下夹克,整齐地放在衣架上。没有脱掉她那优雅的鞋子。现在还没有。当拉下裙子的链子时,麦金塔克感到要晕了过去,为了掩饰他的反应,他要求去他的房间拿一些必要的私人物品。

就在门外,前额挂着汗水,心脏怦怦直跳,他问自己是否干了一件蠢事。机械地穿过走廊,乘电梯下降到房间所在的一楼,但他意识到,他已经不再是一个已婚男人。他现在离婚多年,算是一个自由的人应该寻找新的机会。穿上从行李箱中拿出的内衣和烫得笔挺的西服,拿着个人卫生用品,然后他关上门,平静地朝二楼216房间走去。

他敲门但没人回答。他试了试把手,发现辛西娅为他留着门。这不是一个梦境,而是正在发生的事情。

他进去,听到浴室里的水声。把他的手提箱放在柜子旁,然后看到浴室的门已经打开着。

透过门他看到了辛西娅。

在玻璃屋内,慷慨的热水按摩之下,她正在用蘸了沐浴露的海绵拭擦胸部,饱满的乳房下方,还有腹部。她转过身来朝着门,膝盖以下的左腿略微叉开。 她看见他,没有移动一毫米。 微笑着,打上肥皂洗她的手臂,腋下,体测。

麦金塔克,他想找到摆脱这一幕的力量,至少应有的尊重,但无法找到。

她很漂亮。 精彩。

他着迷地望着那个美丽的身躯,丰满并令人难以置信地性感。

她开始用海绵擦过腹股沟,缓慢,有条不紊,有节奏地向后昂头。

麦金塔克的目光不可抗拒地跟随着海绵的动作,眼睛大瞪,无法动弹。

直到他意识到她正在看着自己,狡猾地微笑。

辛西娅打开淋浴喷头将其举到头顶,晶莹的水珠沿着身体倾泄而下。

麦金塔克突然摇晃了一下,仿佛电击来袭,变得脸红羞愧。他明白自己一定找到了传说中阿克特翁的感觉。哦,阿尔忒弥斯!有多少男人被你的美丽所迷惑? 现在我也被魔水浸湿了:我会变成一只鹿吗?

辛西娅咯咯笑起来,迅速擦洗背部,臀部和腿,最后在淋浴中转动起来,同时手指揉搓她的头发,以方便彻底冲洗。关闭水龙头,让水从身上滴下,拧了拧她的头发,然后慢慢地打开舱门,她走了出去,转身穿上麦金塔克已经准备好的浴袍。

披上它转过身来。湿润的头发温暖且带着薰衣草的芳香,皮肤因为热水而充血。非常可人。

她起身就要离开浴室;麦金塔克不由自己地把手放到她肩膀的两侧,最后移到了她的面前,但不知道该怎么办。辛西娅责备地看着他:

“淋浴!”

他松开手放她走,有些泄气。

辛西娅离开了浴室,把浴袍带绑在腰间,从手提箱里拿出吹风机,然后回来,开始在有些失去光泽的镜子前弄干她的头发。

麦金塔克出来,现在轮到他脱衣服了,把衣服放在空闲的衣柜里,无框眼镜搁在桌子上。他在床的左边准备了睡衣。

在五十八岁的年纪,他体态保持地相当好。这个苏格兰老好人吃得少,也长期喜欢快走,尤其是在大学校园内。他只在有必要的时候才使用汽车,这有助于他保持合适的体型。瘦瘦的,中等身高只有一点大肚子,灰色的头发,棕色的眼睛透露着锐利的目光。

他走进淋浴,在腰间围着一条毛巾,当脱掉它后把水打开时,他转向了贴着瓷砖的墙壁。

辛西娅没有屈尊看他一眼。 继续用稳健的手腕挥动着吹风机,取得令人羡慕的最终成果。尽管她的年纪不小,她的头发还很繁茂,有光泽。颜料忠实地再现了头发原来的颜色,只有部分白色条纹,人工的暗红色没能完全遮掩刚刚再生的毫米发根。

她将吹风机放回房间内。麦金塔克仍然在洗澡。

脱掉浴袍,她从袋子里拿了一瓶香水,并在空气中反复喷洒,创造出一片云朵。她走进云里,转了几秒钟,让她赤裸的身体吸收芳香,然后穿上闪亮的丝绸睡袍,水绿色长及大腿中部,没有内衣。最后,她在椅子上坐下,慵懒地半躺在那儿。

她的手臂倚在扶手上,她的头向后靠着,向左倾斜,右腿呈直角,赤脚放在地毯上,左腿向前伸展。

在那个春天的夜晚,取暖器温暖了空气。

辛西娅闭上眼睛,在温暖中放松。

大约一分钟后麦金塔克从浴室里出来,穿着浴袍,朝着放在床上的睡衣走去,但半路上他来到了辛西娅面前。他看到她在椅子上,飘渺如仙女,粉红色的花朵奇妙地绽放,他闻到了她神奇的香水味。猛烈的肾上腺素通过身体上下荡漾,他跪倒在她面前。他把手指轻轻地放在左侧大腿上,只是抚摸它。皮肤非常光滑,温暖而滋润。他用手指在髋关节方向移动了几厘米,然后轻轻地吻着圆膝盖。他的另一只手抚摸着右边大腿的外侧,然后把手伸向内侧,交替地亲吻着第一条大腿,然后是另一条大腿。当他一点一点前进时丝绸睡衣向上滑动,直到她的胯部被完全揭露。麦金塔克发现自己到了耻骨前面,这里现出一个具有几何精度的矩形绒毛簇丛,顶部边缘开始于外阴上方一厘米,侧缘在大阴唇垂边旁两厘米。他吻了吻左侧腹股沟的凹陷,然后继续逆时针沿着那个小山丘周围的半圆,以大约三厘米的间隔一路吻过去,直到右边的凹陷。然后他大胆地把嘴唇贴在阴蒂上,犹豫了一下,然后用现在已经干了的嘴唇仅仅吻了一下。他吻了她的腹部,光滑而健壮,以及肚脐周围,然后再吻肚脐本身。他把自己的手放在她的肋骨上,吻了吻胃部然后是她左边的乳房,这里充满了暖意,然后移到右侧的那个,风情万种地用嘴巴和鼻子蹭着。

这时,辛西娅突然睁开眼睛,右手从下面抓住他的阴茎,拿着手电筒似的把他拽站了起来。从椅子上起身,操控着阴茎像控制杆一样把他放躺在床上,双腿仍然垂在地上。滑掉她的睡衣,跨在他身上,乳房坚挺,用左手掰开阴唇,方便阴茎进入,然后把手指交叉在他的脖子后面,开始有节奏地上下运动。当她碰到底部时,把腹部向前倾,在他的皮肤上摩擦阴蒂。节奏完美而流畅,下降过程缓慢,攀登过程更加激烈。

麦金塔克神情恍惚,双手搁在辛西娅的膝盖上,看着她,爱慕她。她带着优雅和女性的自我控制在运动,似乎是一个神圣的创造物。当他用眼睛爱抚她时,他注意到在两个腋窝下各有一个形状完全相同的半圆形细伤疤。起初,他不明白,然后他想起了一个整容外科医生朋友告诉过他,存在一种方法,适用于乳房植入硅胶,切口就像这样在腋下,便于隐藏疤痕。这就是她这般隆起而性感乳房的秘密。麦金塔克没有失望。恰恰于此相反。

‘谁在乎!’他想。如果这是成果,他很高兴能在那里享受它们。

那对乳房在他眼前跳舞,而辛西娅上下起伏眼睛出神,嘴巴半张着。鼻音低沉的呻吟声伴随着每一个下降过程的完成,直到她开始加速,越来越快,越来越重地拍打他,直到每次命中时这个声音变成了一种喉音“哦!”般的呻吟。当撞击变得野蛮而狂暴时,辛西娅的身体因为痉挛而紧绷起来,浑身是汗,她松开紧握的双手,在一声尖锐,透彻,和长久的叫喊中爆发。她的身体被拉直,在高潮中有节奏地收缩,每震颤一次都少一些协调。

麦金塔克观看着这个表演难以置信。他一生中从未见过这样的奇景。他甚至不知道一个女人能胜任这一切。

辛西娅平息了,高潮结束,她的呼吸恢复了规律。她的眼睛闪烁着火花看着他,然后在左脸颊上重重地给了他一巴掌。

“混蛋!”,呼喊了一声,便从他身上下来,倒在床上立刻睡着了。

麦金塔克没动弹,屈辱地盯着天花板,脸颊烧得像热炭。

辛西娅刚一加速他就射了。



深夜。

辛西娅睡得轻,当她的大脑感觉到背景音的变化时,立即醒来。直到那时房间里几乎保持安静,但有一个声音在喃喃低语。

慢慢地转过头,辛西娅寻找那个声音的来源,灯光仍在,她发现是麦金塔克在说梦话。他还在那里躺着,就像她离开时的那样,只穿着打开的浴袍,他的声音随着说的每一个字变得越来越清晰:



我唱着阿尔忒弥斯的颂歌,

纯洁的处女,

她的箭是金子做的,

赶着猎犬,追逐麋鹿

阿波罗那拿着金剑的姐姐。

在阴山和岚峰上

欣喜于追猎,

拉开金弓射出致命的飞箭。



辛西娅马上认出了这是荷马赞美诗二十七号,题为“至阿尔忒弥斯”,献给同名的女神。

她非常了解,因为所有向阿尔忒弥斯致敬的赞美诗都是她的最爱。

麦金塔克继续嘟囔着,好像在背诵课文一样:



山巅在颤抖

密林中回响着野兽可怖的咆哮:

大地和海滩在振动。

但女神有一颗勇敢的心

定将毁灭兽类;



事实上,他的朗诵慷慨激昂,富有表现力,又深入其中。在麦金塔克心中那首歌蕴涵的意义一定很适合她,所以一切都在无意识的朗诵中流露出来了。



当她心满意足时,

这个好射的女猎人

松开了她的柔弓

去了她那爱弟的宫殿

太阳神阿波罗,

在德尔菲丰饶的土地上,

令缪斯和美惠女神

献上迷人的舞蹈。

这时辛西娅开始跟着麦金塔克低声朗诵。

在那里,她挂起了弯弓和利箭,

开始领舞,

优雅地摇摆,

唱着天籁之音,

颂扬莱托

生下的孩子在众神中依然超凡

品行出众。

赞美你们,宙斯与莱托的子女!

现在我会在另一首歌中纪念您。






赞美诗结束了,光辉壮丽,让她深感满意。

许多年前,寻找自己名字的起源时,她得知了阿尔忒弥斯; 当时非常热心,记住了所有与之相关的神话。非常高兴,麦金塔克在睡眠中仍不忘称颂。

她在床上坐起来,仍然赤裸,看着睡着的男人,她母亲般地微笑起来。将放在枕边的毯子展开,将其轻轻地盖在麦金塔克的躯干和双腿上,然后自己也钻进了下面,关了灯,侧过身,马上又睡着了。



是夜,在身后关上办公室的门后麦金塔克又回想起了当初他们的第一次邂逅。

辛西娅改变了他的生活,从一年前到现在,他开始感觉自己是一个更完整的男人,更开心。每周平均一次要和她一起过夜,在利物浦,当约定的日期到来时,那一天的工作不再那么繁重,他甚至可以达观地看待一些问题。通常,事实上,所有的问题无论大小,对他来说都是同样艰巨的障碍,需要尽快移除彻底,他投入如此之深,以至有时成为强迫症。但是当他想到晚上要去辛西娅那里的时候,他的观点改变了一些,他更轻松了,障碍也不那么艰巨了,变得次要,甚至有时被拖到第二天。

————————

4 作者依据古希腊的旧版本译出,并将接受希腊学者对于任何不准确之处的宽恕。

他离开了大楼,上了汽车。进入了牛津路,这是一条南北垂直穿过学校综合楼的大道。他右转进入布斯东街,很快在上布鲁克街左转。 很短的距离,然后再左转沿着斜坡上了曼城路的立交桥。那时交通并不繁忙,轻轻的细雨持续滋润着汽车的挡风玻璃;雨刷很轻松就能保障视线清晰。

从曼城路可以看见他的曼彻斯特,他出生的城市,他的挚爱。但他不能分心太久,因为这条路以其高事故率而闻名。

发动机已经足够热,空调开始往车里吹暖风。

曼城路变为道森街,从那里麦金塔克左转进入摄政路。然后沿着弯道向右进入了M602,这条路在这儿是起点,他开始放松。

他打开收音机,调到当时广播新闻的频道。

“···天安门广场学生示威没有减弱的迹象。第三天的示威表现出众多的骚乱和警察的冲击。几名学生被捕,而记者被赶走。 仍然禁止拍摄照片或录像。对民主的迫切需求似乎削弱了政府的根基,而镇压仍然是对广场上和平示威的唯一反应···”

‘可恶的混蛋,’麦金塔克想道,‘的确很糟糕。 他们想要一点自由,而得到的是挨打。 士兵们必须殴打,否则就没饭吃,自己也得挨揍,或更糟。 中国在任何意义上都远离我们···’

在那一刻,他想起了与德鲁的交谈。

是呀,德鲁,像变戏法一样,连同他的黑人学生从帽子里掏出了那个发现。他的名字是什么?不记得了,但印象还是有的。如果真的能实现商业应用,这个发现,将是对大学非常有益的。由于霍华德政府已经决定削减拨给曼彻斯特大学的资金,以支持其他活动,尽管他努力试图将大学保持在以前的水平,但实际上是不可能的。任何活动都需要费用,如果费用不足,活动便无法成行。 没有争辩。没有上诉。他不得不放弃。英国大学体系的骄傲正在滑向次要。这是闻所未闻的,荒唐的,但确是如此。

“公平和平等”,这是霍华德的座右铭,他实行得太好了,那个混蛋。

索尔福德的灯光在路边滑过,而小雨已经减弱到只在玻璃上偶尔的滴落。

在相反的方向上有相当可观的交通量。他们是工作在外晚上返城的人。

渐渐地车流越来越稀疏,当他到达桤木森林时,M602变为 M62这是一片开阔的乡野。

一下子想起了用德鲁的装置运输包裹的想法,可能是由于几天前看过的世界贸易纪录片的缘故,在那里为不同大小的包裹设计的运输线路总是满满当当的,不停地运动。看到这么多货物需要物流或快递令人印象深刻。这肯定是一个大买卖,如果拥有一个全新的方法,做到即时安全并廉价,肯定会大获成功的。在这种情况下没有人可以与其竞争。这项技术只会在他们手中,他们可以想要多少就赚多少。考虑到这笔生意的规模,他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大学可以不知不觉中保住过去的水平。

当然,如何调和一个纯粹的行政管理,如大学,与纯粹的商业管理,如国际承运人,这还有需摸索。也有必要澄清一下法律是否允许这样的结合,虽然是为了大学的福利。他必须咨询一些相关专家,越快越好。

他把收音机调到一个专门播放古典音乐的电台,听了一会儿巴赫。C小调帕萨卡利亚非常优秀,远远高于更为著名的D小调托卡塔与赋格,他愉快地听了起来。

同时沿途的城镇也短暂地照亮了西北部黑暗的乡村。麦金塔克专注于收听,不知不觉间经过了许多:里斯利,威斯布鲁克,雨山。

在帕萨卡利亚结束时他关掉了收音机,伟大的音乐转化为他体内一种升华了的感觉。那种崇高的趣味让他觉得自己置身于一种优雅的状态,那种感觉棒极了。一天的疲劳已成回忆,当他经过布劳格林时公路到头了,他开始取道艾志莱恩车道进入利物浦。想到就要跟辛西娅见面,和她一起共度良宵,他感到很激动。她是一个非凡的女人。她给了他一个男人想要的一切。他需要她。他疯狂地爱着她。

渴求她。


第七章



德鲁没能睡着。

与麦金塔克的讨论比他所以为的更令人烦恼。他以为自己现在很不易受言语冲突的影响,但是此刻他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还在听着夜间滴答作响的闹钟声,他那钟爱的老式机械闹钟。他是一名理论物理学家,神奇之旅探索最深奥的数学方法,将其抽象出来以在自己学生面前示范统治宇宙的规律,可是在他的柜子上却有这样一个手动弹簧式闹钟。闹钟对他来说是一个确切的参照物,在这个世界上还有简单和容易的东西,它将一直忠实地运转,感谢它那也许有些过时的技术,但很容易理解和复制,而这在他的领域是完全没有可能的。一天的工作之后他觉得自己需要一个安全的避风港,从那不可捉摸的理论中抽身而出,而这个港口就是那颗闹钟。然而,那天晚上它的滴答声没有令德鲁放松,而是回响着他那困扰的思路。

白天,在课堂之间,他已经开始制定同事名单,需要他们参与这个现象的研究。肯定得将小林信加进来,他的高能物理研究可能已经开发出有效的工具来解决这个问题;然后加入了强大的数学家拉德尼·卡马兰达,他被证明能够在极短时间内构建一个复杂物理过程的数学模型,而一般专家的效率就显得可笑了。由于被研究的现象无疑与时空结构的操纵有关,作为一名资深的相对论物理学家迪特·舒尔茨一定能找到工作。他还需要一个人担任该团队的关键要素,以一种洞悉入微的眼光发现隐藏在海量信息和猜想之中的解决方案。在关键时刻理解这种现象的真正本质,并立即综合不协调的元素为可以理解的方式,给同事指引道路。

他知道只有一个人有这种先天的潜质,不过这让他陷入困境。贾斯敏·诺瓦克出版过一些关于弦理论的作品,别人无法瞥见的东西,她能凭直觉看得像水晶一样透彻,这令她看起来像一个超人那般高超。德鲁知道自己永远无法与之匹敌,也知道诺瓦克是能够直截了当解决问题的人,但诺瓦克是一个女人。

他无法称职地与女人打交道,害怕自己无法与这样一个天才从容而有效地工作。此外,诺瓦克既傲慢又叛逆,满是独立的想法绝不与周围人妥协。她把她的方法认作是唯一正确和可能的;在与他人冲突的情况下,完全有可能不顾一切后果。所以这是一个棘手的女人,他不知道该如何对付,但他需要她。他在名单的底部将其勉强加了进去,这是一小群科学家的名字,他们将试图揭开控制这个物理现象的法则,其威力之强足以改变人类历史的进程,当然如果他们可以弄明白的话。

他想到小林,高能物理。毕竟,马龙的实验并没有耗费太多的能量:全部都在实验台上,由几千伏特的变压器组成,一对低电压电极,电极板,电磁铁和各种电器的调节装置,以及控制它们的计算机。似乎没人可以凭借这些达到想要的效果,德鲁告诉自己他必须尽快达成一个解决方案,所以要赶时间,最好是拥有最棒的科学家。

‘尽快···’,德鲁自嘲道。但这是为什么呢? 为了让麦金塔克能够开展他的国际快递活动,为大学融资?这似乎成了他的发现的最终目标,他想起来就悲伤。但他不能此时此刻停下来,不能这样。事实上,他认为,大学可以拥有使用该系统进行货物运输的独家许可,而其他所有应用都应该可供任何人使用。 这种规模的科学发现不能不这样。

例如,客运,在科幻小说中经常出现的著名的‘心灵传输’,这比单纯地处理物理对象更具革命性。这将允许生活相距甚远的个体之间直接和即时的互动:工作会议可以在开始几分钟之前才召集,联系分散在世界各地的人们,最后他们还可以立马回去忙自己的事情。

病人可以由最好的专家治疗,无论往常需要在哪里处理,没有常规运输的时间和成本。

工作或学习的地点可以是任何地方,只要有了这样的运输系统。 爸爸在悉尼工作,母亲在多伦多,儿子将在达拉斯学习,并在晚上一起到达威尼斯的餐厅吃饭。

生活方式将会彻底改变,社会后果如此之大,这让他感到震动。 要把这样的工具放在人们的手中? 有什么功用?战争?你会怎么做?他惊恐于这样的想法。

也可能的是,如果运输方式真正适用于所有人,它本身就会成为阻止个人贪欲的威慑。世界将找到新的平衡,迎来和平的新时代;人类会更自由地思考和进步。

‘又是一个乌托邦!’德鲁对自己说,‘你怎能这么自欺欺人,因为这个发现人们可以变得更好吗?在人类历史上,从来没有这样过,无论他们所使用的工具好坏。’

无能为力, 他知道自己手中有一个极具革命性的东西,但他没有为此而兴奋,奢望那将如期而至的荣耀,相反他充满了失望和痛苦。

这个新发现可能会使人类毁于一旦,历史书将会这样记载,他,德鲁是第一负责人,是他开始了所有的这一切。

不过,不过···,同样真实的是尽管失误和疯狂,人类也比以往相当地进步了。当然,在身后留下了一大批无辜受害者,但进化仍在继续,无论是在技术上还是在道德上。谁知道哪,也许这一次人类会表现出更多的理性和对他人的尊重。他不太相信,但凭什么由他来决定什么最适合人类?他只是一个科学家,偶然地碰到了意想不到的特殊现象罢了。或者,得感谢他那学生的聪明才能,这种现象才被揭示,现在已经要研究它。没有马龙,这个发现可能永远不会有,因为这是绝对随机的情况,再来一次可能就不是这样,人类无法揭晓并利用它,无论是好是坏。

他应该将自己所有的力量投入到他的研究中,取得一个理论上的解释,并使其实用化。这是他欠科学的,马龙和他自己的。如果麦金塔克想要用它来支持大学,就由他去吧。曼彻斯特大学是德鲁的全部:在过去的三十年里,它给了他工作,有名望的工作,同时还有许多诺贝尔奖作伴。这是他的家,每天在这里比呆在他真正的家里时间更多;同事和学生们尊敬他。多亏了大学,他才能与其他像他这样的科学家合作,与全球最知名的大学联系。他感到负债,至少将发现的一部分捐赠给大学似乎是一种报答的方式。

天花板不再像刚才那样浸没在黑暗之中了,窗外望去,曙光已经消融了夜晚,在他的曼彻斯特之上放射着壮阔的光芒,黎明耀眼的一片序幕。同样是黎明,他就要与自己的同事们逐步展开科学技术的神秘实验,试图将其发扬为一片同样耀眼的曙光:卓越的知识,为了全人类。

他站起来,不觉困倦,发现饿极了。准备了一顿丰盛的早餐,然后满意地享用起来,同时思考什么时候更适合呼叫那些选来作研究的同事。小林不得不马上打电话, 因为大阪已经是下午了。卡马兰达紧随其后。因为他在在印度东北部的赖普尔工作。海德堡的舒尔茨和奥斯陆的诺瓦克在时区上非常接近他,因此他会在午前通知他们。

他穿上衣服,冲着黎明走了出去,直奔大学。开始了一场历险,这将会把他带向意想不到的地方。


第八章



德鲁走向他的办公室,经过冷清清的走廊,穿过空荡荡的庭院。看不到有学生,员工和教授的身影,现在还为时过早,但不仅仅是今天,在其他时候,他也是第一个到达大学的。他喜欢活在那一刻,这个巨大的大学似乎在早晨的薄雾中酣睡,像一个躺下休息的庞然大物,但充满力量厚积薄发。他很快就在记事本里找到了小林的号码。一个纤细的女声用日语回答道。

“莫希,莫希。”




“Drew desu ga, Kobayashi-san onegaishimasu?”




德鲁用他的破烂日语回答道。

“早上好,德鲁教授,”对话者马上改用英语,认出了他。“我是真生子。 小林教授对我说过您。不幸的是他正在举行讲座,很快就会结束。教授,我很抱歉不能马上接通。”

德鲁想起来上一次见到小林时是几个月前,在一次会议上,他曾提到过,他那聪明的研究生,山崎真生子,将打破记录,在常规期限之前获得学位。和这么有天赋的人交谈是一件愉快的事,同时也赞赏日本人在谈话中的良好教养。女孩是真的很遗憾没能接通小林,不像西方人那样虚伪地假惺惺。

“不客气,真生子君


。结束后尽快给我回电话好吗?我有非常重要的事。”德鲁满意地问道。

————————

5 日语:你好

6 日语:我是德鲁, 我可以和小林谈话吗?

7 ···君是日本人对对方的敬称

“当然,教授。您可以留下号码···哦!小林教授来了!我这就走开, 早上好!”

‘令人难以置信’德鲁想,‘真生子知道小林会在很短的时间里回来,但她还是表示了一番遗憾。一个西方人只会简单地说:“等一会儿他就来了。” 在教育方面,我们有很多东西要从日本学习。’

“德鲁君,我的朋友!”小林轻快地接过电话,“什么事情让您跟我这样吃米饭的人打电话?”

“你好,小林。 我需要您的帮助来做一个相当复杂的研究。您有时间吗?”

“当然,德鲁君。我刚刚在千叶县完成了一个新的粒子加速器项目,我有几个星期的休息时间。您究竟需要什么?”

“我遇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需要进一步研究。现象只在特定的能量值下显现,我想弄明白控制它的机制。而您日常工作中用到的能量水平正是我感兴趣的,您可以参与这方面的工作,您看怎样?“

小林受宠若惊。

“您的请求让我感到荣幸。我愿意接受。您将如何进行?“

“首先需要您来到曼彻斯特,看看现象的演示和产生它的设备。然后与我正在组建的研究小组的其他科学家一起,我们将尝试找到可以解释其发生的理论。 您看行吗?“

“当然,德鲁君。谁是其他的人?”

“卡马兰达负责数学,舒尔茨管相对论,呃···诺瓦克的物质精细结构。”

“诺瓦克?贾斯敏·诺瓦克?”小林厉声说,但他立刻控制住了自己。“德鲁君,我的朋友,您知道我和贾斯敏·诺瓦克有过不愉快的讨论。我不能和她相处。上次在伯尔尼的会议上,当我演讲结束时,她从观众席中站起来大喊:“小林教授,您真的相信您所说的吗? 在您的演讲中,我发现至少有三个,就算是三个,根本的判断性错误···”于是,她开始把我的论文一块一块地拆析,那些在场的科学家好像在聆听神谕一般,弄得我像一个初学者似的。拜托,德鲁,我的朋友,您还有别的人选吗?”

德鲁知道诺瓦克对小林的冒犯,但是,他别无选择。

“信君,我的朋友,您是您的领域里最好的,没有人能匹敌。虽然诺瓦克是一个很难相处的人,但她也有一颗聪明的头脑;正是由于这个原因,才能够在您的工作中找到她认为‘根本错误’的几点,而对于正常的人来说,这只是细节问题。 在我们的团队中,需要一个像她那样的头脑。 您意下如何?”

小林无奈。

“好的,德鲁君,我的朋友。我会为您和科学走这一趟的。但是请您让我带上真生子君。她很聪明,会帮我承受贾斯敏的。”

德鲁喜出望外。

“没问题,信君。我很荣幸能够在我的团队中有山崎女士这样才华横溢的学生。我会在几小时内通知我们在曼彻斯特会面的日期。我从心底感谢您。”

“是我谢谢您,德鲁君。期待很快与您见面. Konnichiwa!




“Konnichiwa ,信君。”

获得小林的参与后,德鲁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尽管他知道这一定会导致困难,而他提出的带上真生子这一解决办法,是与研究组勉强共存的王牌。

日本的文化依然使女人处于相对男性下属的地位,所以小林对解放思想的贾斯敏·诺瓦克没有好感,这是很自然的事情。真生子可以给小林依然控制一切的感觉,同时她还可以是与诺瓦克有效的接洽,无论是在科学上还是在人际上,这将对大家和项目的成功都有好处。

现在,该卡马兰达了。

电话空响了很长一阵,然后一个女人的声音用英文直接回答:

“您好。”语气相当无精打采。

“我是曼彻斯特的德鲁教授。这里是卡马兰达教授吗?”

“他在菩提树下冥想。”女孩似乎有点不悦。

————————

8 您好/再见

“您可以去叫他一下吗?”

“现在不行,我还有事。”

德鲁不耐烦了。嚷嚷道:

“我有急事跟他说。 马上去叫他!”

没有什么反应,她变得更加生气了。

“能去我就去了,一小时后再说。”

德鲁发脾气了。

“听着,贱人,马上去叫卡马兰达,否则当他得知此事后,他会让你睡马路的!”

有反应了,或者说有反响了。

“你这个殖民主义的混蛋! 你的父母在这里屠杀无辜的人,包括妇女和儿童;把我们剥削至死来造福于你,使你在那狗女王面前活得体面。如果你认为我会屁颠屁颠地为你服务,你就可以去死了!”她粗暴地挂断电话。

德鲁大怒。他发现自己手里拿着断音的听筒;在愤怒中,他有一种冲动想把它砸在桌上如锤子般,但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很快平静下来。

今天早上,撞见殖民主义受害者的孙女了! 她说的英语完美得像是伯明翰人!但她对那段历史所知不多,在甘地时代,她以为的自己亲戚遭受压迫的时候,那时在位的是国王,而不是女王。

可是,现在他该怎么办呢?这个女人挡在他与卡马兰达之间,而他过不了这一关。事情又紧急,该死的!

此外,她一定是看到了电话号码的显示,并意识到是来自英国的电话,因此她才用英语回应。现在她已经警觉,再打回去将是徒劳和适得其反的。

这时,马龙来了。他们约定八点钟在办公室见面,男孩很准时。他想到一个主意。

“你好,马龙!想一下,你的同学目前有在印度赖普尔学习的吗?”

“教授。 让我想···啊,有了! 托马斯·查塔姆是博士生。我认识他。您需要什么?”

德鲁开始重新燃起希望。

“一个小忙。 你可以打电话给他,问他能否找一下卡马兰达教授, 他可以到菩提树下找,通常他在那里思考自己的数学问题, 告诉他尽快给我这个号码打电话。”

马龙觉得这个请求似乎有点奇怪,但是知道德鲁的怪癖,因此没问什么。 他从手机中翻出了他朋友的电话号码,然后用德鲁的固定电话拨打。

查塔姆马上接住电话。他刚刚结束了一天的最后一课,很高兴走动一下,寻找那位杰出的卡马兰达。他发现在菩提树下,沉思中的一位古鲁全神贯注。把消息告诉了他,十分钟后,电话响了。

“我是德鲁。”

“嗨,德鲁,我是卡马兰达。说吧。”这个印度人的性子直截了当不会寒暄。

“对不起,如果打扰了你,但我想提议研究一个非常特殊的物理现象。 我想利用你数学模型的专长来研究这种现象的理论。你愿意加入吗?”

“时间和地点。”

“在曼彻斯特,越快越好。我要让你看一下这东西怎么起作用···”

“明天晚上,格林尼治时间,我会在那里。”

“太棒了! 谢谢你拉德尼。 明天见。”

德鲁轻松了些,刚被制造出来的麻烦虽然不完全是他的错,但由于两名学生的热忱而被解决。他们是好样的,那些家伙。

“谢谢你的合作,马龙。来,我请你喝杯茶。”

当他们沿着走廊向茶点走去时,马龙忍不住好奇地问:

“德鲁教授,请原谅我的打扰,但在我看来,卡马兰达教授在接受任务时快地出奇,现在可能已经在装行李了。我想知道这是为什么?”

“我说不准,马龙。也许他只是想换一下空气。”

没有告诉他是那个女巫接的电话;事实上,卡马兰达落到了她的手里可能不是因为她有能力与他合作,而是因为她背后有一个强有力的亲戚。数学家有可能与她不断冲突,到曼彻斯特“避难”的机会提供了一条意想不到的逃生通道。如果告诉马龙与那个女人的对峙,他也不得不解释她那些咒怨的原因;由于学生是黑人,德鲁认为最好不要提及殖民地时代的暴行,肯定不逊色于被流放为奴的非洲人民所遭受的磨难。马龙可能会不高兴甚至激怒,这可不是研究团队需要的建设性氛围。所以最好不要揭开某些问题。

茶点吧配备了制作经典英式茶饮所需的一切,配有一些茶壶,几个杯子,沸水炉,茶叶中最常见的有袋装的也有散装的,许多不同的食物,糖和各种各样的伴侣糕点。不能少了牛奶,在制备结束时一定要加入一点。据研究茶叶的道学家说,英国人用牛奶破坏了这种美味的饮料,这可能是实话,但是如果他们喜欢这样做,为什么要大惊小怪呢? 口味就是口味:意大利人会说什么,考虑到美国人甚至在烤架上做比萨饼呢?

把水煮沸,让它在壶里转上几圈温热内壁,倒空,放入三匙他最喜爱的大吉岭茶叶:每杯一匙,壶本身再要一匙,这是规矩。他加了开水,泡了四分钟,达到理想的浓度。

“还有一件事,教授。”马龙说道,“您召集的科学家们该如何报酬? 例如,卡马兰达教授刚刚接受了这个任务,明天就到这里了。谁来支付旅行费用,他居住的费用,技术工作的费用?”

“曼彻斯特大学与许多大学有公约,研究人员在缔约方之间移动,如同留在原校一样受薪;费用自动补偿,只要属于所提供的范畴。由于各校间人员流量相对平衡,年度预算不会受到影响,而由科学的角度来看,每一所大学都是受益者,感谢一定时期内‘移民’来的头脑。”

“我明白了,您选择的同事们都来自与曼彻斯特缔约的大学?”

“没错,马龙。 昨天下午,当我把这份名单提交给麦金塔克批准时,他检查的第一件事就是这个。他必须使收支相抵。不过,无论经济方面如何,对于科学家来说,这次旅行都是智力和文化上的一种收益,因为与其他大学的同事直接合作往往挑战与吸引并存。尝试采用不同的方法来解决问题,交换迥异的观点,甚至只是在远离常规环境下的工作,都能频繁地产生丰富科学技术和学者经验的新观念。”

“肯定了。”当德鲁倒满杯子时,马龙拿起了一盒糕点。他们坐在一张小桌子上喝起茶来,仿佛仪式一般,英国人如此喜爱从中获得满足感,因为这表达了英国精神的一个基本方面。

休息后他们回到办公室,德鲁给舒尔茨打电话。他本人接起电话,奇怪的很,据德鲁所知,德国人一直要他的研究生接电话,只有遇到至关重要的问题时他才亲自出马。

“Ja?”




“我是曼彻斯特的德鲁,你好,迪特尔。”

“哦,你好,莱斯特。近来如何?”

“还好,谢谢。你呢?还在折腾你的船吗?”,大约一年前,舒尔茨买了一艘二手船,相当破一直试图修好它,好到内卡河里钓鱼。

“这里的一切都很好,只是船还在漏水,我以为已经修好了所有的窟窿,但显然有些逃脱了我的眼睛。不过现在我没有时间管这个, 我所有的研究生都到欧洲的基站观测引力波了,我得在这里留守。”

“你没和他们一起去?”,德鲁有些不解。

“没。他们和一位奋勇自荐的同事一起去了。”舒尔茨笑了笑。“至少这是官方说法。事实是,霍夫纳想在六月份度假,而不是在七月份,这不是他应得的。我觉得是他的妻子在勒索他:显然她在六月份有个假期,并要求丈夫带她去度假。 为了让他开心,我告诉他,如果他为我带领学生,我将在六月份顶替他:他欣然接受。宁可在地下实验室里上下跋涉,也不愿受妻子的气。”说完后他仍然在笑。

“我明白了,好吧,霍夫纳将获得我的同情。”德鲁叹息道,“但是,迪特尔,我打电话给你,是想请你就我们这里发现的一个特殊现象进行实验研究。 你可以参加吗?”

————————

9 德语:是谁?

舒尔茨想了一会儿。

“让我想想···我应该去你那儿吗?”

“是的,这是免不了的。我必须给你看看现象,以及产生它的装置。此外,你将是我正在组建的研究团队的部分之一,所以我们必须在一起工作。”

“好吧,你需要我什么时候到场?”

德鲁不好意思,“卡拉马达明天晚上到···”

“明天晚上?!”,舒尔茨惊讶地叫道。 “这很糟糕,莱斯特?”他想了一会儿,然后继续说道:

“总的来说,我现在没有学生可带,埃伯斯巴赫可以为我代课,他很能干,我和院长谈谈,争取后天到曼彻斯特。”

“谢谢你,迪特尔。你不会后悔的,你会明白的。”

“我当然希望如此。“他仍然笑着,舒尔茨,我不问除了卡马兰达还有谁。 我更喜欢惊喜。再见,莱斯特!”

“再见,迪特尔。”

舒尔茨喜欢惊喜,但也有风险,最后要打电话的这个人就说明了这一点:贾斯敏·诺瓦克。

德鲁派马龙到打印室复印一些讲义。他不希望别人看到他与挪威人之间的任何讨论,或者说被维京人碾压。不要冒险。

“Hallo?”


一个男声在电话里回答。

“我是曼彻斯特大学的德鲁,我想找一下贾斯敏·诺瓦克教授。”

“早上好,教授。她在这里,我马上叫她。”

“谢谢,早上好。”

德鲁听到背景中有几句挪威语,然后电话被转手。

————————

10 挪威语:你好

“我是诺瓦克。”

稍微带一点北方口音,冷得很,就像北极圈的冰。

“我是德鲁教授来自曼···”

“曼彻斯特大学,我知道。 我的同事已经告诉我了,你没想到吗?”

‘开始就这么好。’,德鲁想道,他尽可能显摆一下世故,“谢谢赏光。这次致电是为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只有您可以解决。偶然地,我遇到了一个非同一般的物理效应,其复杂性只有最好的聪明才智才能探索和解释。这就是为什么我敢斗胆联系您,希望您可以参加我正在组建的研究小组。您的直觉和综合能力在全世界都是大名鼎鼎的···”

“什么效应?”诺瓦克对德鲁的花言巧语看得很透,依然冷冰冰的。然而,她表现出对效应的兴趣,这已经是进步了。

“对不起,诺瓦克教授,但我不得不保守秘密,我不能在电话里说。 所有信息将仅提供给研究团队的成员。我真诚地希望您能加入。”,德鲁尽力了。 现在要看诺瓦克的了。

“谁将成为团队的其他成员?”

德鲁准备好了这个问题,但是还是颤抖了起来。

“卡马兰达,舒尔茨和···”犹豫了一下,“···小林。”

“小林?”诺瓦克重复道。“小林?啊,啊啊啊!”,她爆笑起来。“绝妙的选择,德鲁教授!让那个没用的大男子主义的气球加入进来绝对是一种享受!”

德鲁很惊愕,他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反应。挪威人如此嘲笑让小林加入的想法。疯子。那个女人一定有与男人没结完的帐,所以才有这样的表现。但不管怎么说,她都隐含地接受了这项任务,这是德鲁意想不到的便宜。他知道自己把可怜的小林放在了诺瓦克的魔爪中,但他也知道真生子会担任调解人,事情也不会那么难的。总而言之,他们都是科学家,在探索一个复杂问题的过程中,研究第一。

“您有可能在后天到达曼彻斯特吗?”,德鲁假装没听到诺瓦克欢闹的爆发。

一会儿停顿之后,挪威人几乎带着同情地回答:

“好吧,我把工作托付给同事。我很好奇你说的现象。”,然后又回到了冷飕飕的北极,“我希望真的是一个新的东西,而不是像其他的错误发现那样的笑话。”

德鲁又颤抖了起来,但没失去冷静。

“诺瓦克教授,您不会后悔的。我为您已接受了我的建议而深表谢意。期待大驾光临,再次感谢,并尽快见到您。”

“再见。”只是冷冷的致意。

德鲁如升天堂般。他已经成功组建团队,不久之后他们将开始研究这一现象。

通知小林会面的日期。尽管期限很紧日本人还是做了调整,并肯定了他在指定的日子会到场的。

马龙带着复印回来了,德鲁告诉他新生的科学小组已经达成。

“教授,”学生说,“我在想,当我们向同事展示效应的时候,布莱斯教授必须离开她的办公室,我们必须能够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拿回所有的材料,否则的话, 这将是个麻烦。”布莱斯在办公室里的场面令他担心。

“你说得对,马龙。”德鲁同意道。“我们有两个选择:要么,获得她的同意,我们告诉她实验的情况,请求她的合作,要么,当她不在办公室的时候,我们再做一切。在后一种情况下,我们必须向校长要到那个办公室的钥匙。”他想了一会儿,然后说到:“我们听麦金塔克的。 由他决断。”



“你在开玩笑吗?”,麦金塔克说道,“这个新玩意儿发明之前布莱斯就够我受得了。 我们必须让她参与,别无选择。 再说,当你们实验这对动物的影响时,生物学家将有所帮助。”

在这方面,德鲁没有真正想过,但是校长是对的。

“你认为现在可以和她见个面吗?”德鲁问道。

作为回应,麦金塔克直接叫他的秘书。

“沃茨小姐,现在布莱斯教授在哪里?”,他等了几秒钟,然后有了回答,“好的, 谢谢。您可以请她立即到我的办公室吗?很好。再次感谢。”

沃茨小姐是效率的典范。她聪明,直接而且快速,是校长的得力助手,而他将她看得很高。

“布莱斯刚刚下课。不久便会到这儿。”麦金塔克告诉他们。

德鲁注意到校长的眼睛有些黑眼圈和瞌睡的神情。他一定和女友一起过了一夜,第二天,总是这样。德鲁有点羡慕他,但也不得不承认,自己从来没有投入过太多追求一个女人。显然麦金塔克更有能耐更有运气。

“研究小组在几天之内就会到达,麦金塔克。我们希望马上投入工作。”

校长看着马龙。仔细打量他,然后自从此事开始以来首次对他说话。

“你是莱斯特的学生。”,若有所思,他就这样开始了。“这个家伙,”,开玩笑地暗指德鲁。“他说是你注意到他的设备产生了效果。没错吗?”

马龙很尴尬,而且对大学的最高职位倍感敬畏。

“呃是的,先生。正是如此。由于德鲁教授所构建设备的独特功能和一系列机缘巧合,我有幸观察到了这种现象的显示。现在我们要深入研究,并由教授组成的研究小组···”

正在那时,布莱斯教授洞开大门阔步入内,手持茶杯没有说话,拿起椅子砰的一声跺在桌子旁边的地上,她坐下来,火冒金星地看着校长。

“怎么了。”她傲慢地说道。

麦金塔克已经习惯了这个女人的挑衅态度,已不再生气了。

“尊敬的布莱斯教授,梅根···”他试图通过喊她的名字来软化她,但她的回答只是挤紧右眼,弯下嘴角;把杯子重重地砸在桌子上,茶水洒到了便签上和一个用作装饰品的古董小罐上。盘起胳膊,看起来更加要命了。

“是的,拉克兰?”她用嘲笑的口吻说。

麦金塔克叹了口气。

“我们需要您的帮助进行研究。”

“如果您丢了钥匙请叫服务人员,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该死,布莱斯!”麦金塔克在桌子上敲了一拳,杯子里的茶溅出到了布莱斯的身上。她忐忑了一下,吓坏了。与此同时,校长爆发了:

“如果我叫您来,那一定是需要您,如果没事我会很高兴地不劳驾您,因为怕被您踩着了,清楚了吗?”

教授已经变得苍白如纸,畏缩地盯着他,一动不动。

麦金塔克继续说道,这次缓和了一点:

“德鲁教授您已经知道了。这位是物理系学生约书亚·马龙。”布莱斯扭向学生看了一眼马上回头看着校长,仍然惊魂不定。他继续说。

“他们发现了一种革命性的物理现象,并将由德鲁挑选的科研小组进行研究。由于研究也将涉及生物学科,我们相信您是这项工作的最佳人选。您要加入我们吗?”他断然地说完了。

教授一动不动地呆了几秒钟,然后放松身体,第一次喘了口气,自从麦金塔克砸桌子后,她甚至没敢呼吸。

“对不起,先生,我的行为。校长,涉及生物学科? 出于什么目的?”

麦金塔克看着德鲁,他兴高采烈地插话,仿佛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教授,我必须先说说这是一个秘密研究。”,布莱斯眯起眼睛。德鲁继续说道:

“我们可以在两个遥远的位置之间瞬间转移材料。那天您在椅子上找到的物体来自物理实验室,我和学生马龙正在试验刚刚发现的效应。对于我们造成的不便,我深表歉意,但是我们不知道这些东西会在哪里出现。”,有一会儿布莱斯瞪大了眼睛,然后又仔细听着。

德鲁继续解释:

“我们挑选的科学家将试图提出解释这种现象的理论,而且我们也将尝试转移有生命的东西,植物和动物。您的帮助将至关重要。”

“为什么是我?有才能的生物学家那么多。”教授问道。

“产生效应的装置,目的地纯粹偶然地指向您的椅子,我们不知道如何改变这个坐标,所以第一阶段的测试仍将使用您的办公室。您会帮助我们吗?”

布莱斯彻底改变了表情。现在,她就像一个学生在她的第一堂实验课一样兴奋。也许这才是真正的梅根·布莱斯教授:只需要一个挑战的科学家,远离单调的教学和调皮的学生。

“当然,德鲁教授!” 她大声说:“但这会花费您一些东西···”

德鲁疑惑地看着她,她继续说:

“现在我知道该把洗裙子的账单寄给谁了!”她眨眨眼睛,微笑着离开了办公室。

剩下的三个人都沉默了片刻,然后麦金塔克得出结论:

“她毕竟是个好女人。她的生活总是非常紧张的。你们必须理解她。但现在我认为,这个项目可以使她变得更温柔一点,这对她自己和我们的研究都有好处。

“阿门!”德鲁祈祷。

“还有,莱斯特。”,校长继续说,“你检查一下用来做实验的那个实验室是否还是密封的?昨天当你问我的时候,我已经做了正式关闭。”

“这是我们的下一站。”,德鲁站起来回答说,马龙也跟着起来了。“ 一旦科学家都到了,我们会再次见面。再见,拉克兰。”

“麦金塔克校长再见。”,马龙向他致敬。



实验室门上仍然贴着封条,一个精心制作的标志,代替了发现的那晚德鲁所写的临时字条。

教授揭开了封条,自从那晚之后两人第一次回来。一切都像他们离开时的那样。曼彻斯特大学有许多物理实验室,因此关闭这个不会妨碍课程活动的进行。

离开时德鲁用新胶水粘上封条,悄悄地除去旧的。

他们返回德鲁的办公室,余下的时间里重新整理了实验笔记,准备了图表,并梳理了所采取的行动和取得的成果,以便为研究团队的成员提供一个简洁而全面的介绍。这将是一个不错的起点,但德鲁感觉到,前方的道路将是漫长而艰难的。

第二天,德鲁正常上课,而马龙留在他的房间学习。

晚上,卡马兰达抵达曼彻斯特。一辆出租车径直将他带到大学附件预定的寓所,然后给德鲁打电话通知他的到来。他去吃饭,然后睡觉。第二天早晨,等待当天到来的其他科学家时,他去了大学外的萨克维尔公园,坐在图灵


塑像下的长凳上冥想。对他来说,这就是他的榕树。

小林,真生子和舒尔茨下午来了。诺瓦克在傍晚出现。

第一次会议定于第二天早上九点钟在实验室举行。

历险即将开始。



————————

11 阿兰·图灵,英国数学家和逻辑学家,模型专家和计算机科学的创始人。


第九章



几个人坐在椅子上,其他人坐在凳子上,会议参加者呈半圆形围在柜台周围,由德鲁建造的装置像某种叫不上名字的电力学实验原型。教授在微调附近,而马龙则坐在电脑旁。

你们所面对的设备显然能够在两个遥远的空间之间进行交换。在实验中,A点瞬间交换到了B点。

听到这里,舒尔茨睁大了眼睛,也许从他的相对论中撇出了端倪。

卡马兰达依然沉浸在冥想中,而小林则开始微笑起来看着高压变压器和设备各个部分之间的连接。真生子,在他身边,怀疑地盯着奇怪的机器。

冷冷的诺瓦克看着现场,没有反应,而布莱斯露出一丝苦笑等着。麦金塔克交叉双臂非常期待。

“现在我们将作一个效应的演示。我们的A点在这个盘子上面。”,德鲁指着一边的托盘继续说,“B点位于布莱斯教授的办公室,距离这里三百米的椅子上。我们已经安装了一台相机对准那把坐椅,而盘子旁边的显示器与相机连接。”

德鲁从盒子里取出一个白色塑料块放在盘子上。

“注意观察塑料块和旁边的显示器。”

所有的眼睛都朝着指示的区域望去。

声音低沉,德鲁命令马龙:

“开始!”

马龙按下一个按钮,塑料块立即从托盘上消失,出现在相机的视域里,在半空中,然后落在了布莱斯教授的椅子上。

在场的人喘不过气来,震惊。有些人站起来走近检查已经没有了塑料块的盘子。

诺瓦克脸色苍白了,变得比她那典型的挪威白更白。

小林不再咧嘴笑了。皱起眉头盯着这个装置,而真生子惊讶地瞪着眼睛。

舒尔茨喜气洋洋。站在柜台前,看着显示器,好像是在盼望他第一个孩子的诞生。

麦金塔克很满意并对大学的经济回报满怀希望,而卡马兰达似乎在思考刚刚看到现象的数学模型。

“布莱斯教授!”马龙大喊。

每个人都转向她坐的方向。

教授晕倒了,瘫在靠背上,脑袋后仰,身体两侧的胳膊一动不动。

校长来到她面前拼命地晃动她的肩膀。

“梅根! 梅根!”,他大声叫道。

布莱斯没有反应,然后麦金塔克在她脸上拍了两下,再次大叫:

“梅根! 梅根!”

女人睁开眼睛,摇了摇头,一脸茫然。面色苍白。

“发生了什么事?“,她问。

“您晕倒了,布莱斯教授。”校长说,“现在感觉如何?”

“好了一些,谢谢, 刚才我头有点晕,但已经好了。脸颊烧得厉害。 为什么会这样。”布莱斯揉着自己说。

麦金塔克勉强忍住笑声,而其他几位交换着逗乐的目光。

“马龙,现在给教授沏杯茶。超甜的,快点儿。”,德鲁说。

学生冲到实验室的一个角落,开始摆弄茶壶。

“您今天早上吃早饭吗,布莱斯教授,可能是低血糖? “,德鲁询问道。

“是的,我吃过早饭了。”她回答说。“低血糖不是让我昏倒的原因,当我看到实验进行时,体验到了一股强大的感动。”

大家不解地望着她。

“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布莱斯大声说。“但有这样一个工具,我们可以从难以企及的地方采取样品,比如海洋的最深处,地球的核心,生物的内部!而这毫不费力。考虑一下疾病的治疗。不用再剖开腹部粗略而不彻底地切除肿瘤。只需适当调整设备上被移除材料的形状,然后执行交换。肿瘤就从病人的身体中消失了,甚至用不着手术刀。我们正面临生物学和医学的新时代!”

“茶来了,布莱斯教授。”马龙递给她了杯子,她很感激地接过来。

“您吃这些,教授。”真生子说道,给她了一些保存在手提包里的饼干。 “他们很有营养。”

“谢谢您,山崎小姐。”布莱斯接受了。她喝了几口茶,然后开始啃饼干。 “好吃,真的!它们是什么做的?”

“纯天然产品,没有色素或防腐剂。”真生子纯真地说。没有提到基料是红豆,因为她知道西方人不喜欢以非谷物粉为基料的甜食。

布莱斯教授吃得津津有味,并已完全恢复了。

其他人则松了口气,重返座位。

“我没意识到所有的这些涵义。”麦金塔克若有所思地说起来,直到那时他只考虑过运输物品。“实际上应用的可能性很广。我们可能会依靠这个系统革新科学技术。”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在这里。”德鲁转向所有人说。“我们需要研究这种现象,将其置于可控状态。在我和马龙迄今所进行的实验中,我们能够改变位移物体的形状和大小,但目的地,即B点,它从来没有改变过;我想知道为什么。我们今天上午分发的讲义中包括设备的设计和每个已执行转移的详细报告,设置参数,精度调整,使用的能量和获得的结果。现在必须突破这种现象的理论基础。”

“这机器本应该是什么?”小林问道。

“最初为什么而造的?”

“我想要实验一个低能量的气体电离装置。”德鲁撒谎,不想透露他幼稚的企图,逃避姐姐关于割草坪的奴役。

“我明白了!”小林开始浏览装置。“这个变压器,”指着那个装置的一部分,“您试没试过替换它,验证效果是否仍然产生?”

“绝对没有,信君。我们没有改变任何东西,我不能冒险永远失去成功重复实验的可能。”

“德鲁君。首先要做的是建立与此相同的另一个装置,看它是否同样可行。”

德鲁没想到。

很明显,这是第一步。

“马龙,制作样品的清单,并立即采购材料的商品组件。一些零件是手工制作的, 我会亲自动手。”看着他的研究小组。“同事们,你们是怎么看待这一切的?”

舒尔茨正在和卡马兰达说话。他停下来转向德鲁。

“莱斯特,似乎很奇怪,你可以用这样一个简单的装置产生这么一个令人困惑的效果。想一下吧, 现在两个世纪以来,人类都在使用电磁场,使用最多样化的机器和最具想象力的方法。在这么长一段时间里,从没有人碰到过这个现象,这太叫人吃惊了。”

“我也很惊讶,我的朋友们。所以我们需要弄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个,也许这样才会明白为什么这还没被其他人所观察到过。”

“时空组织一定被极端扭曲···”他返回与卡马兰达的讨论。两人走到黑板前,开始写方程,用斜轴绘制图形,擦除,更改和重写。实验室的其他部分对他们来说已经不复存在了。

“嗯,女士们,先生们。”麦金塔克说,“我想提醒大家,这项工作隶属于极端机密。无论任何原因,你们对任何人都不要提及。我回办公室了,等待消息。谢谢你们的宝贵协作。”

“德鲁教授,您试没试过在B点放置样品,空着A点,激活机器?”贾斯敏·诺瓦克自会议开始以来首次说话了。

“还没有,我们现在就做, 布莱斯教授,您能和我一起去吗?”

“当然!”她高兴地说。茶和饼干已经被忘掉了。

他们起身到布莱斯的办公室,而诺瓦克留在实验室里研究讲义。

刚一到达,教授从扶手椅上拿起刚被转移的白色塑料块,仔细观察,转来转去。 看起来完好无损。同时,德鲁意识到还没有精确测量点B的位置,只有一个近似的指标:稍微高于椅子的地方。他不能像点A那样放置样品,察看四周,见到一块聚苯乙烯泡沫从放在办公室货架上的一个试剂盒中伸出来。大约五十厘米长,三十宽,一样高。这对他的目的来说很好。将它放在椅子上,垂直搁着,这样B点肯定会落在里面某个位置。

“如果需要,我会留在这里重新调整样品位置。”布莱斯说。

“好的。我们将通过电话保持联系。还有,远离椅子!”

教授笑了笑,点点头,德鲁回到了实验室。

“现在我们将尝试把聚苯乙烯从点B转移到点A。”他宣布。

真生子合上了讲义,走到电脑前。

“教授,可以让我试试吗?”她问。

德鲁看到小林已经凑近装置,瞅着微调得意地笑着。

他们已经读过所有的讲义,知道如何操纵仪器了!德鲁惊呆了。

“请!”德鲁热情地答应。

真生子坐在电脑前,检查了屏幕上的参数,看着小林。他点点头。女孩按下激活按钮,马上一块约五厘米宽的立方块出现在名为“点A”的盘子上。

诺瓦克一声不吭地看着这一切。

“德鲁教授,问一下布莱斯,看她是否注意到转移时对样品有什么影响。”她问道。

在实验过程中,布莱斯不在相机视域之内,被对准的聚苯乙烯泡沫仍然在椅子上;显然它的位置还是德鲁搁在的地方。

教授拿起电话拨打了布莱斯的办公室号码。她立刻回答。

“是?”

“大约三十秒前我们再次成功转移。您注意到有什么特别的没有,声音,振动或是别的什么?”

“绝对没有。如果您没通知我,我可以发誓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但是···”她进入监视器的视野,拿起泡沫放在桌子前面的灯下,观察起来。“···是的,在这个高度上,光线更容易穿过。我会说这是个五厘米左右的大小。”

“非常好,教授,谢谢。请再等一会儿,帮个忙。”

诺瓦克抱着疑问看着他。

“到目前为止,我们已经用固体物质交换了空气。”她接着说,“让我们试试固体对固体。”

德鲁点了点头。

“教授,请放回聚苯乙烯泡沫,确保在B点肯定有固体物质。”

“好的。”

同时,布莱斯用记号笔在泡沫块材料被提取的那一端画了个圆圈。她将泡沫仍然站着放,但现在旋转了一百八十度。B点落在样品仍然完好的那一部分。

德鲁从他的盒子里取出一个边长五厘米的立方铁块放在盘子上。

“准备好了。”他告诉两位日本人。

真生子激活按钮,马上布莱斯兴奋地在电话中大叫:

“起作用了!那个泡沫块被压低了,我看到它在椅子上沉了一下。等一下。”

她捡起泡沫块,发现重量急剧增加。对着光线检查证实现在聚苯乙烯中已经掺入了一个铁块,聚苯乙烯与相同体积来自点A的这个铁块作了交换,现在它已经出现在物理实验室的盘子上。

观察到刚才的现场交换,看着在他们身边的盘子和监视器,对于所有在场的人来说都是一次非常的经历:当真生子激活按钮时,两个区块只是交换了位置,就像是世界上最自然的事情一样。

“我有一种感觉,这种现象与空间的固有几何形状有关,绝对不管空间里包含什么。”诺瓦克说道。她走近卡马兰达和舒尔茨,告诉他们最后一次实验的结果,以及她的想法。两位学者面面相觑,然后印度人耸耸肩,完全擦净了黑板。他们停了一会儿,然后又开始写,诺瓦克偶尔在方程式中给他们提供一些细节。偶尔一阵简短的讨论,经常修改方程然后再继续写。

他们像这样过了几个小时。

布莱斯去上课了;那天她的学生纳闷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不像往常那样粗暴和苛求,而似乎为一种内心喜悦所深深贯彻,他们不知其原因,猜不出个所以然来。

小林和真生子开始改变装置上的参数和微调,比德鲁和马龙在决定命运的那一夜更有系统和组织性。

德鲁为他们提供了大量的样品进行测试,并进行了许多实验。到了中午,小林生气地站起来,用日语骂了几句,然后双手撑住柜台,敌意地盯着装置。有点不对劲。在进行最后一次交换之前,他们作了一个非常复杂的设置,这是从许多杂乱的笔记和图表中推导而出的,他们整齐地将其排列在一张桌子上。但结果不是预期的那样。

“为什么点B没有移动,该死?!”小林大声说。

真生子一脸忧愁,显得沮丧。她也站起身来,拿起一些笔记,无数次检查它们,寻找一个错误。

“没有错误,小林君。”她过了一会儿说。“好像有第二个极化板,让这个场总是固定在同一个位置。”

“但是没有其他的板,真生子君!”小林顽固地反驳。“一定是什么东西我们没看到,逃脱了我们的眼睛。如果像您说的那样,那么这第二个板应该在哪里?”

真生子抬起头,看着天花板。

“那里,教授。”她说道,指着上面。

“德鲁君!”小林紧张地叫道。

德鲁正在为复制机器而准备零件,听到之后一个大步跨了过来。

“什么事儿?信君。”

“天花板里的是什么东西?”

德鲁张大嘴巴仰望着。

“天花板里?”迷茫地问,“什么意思,在天花板里?”

“对,在天花板里。”

小林不耐烦地重复。当他无法解决问题时,他变得懊恼。“有金属,您知道吗 ?一个大大的金属板?”

德鲁看起来很震惊,然后突然明白日本同事的意思。

“在天花板里,我不知道有什么,但我知道天花板上有什么!”德鲁惊呼。 “有一个材料科学实验室。我们去看看吧。”

德鲁离开了实验室,小林和真生子紧随其后,走上楼梯。他猛然打开另一间实验室的门,不顾瞠目结舌的学生,径直前往覆盖他设备的区域。

在那里,躺在地板上,有一张镀锌铁皮,几毫米厚,两米见方。

“看哪!”小林叫了起来,指着铁皮的一边。

看到这个,真生子开始点点头,深深地叹了口气,终于缓解了那段时间内淤积的紧张。

“我们不明白为什么B点永远不会变,无论我们做了什么。现在已经很清楚了。”她兴奋地解释说,“这个铁板相对于点A作为二次板,与之平行,零电势,因为它接地!”并指出了早前由小林找到的同一点。

沿着女孩所指的方向,德鲁看到镀锌板的边缘接触了实验室的排水管。金属管通往位于地面的排水系统。由于大地是许多供电系统的零参考电压,因此这个铁板在德鲁奇异的实验中起了作用。

“如果这个板子没有在这里,或者没有接地,我的装置就不会产生我们正在研究的现象。”德鲁说。“天哪!”

“这些都是推动人类进步的巧合,我的朋友。”小林得意地说。

德鲁转向茫然望着他们的学生。

“你!”叫醒一个男孩,“现在就去叫你的老师!”

“没有必要这么着急,德鲁。我已经在这里有一会儿了。“一个平和而世故的声音从学生的帷幕后面传了出来,随后说话的人出现了。

“哦,嗯,对不起,莫顿···”德鲁变得很尴尬,“是这样的,你的板子是我们在下面进行实验的关键部分。让它在这里放上几个小时,不介意吧?”

“没问题,亲爱的同事。”莫顿一本正经地回答道。“怎么方便怎么来。 但是···”狡猾地看着他。“你欠我一杯喝的!”

“这个你可以放心,莫顿,谢谢你。”

在回去的路上,小林跟真生子聊了一会儿,随后对德鲁说。

“现在我们必须以实用的方法建立第二个可用板。它将是一个边长为二十厘米的方形板,一毫米厚。固定在一个可调节的支架上,并且最初要放置在点A之上十厘米处。显然,这块板需要接地,因为它得与材料科学实验室中的那块板具有相同的电气特性。“

德鲁立即着手工作,并在一小时内准备好了第二块板子。

小林将其按照设计的方式放置,然后在样品盒中搜索一些东西来放置到点A。但盒子空空的:他们已经用完了所有可以使用的东西。

“还有其他可用的吗,德鲁?”小林不耐烦地问。

“让我看看···”德鲁环顾四周,发现没别无其他,只好抓起一个盛满透明晶针的塑料杯,并将其交给了日本人。

“使用这个。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我觉得没什么特别的。“

小林把杯子放在A点的盘子上,然后没有作任何调整,就向真生子点点头。

她按下了启动按钮,瞬间巨大的爆炸声震撼了实验室。

所有人都掀翻在地上。 德鲁无法呼吸,冲向门口,将其打开,转身帮助其他人。

诺瓦克趴在地上脸朝下,不省人事。舒尔茨和卡马兰达过了一会儿才爬起来,他们上气不接下气抬起诺瓦克,印度人扶着腋下,德国人抓着脚,把她抬了出去。

真生子和小林已经到了外面无需帮助,正在大口喘气。

德鲁已经恢复得很好,马上赶到诺瓦克身边。卡马兰达起劲地晃她,而舒尔茨提起她的腿以促进血液循环。几秒钟后她苏醒过来,并在同事们的帮助下爬起身。

同时,他们引起了周围许多人的注意。

德鲁急着把事件最小化,不要引起人们对正在进行的秘密研究的关注。

“电源爆了,没什么严重的。你们知道怎么回事,旧东西,没钱买新的,所以这些事情就发生了。”

其他实验室的学生和同事点点头表示理解,发现肇事人都很好虽然略显愕然,然后他们又回到了自己的岗位。

就在这时布莱斯到了。

在实验室途中老远就听到爆炸声,然后急忙赶来。

“发生了什么?”她担心地问道,看到他们黑黝黝的,衣服皱巴巴,头发一团糟。

“还不知道。”德鲁说,警惕地张望四周,以确保没有陌生人留下来偷听。

他们小心翼翼地返回实验室。

实验台还好。

德鲁绕着房间走动,突然看到发生了什么!

用餐区,一个水桶爆炸了。

这是一个十升桶,现在构成它的塑料板一片也没有留下。

四周,金属物体被腐蚀,仍在冒烟。墙壁变黑,地板上的无色液体与设备损坏后的碎片混在一起。

“到底发生了什么?”布莱斯再次问道。

卡马兰达,舒尔茨和诺瓦克疑惑地看着德鲁和两个日本人。

“我们为这台机器制作了新的一块部件,我们安装了,然后转移样品。就是这样。”德鲁不确定地说。

真生子和小林呆呆地望着眼前。

“样品?什么样品?”惊恐的布莱斯问道。

“嗯···”德鲁继续说,“···.说真的,样品已经用完了,所以我到处寻找,发现一个杯子盛满了透明的针形晶体···像这样,在这里。”,指着搁在架子上与先前一样的一个杯子。

布莱斯面色苍白。

“天哪!”她大叫,“那是碘化铍!”

大家都看着她,一脸不解。

“你们不明白吗?”她大声喊道,“碘化铍是高度吸湿的,与水剧烈反应! 产生氢碘酸,那是最具腐蚀性的酸之一!你们真幸运可以毫发无损。哪儿来的想法刚好把它送进水里的?”

两个日本人继续保持沉默,但德鲁看着他们意味深长。

“启用新板不可能预测点B落在哪里,”小林开始平静地说。“这是第一个绝对的实验,据此,我们可以校准三维尺度,用于瞄准目标。”

真生子急匆匆地点点头。

“但是您知道这让我们经受的风险吗?”诺瓦克大声喊,“那个样本可能会落在任何地方,甚至是人体内部!”

“那有什么?”真生子与其对峙,“也许伟大的科学家有另一种解决方案? 可能给出一些有用的参考来校准机器?没有!所以我们不得不进行实验。风险必须被接受。我们也在这里,在这个实验室。你们西方人的问题是死亡是最可怕的事情,而对我们东方人而言,事关荣誉!光荣地死去,成就一番伟业,是我们的一大价值!”渺小的日本女孩眼冒金星捏紧了拳头。

诺瓦克正要反驳,但德鲁介入平息事态。

“静一静,女士们,事实上,我看不出其他方法来,如果没有一个既定的理论,我们还能做些什么。但在物理实验室中哪来的碘化铍?”

没有人回答,但是布莱斯把剩下的杯子带走了。那天早上她带了两个杯子来这里开会,本打算将它们拿到自己的实验室进行一些例行实验;所以暂时搁在这里的架子上。昏厥和随后的活动,物理实验室和她办公室之间的交换样品,使她完全忘记了碘化铍。


第十章



马龙很幸运。

在其他的物理和电子工程实验室发现了制作第二台机器的许多必要材料。 其余的是从距离大学不远处的供应商那里采购的,骑自行车便可到达。

一切都在一个中等大小的盒子里,重量几公斤;因为已经中午,他就到大学的食堂吃饭,盒子带在身边。

像每天一样,食堂的午餐也是他与夏琳会面的机会。一看到他的那个盒子和气喘吁吁的表情,她马上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能与约书亚这几天的奇怪行为有关。

那种神秘,内心的紧张,尽管他极尽努力隐瞒,但仍昭然若揭,越想越觉得男友必定有一个天大的秘密,如此机密甚至不能透露给她。

她想逗他一下。

“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的语气故作着急。“我有点担心你,约书亚。你不多说话,不再谈论你的学习,甚至不再来房间看我!”

“哦,呃,对不起,亲爱的,”马龙试图哄骗她,“我正在准备一个装置,有点复杂,最近非常忙于这一点。”

“所以你没有时间陪我。”她酸溜溜地说。

“不,不!”男孩赶紧安抚她。“只不过这涉及一个非常微妙的实验,···”谨慎地环顾四周,“你是唯一一个我试着说知心话的人。如果一切顺利,我将在研究中取得谁都比不上的成功!”他窃窃私语道。

他没有撒谎,也没有透露机密信息。很清楚自己在作什么,同时也希望让她满意。

“啊,就这样,那么。”夏琳故作轻松地回答。马龙对她来说犹如一本打开的书,她有一种自然的本能感知谎言。此外,学习心理学,她接触过面部表情微观研究,热情如此之高,在院系的规范课程之余,她独立进行研究任何能得到的材料。她清楚地看到,马龙的心中有一件大事,但又不希望她知道。这不是一件可以成就辉煌的研究能解释的,一定还有更多。这让他坐立不安,同时又为之兴奋。如果他不愿或不能告诉她真相,那这一定是非常,非常秘密的。

“那么约书亚,那就好。” 她大言不惭地撒谎。

马龙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重新开始吃饭,以为自己已经脱险了。

夏琳用一个美丽的笑容稳住他,然后大块挑起沙拉吃起来。

‘我会给你一个惊喜,亲爱的!’她对自己说,并开始制订一个计划,一劳永逸地解决这个问题。

真的受不了男友藏着她什么东西。


第十一章



马龙在一点钟吃完了东西,对夏琳说了再见,然后去了实验室。

在路上遇到了布莱斯教授;她表情严肃,当自己试图与其打招呼时,她似乎没注意到他。

刚走进门口,他就意识到发生了严重的事情。教授衣服脏兮兮的,实验室一片狼藉。

仍然被酸液侵蚀的金属发出刺鼻的烟味。用餐区已经支离破碎,很多设备出现无法修复的损伤。幸运的是交换器依然完好,多亏了挡住爆炸的壁橱。

他注意到弥漫着的不满情绪,最重要的是真生子和诺瓦克之间明显的一种敌意,她们彼此怒视。

看到他进来,德鲁说道:

“发生了一次爆炸,马龙。”教授神情凝重地解释。

德鲁讲述了早上发生的事件,以及最后的事故。马龙越听越担心。

“教授,这意味着从现在开始的每次交换我们不会知道哪里将是B点。”马龙显得恐惧。“这太危险了,我想。我们该怎么办?”

“现在我们暂停了,正如你所看到的,”这时,德鲁指着自己和同事说,“我们都需要休整和吃饭。你找到材料了吗?”

马龙点点头,把盒子放在附近的一个柜台上。

“很好,马龙。你吃过了吗?”

“吃过了,教授。”

“很好。你在这里守着。我们要休息一下。”他叫其他人。“先生们,大家都同意休息吗?”那些人起劲地点头。“好吧。我们回这里来,在···”看着时钟,“在四点钟。”

教授们出去了,只剩下马龙一个人。

他试图收拾一下,但不好下手。他打开窗户,让气流进来驱散残留的烟雾。 戴上手套,借助扫帚和簸箕收集他能找到的所有碎片。较小的可能楔入了家具的空隙和房间里最难够着的角落;除非拆除一切把实验室翻个底朝天,否则它们不可清除。那些碎片将会在未来的岁月中被发现,有时候会有一些清洁工和来到那里的学生碰到它们。没有人会知道如何在这么隐蔽的角落能找到被腐蚀的金属碎片和熔化的塑料块。

一些碎片最后永远不会被找到。它们会成为建筑的一部分,秘密实验的一处无声遗迹,但那是科学进步的一个里程碑。



完成清理后,马龙用粘上清洁剂的湿布把实验台擦得闪亮,然后将采购的材料放在上面,将其排列整齐并按类型分类。但是少了德鲁准备的手工部件。

从桌子上拿过来一台与实验用相似的电脑,把它放到干净的柜台上,然后安装了相同软件。最后导入在发现的那晚保存在光盘上的参数。

他看到黑板上挤满了方程式,奇怪的表格和图形,直觉感到,它们试图描绘时空扭曲的可能构型。他试图遵循推理的思路,但发现自己尚不足以理解一切。他知道出发点当然是广义相对论,但演绎过程对他来说是模糊不清的。有不少修改的地方,由此感觉到这些奇才为参透现象的本质而作的艰苦努力。他可以明确区分出三种不同的笔迹,完全随机地交织在一起。一个人的直觉是其他人陷入困境时的出路,黑板上的工作清楚显示三位教授联合自己的才能,以获得一个超级头脑,没有一个想要压倒对方。

这就是团队研究的真正精神,马龙很高兴能成为其中的一部分。

当真生子和小林到达时,他还在看黑板。他们用日语绘声绘色地说着,对马龙来说完全听不懂。但从声音和手势来看,他似乎明白真生子要不惜一切代价去做某事,而小林则试图劝阻她。

看到他时,他们停止争论。

“哦,嗨,马龙君。”小林问候。“嗯,你带来了第二台机器的材料吗。我们现在可以开始制作了。稍后继续进行实验。”有所强调地说完了,直视着马龙的眼睛,重点指出‘稍后’。

女孩做了个鬼脸,去拿她的讲义,里面包含了机器的设计。

马龙采购了各种类型的电缆,螺钉,螺母及许多不同的安装配件,然后在柜台上摆开了必要的工具:钳子,螺丝刀,剪刀,刀具,还有电钻。

他和小林开始为支撑板钻孔,而真生子给出了尺寸上的指导。然后他们安装形成设备骨架的支柱。将一些组件连接到柱子上,并将其固定到板上的接线盒。他们非常小心地准备了螺线管,螺线管与由两个相对的板组成的电容形成了谐振电路。电容的间距通过千分尺螺丝调节,调到三毫米,这是原始机器的电容校准值。

每个阶段的组装完成之后,真生子检查所有的连接和校正是否与设计完全一致。

然后他们在支撑板上安装高压变压器,并将其连接到接线盒和螺线管。

在实验期间变化的参数作用于变压器产生的电压,电流和波形,因此需要通过通信电缆与计算机连接。

在固定两个电离栅格的支撑架时,德鲁到了,紧随其后的是诺瓦克,舒尔茨和卡马兰达。

“我看你们已经做出来了。 恭喜!”德鲁看到工作进展时说。他拿起一个盒子交给马龙。这是今天早上我做的部件,不过仍然缺少点A板和次级板。”他不确定地看着小林。

日本人严肃地回看着他。

“两台机器必须完全相同,德鲁君。”他重申道。“如果它的性能与原始机器相同,那么我们将会知道交换效应是一个科学事实,可重现和可重用,否则您将需要忘记到目前为止所做的一切。”

挪威人,印度人和德国人已经在黑板旁,都集中在一个特定的方程上。

德鲁明白事已至此,他别无选择。

他到机械工作台准备那两块板。

当把它们交给小林和他的同伴时,他看到一切都已就绪。真生子正在指导马龙调节微米


级的间距。

“再来一点···再···不,过了!”日本人用数字千分尺测量电离栅格之间的距离。 “稍微返回一点···稍微···再来···再来一点! 只是一点点,只要···小心···停!”

马龙立即从微调上撤回了他的手,不再碰触。

真生子站起来,深呼吸,然后靠在柜台上重复调节,使其与设计一致。

“四百三十微米。完美。固定螺钉。”

马龙伸开又合上几次手指,以放松紧张的肌肉,然后慢慢地靠近千分尺螺丝,摒住呼吸,不要引起手上任何不必要的动作。以最大的小心拧紧螺丝的同心环。然后他回头看了看真生子。

日本人没有从千分尺那里移开眼睛那怕一会儿。

“好了。”她严肃地看着仪表显示说道。

然后看着德鲁。

“依我们的判断,”她重新看着小林,他点了点头,“这个调节可能是设计中最关键的。激活交换产生能量期间,出现特殊的电离场,触发对周围空间的连带影响,这与点A板耦合,主级板和次级板,并以某种方式触发交换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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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微米是毫米的一小份。 1微米= 0.001毫米。 1毫米= 1000微米。

“计算机指示高压变压器产生周期为半秒钟的能量脉冲。”小林继续说。 “我们已经观察到,改变时间参数对操作几乎没有影响。始终以相同的方式产生效果,条件是周期至少为十分之二秒。大于此阈值不会显示交换结果的变化。 我们认为当设置为最小周期时,栅格电离场达到最佳强度,K22 设为1123,08V栅格距离设为437微米。其他系统设置会改变交换的大小和形状,把次级板移到本实验室后,目的地坐标新点B需要重新开始实验。”

“好吧。”德鲁严肃地点点头。“我们继续。”

他们安装了板A和A2,次级板被称为A2,而真生子检查了所有的连接和设置。

马龙在计算机前坐下来,启动了所需的程序,并尝试与变压器通信。它工作得很好,然后转向其他人,一副询问的样子。

德鲁如坐针毡。测试第二台机器 一切都准备好了,但他真的害怕交换可能发生在一个人的体内。这将是一场灾难,是他职业生涯和科学未来的悲剧。更别说受害者,和真理。

小林看着他,就像武士看着一个为了荣誉自杀而犹豫的同伴。德鲁感到朋友的蔑视,但他不能克制。他不是为自己一个人担心,而是为所有其他人害怕。

真生子将拳头叉腰,歪着脑袋,开始侧身看他,有些懊恼,等待着。

马龙紧张地看着他。

德鲁有些犹豫,不确定,但终于决定了。

“好吧。”坚决地说道,“ 我们来试试吧。”

真生子走到电脑前,意味深长地看着马龙。他心领神会,马上站了起来,甚至有些为失去这个责任而轻松。

“一个样品,谢谢。”干巴巴的声音说,就像鞭打富士山顶的冷风。

德鲁看看四周,然后选了一个小玻璃棱镜,并放置在主级板上。

真生子看着小林,他最后一次观察设备,确保一切正常,然后点点头。

日本人将手指靠近开关,目光转移到样品上,试图按下按钮,这时诺瓦克的一声尖叫声立即阻止了她。

“停!”她尖叫着跑向柜台,紧随其后的是舒尔茨和卡马兰达。

“不要激活机器! 停下来。”她激动地命令道。

真生子把手从键盘上移开,带着恨意瞧着诺瓦克。

“我们弄明白了坐标的问题。”挪威人继续说道。根据一个数学函数,这将与主级和次级板之间的距离直接相关,随后再仔细讨论,但问题是我们认为这与普朗克长度


有特殊的关系。

德鲁惊讶地看着她。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的一些不祥的参数会影响到目的地坐标,但是如果它们被设置为非常准确的值,并且根据定义巧到好处地组合起来。”诺瓦克洋洋得意地宣布。“直到今天早上目标区一直固定在布莱斯教授的办公室,仅仅是由于A点和楼上的次级板之间的距离没有被适当的参数组合所修改。您安装新的小型次级板后实验可以起效,只是板之间的距离缩小,交换的目的地也相应接近。 我们得出一个可以解释这个行为的近似函数。对所有人来说幸运的是,在实验中您还没有找到关键组合。有三个参数,K9,K14和R11,三元组。点B的变动仅与板A和板A2之间的距离相关,被刚刚提到的函数校正,可以是任意空间的位置。当我说任意的时候,意思是‘任何地方’。”卡马兰达和舒尔茨用力点头。

“您是说···”德鲁结结巴巴地问。

“我的意思是,亲爱的德鲁教授,通过设置三元组,我们可以把B点放在已知宇宙的任何位置。”诺瓦克说完了,神情昂扬,目光炯炯。

德鲁面有紫色,在科学家的解释中,他一直摒住呼吸,现在有些缺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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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普朗克长度等于1.616199(97)x 10 ^ -35米,是自然界中最小的可测量长度。据信达到这个数量级时时空可能具有泡沫结构,或者可能是离散的,这意味着它们将超越连续体的概念。

马龙为他刚刚听到的直冒冷汗,小林和真生子咧嘴一笑,好像满意。谁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普朗克长度的导入使得点B的位置方程具有离散性。”舒尔兹解释说。 这意味着,例如,我们可以把B点放在木星的表面上,这个坐标是北纬30度,东经125度,而不是前方,后方,上方或下方的某个地方。最近的其他目的地可能有五百公里远。这是一个例子,注意,因为我们还没有获得实际数字,还有必要继续实验。“

“那么···”德鲁想说。

“那么···”卡马兰达接着说。“哪怕你刚刚建造的机器只有非常小的变动或调整,目的地将偏移得超乎我们的想象。据我们刚刚发现的函数,B点不是在被毁掉的水桶区域,而是在其他地方,并且偏移量将与普朗克长度成正比。”

“机器是一样的!”真生子狠狠地说,但小林按着她的手臂令其镇定。

“电离栅格间隙


为437微米。”日本人说道。“用于校准间隙的千分尺具有微米级的分辨率,因此精确值可以在436.5至437.4微米之间


。 假设间隙实际上等于436.9微米。B点会在哪里?”

诺瓦克,卡马兰达和舒尔茨走近黑板,擦除了一个不重要的区域,并根据提供的实际数据导入函数。方程很复杂,花费了几分钟,然后舒尔茨写下了结果,三人回到柜台。

“假设没有耦合,”德国人说道,“参数保持不变,点B离开水桶区大约18.6米。方向还不知道在哪,不过想象一个半径为18.6米的球体,水桶为其中心。 那么,新的点B将可能位于球体表面的任何一点。”

德鲁望着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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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原文为英文gap,即间隙,同一类型的两个对象之间的距离。 广泛应用于科技术语,俗语中也用(例如:代沟)。

15 根据给定分辨率进行测量的标准近似。

现在天已黑暗,几乎没有人在大学实验室附近走动。在较高的楼层,可能已经没有人了,相邻的房间也是如此。而且虚构球体的表面也深入了地下。那里可能有天然气管道?也可能什么都没有。一股气馁和无奈之情油然而生,胸口沉闷,如压巨石。他走到门口,打开门,将自己浸入曼切斯特的夜色。深呼一口气,如此反复,而其他人则从里面张望他。

他会请示麦金塔克批准进行这样的实验? 不,苏格兰人会嘲笑他,自己惹的事,却无力控制。

他必须承担责任,不能回避风险。

他回来,转向舒尔茨。

“在电离栅格间隙为436.5微米的情况下,假想球体的半径是多少? 以及437.4时的呢?”

“第一种情况下约62公里,第二种情况下有15公里。”他们已经计算出,料想到。“如果间隙是436.99,球体的半径将会是几米,与我们的身体相交。”然后舒尔茨补充说。

德鲁的眼睛睁大了一秒钟,然后陷入了木僵。

他如何能在误差如此大的情况下实验?

他不能。 同时他也别无选择。

“我们来吧。”他用一个沉重的声音说道。低头弯下腰,空空地望着地面。

所有人都围绕在第二台机器的柜台周围。 诺瓦克直冒冷汗,而马龙稍微远离一些,好像那样会在某种程度上保护他。

真生子再次检查整个系统,然后毅然按下按钮。

一团红色的粘稠物出现在玻璃棱镜的地方,并开始慢慢地往盘子下流淌。

扑通。

扑通

几乎所有人都变得惨白。

德鲁原地呕吐,然后跪倒在自己的呕吐物上。

诺瓦克双腿失灵,抱着附近的架子,脸色苍白如灰。

卡马兰达和舒尔茨石化一般,而日本人甚至没有眨一下眼。

马龙瞠目结舌,惊慌失措。

几秒钟之后,看着红色的物质他注意到了一些东西。

他走过去看得更清一些。

糊状物中果然有一些东西。

他拿了一把镊子,非常小心地插入其中。

犹豫了一会儿,然后他夹起一个坚实的部分。

小心翼翼地抽出镊子并将样品放在柜台上。

其他人出神地看着他的动作,除了仍然跪着的德鲁,扭作一团。

马龙端详了这个物体几秒钟,然后拿起一个玻璃瓶子,从附近的水龙头灌满水。

用镊子将样品浸在水中,夹住它。 摇了几次洗净,瓶里的水变红了。

慢慢地,他提起镊子取出干净的样品。

脸上露出微笑,然后一声如释重负的叹息。

“教授。”他叫道,“德鲁教授···”

德鲁摇摇头,转过肩膀,仿佛不想知道。

“教授。”马龙再叫。“教授,没事了,来看一下。”

德鲁吃力地起身,极其不情愿,勉强地靠近柜台。

他所看到的让他无语。

马龙用镊子拿着一块红色的塑料,其上附着一个印有标签的纸条。

“这是每天涂在我的牛排上的番茄酱。”他解释说。“大学的食堂直接从意大利购买,由一名工匠生产,并且储存在这里以东约二十米处的冰箱里。”

“这非常棒,您知道吗?”马龙继续说道。“这是用牛至调味,我最喜欢的香料。“


第十二章



真生子返回她的住处,走过学校的大道,维多利亚风格的路灯发出微光将其勉强照亮。一天之后,晚上的空气清新而活泼。

她累了,但同时又对所取得的成果感到兴奋。

难以置信,一天之内他们可以制造出第二台机器并将其投入运行,而且这个现象的理论也初现端倪。德鲁选对了他的团队,这些明星的联盟已经取得了出色的成绩。

她很高兴小林带上了自己。她知道自己为研究做出了宝贵的贡献,这令她感到自豪。毕竟,她成功校准了电离栅格的间隙,只有0.1微米的误差,非常小,因为她用的是一个分辨率为1微米的千分尺。

她到了门口,这个建筑的侧翼很偏僻。扭动钥匙将锁打开,正要朝里面迈出第一步时,一阵急速的踏踏声令她快速转过身去。

从黑暗中走出诺瓦克,双目充满怒火来到她面前。

“山崎小姐!”她粗鲁地喊住她。“今天你敢如此对我说话?你只是一个学生!”又向前迅猛迈了一步,越过了门槛。

“在我教学的这几年中,我从未见过像你这般张狂的人!”,轻蔑地继续说。“也许在你吃米饭的国家人们习惯了面对一条鱼,但在西方这里啊···!”

“真生子一只手啪地打向她的嘴,捂得结结实实。另一只手抓住她的右手腕,而眼睛直直地盯着挪威人的。睁得硕大不眨一下,黑色的瞳孔出奇地放大,辐射出催眠的射线直达诺瓦克的眼中,她逐渐瘫痪下来。

用一只脚踢了一下门,关上,然后,一直盯着挪威人,慢慢地把她的手从嘴上取下来。

诺瓦克一动不动,嘴唇微张,眼睛睁大。

真生子慢慢地从她肩上取下包,然后缓缓地把她的左手腕和已经握住的右手腕交叉,紧紧地把它们扣在一起。

眼睛一下也没有移开,用腾出的手伸进附近小桌上的一个编织袋,摸出一卷麻绳。试探到一头,捏住它往下一抖,灵巧地展开线卷。

慢慢地在她的一只手腕上绕了几圈绳子,然后过去缠另一只,甚至在交叉的双腕上也绑上几圈,最后以双结收紧。

诺瓦克没有动弹一下。

真生子拉了一下绳子,以便让挪威人的手腕紧绷,抬起到腹部的高度。

稍微弯曲膝盖,另一只手拿起线卷,然后眼睛一眨,瞄准目标,娴熟地将其抛到一只铸铁粗钩上。那只铁钩从天花板伸出,上面挂着一盏古朴的吊灯。

捡起坠落到附近的线卷,她抓紧绳子的一端,双手开始慢慢拉,将诺瓦克的手腕向上吊起。

她继续往上拉,一下又一下,直到挪威人的手臂高过头顶,开始伸展。诺瓦克发出一声窒息的呻吟,但立即停止,望着前方,眼睛无比空洞。

真生子再拉,缓慢但坚定。现在伸直的手臂已至最大限度,开始拎起身体的重量。诺瓦克轻轻地呻吟,不停歇,而前额已是汗珠成串。

真生子再拉一点,直到挪威人的脚底相对于地板抬起至大约六十度的夹角。 然后将绳子松着的那端绑在厨房水槽旁边从墙壁突出的巨大毛巾架上。

从编织袋取出较短的绳子,绑紧诺瓦克的脚踝,一个贴着另一个,然后她站起来观察自己的作品。

诺瓦克从天花板上垂下来,绷紧,竖直,脚趾勉强撑地。

不再呻吟。她现在呼吸缓慢,声音粗重,而全身肌肉紧张被汗水湿润着。

衬衫从裙子里跑了出来,露出一部分汗湿的腹部。

‘不错。’真生子夸奖自己。

她锁上前门,脱下夹克和鞋子,进了浴室,然后准备了一杯日本茶。津津有味嚼起她的饼干,最后躺在一张扶手椅上,拿起一本小说。这是漫长的一天,累了,觉得需要放松。书中主角的爱情故事将她带入一个幻想的世界,但非常逼真;日本人对微观,细节和更深层次的内省有特别的敏感性。

尤其是女人,更能注意情节的连续性,更能深刻地融入情景。绿是一个文学系女生爱上了昇,一个年轻的渔夫,他生活在百余公里外一个沿海的渔村。

一年前他们在公园相遇,正值樱花


盛开时节,然后疯狂地相爱了。她的所有想法也是他的全部观念;发现彼此心灵相通,就像一个人,不可分割。然而昇有一个艰苦的工作。晚上他要和同伴一起乘船出海打鱼,大海常常是无情的。一次其中一个男孩落水了。他在黑暗中叫喊,但人们看不见他。大家朝着声音扔出了几个浮圈,但一声接一声的叫喊越来越远。直至寂静。只剩冷漠无情的海浪拍打在船侧,和那沉入黑暗海洋的渔网。



“你和我们一起,龙,

你和我们在一起。

每天晚上,我们都会到黑色的大海,

我们知道,你会在那里等待我们

用你坚实的臂膀。

在如同泡沫一样上下翻滚的船上

而在我们身边,你与我们一起拉网,

当夜晚流逝,

而你的眼睛,你的微笑

让我们勇于面对风暴。“



————————

16 日本人每年都会庆祝樱花盛开,在其文化中这被视为非常重要的时刻。这是一个非常美好的盛事,有专人负责预测开花的确切日子,让人们可以及时到公园赏花。

昇为他失去的朋友写下这首挽歌,并且在给绿的一封信件中提到了他。她为他哭泣,也为龙哭泣,虽然她从来都不认识龙。昇是一名诗人,灵魂温柔而敏感,但他所过的生活,无法令他施展应有的才华。

即使她再哭泣,一个富裕家庭的女儿,有机会学习和旅行,也不得不隐藏与他的关系,因为父母永远不会接受她嫁给一个贫穷的渔民。昇没有家庭;他一出生便被遗弃,从一个孤儿院辗转到另一个孤儿院,直到他足够大可以自己工作。他所在的村庄以捕鱼为生,因此渔夫是注定的命运。他不能给她打电话,因为她父母会发现一切。他写信给一个同学,他帮他转交,然后再将回信寄给他。

他们初见的那一天,公园里,一只麻雀在附近徘徊,啄着地面,不时地看着他们。绿现在相信这只鸟是他们的信使。每天晚上在花园里,去见她最亲近的鸟儿,和它说话,告诉它对昇说些什么,听它叽叽喳喳,认为其中承载着远方男孩的消息。夜里,她起来,轻轻地打开窗,以免发出声音,让自己被海上吹来的风包围,同样的风,摇晃着她心上人的头发和帆船,就在此时此刻。

‘啊,绿,绿,’真生子想到,‘多么浪漫。多么悲伤。’

她瞥了一眼挪威女人看看她怎么样了。

可以说,还不错。她闭着眼睛,呼吸匀称,不再气喘吁吁。已经适应了这个姿势。时不时稍微移动脚趾来调整不稳定的平衡。她这般已经半小时了。

‘来吧,我们打发这个外人


睡觉。’ 她对自己说,‘是时候了。’

她放下书,悄悄地接近诺瓦克。她似乎什么也没感觉到。

真生子双手握住伸展的绳子,在自毛巾架向吊钩爬升的位置,拉紧几厘米。 挪威人很快睁开眼睛,用鼻音呻吟着。她的喉咙干燥有了一会儿。

她将绳子牵引了约二十秒钟,然后慢慢放下。诺瓦克用嘴巴中大声喘气,她的脑袋向前晃荡,从右向左移动,抬起并再次放下。



————————

17 原文为日语 gaijin :外人。字面意思上,外面的人。日本人用这个词来藐称外国人。

真生子在挪威人后面放了一把椅子,然后从毛巾架上解开绳子,一次只放一点。当诺瓦克下降后,将其推到椅子上坐下。真生子最终松开了绳子,诺瓦克在椅子上躺下,双手绑着放在膝盖上,脚踝捆在一起两条腿弯曲倒向一边,脑袋仰在靠背上。

真生子倒满了一杯水,用手轻轻地抬起她的头来,令其小口喝了一些。放下杯子,解开她的脚踝,然后解开手腕上的双结,放松所有的绳圈,解开她。

红色的绳痕又深又暗。真生子开始按摩她的手腕轻柔而体贴。开始时,挪威人呻吟了一阵,然后平静下来,感到血液循环逐渐恢复。真生子继续按摩约一分钟,然后捏着她的手腕将她拉起来。拿起钱包放在肩上。一只手轻轻地扶住诺瓦克的手,她感激的表情中透露着明显的内心矛盾。

真生子直视她的眼睛。

“去睡觉,诺瓦克。”

“我···”挪威人试着说话,吞吞吐吐。

“去睡觉,诺瓦克。”真生子重复,收回她的手,打开门。

诺瓦克站了一会儿,拿不定注意,然后慢慢走到门口,把手放在门框上,回头再次看着真生子。

日本人脸上的表情难以捉摸。

挪威人转身,用迟疑的步子勉强向自己的住处走去,就在前面不远处。


第十三章



“你怎么晒黑了?”看到进了屋的哥哥时,季莫丽娜大声喊道。

德鲁那天晚上第一次打量自己。

经历第二台机器的测试,番茄酱事件过后,他把所有人都打发走,一个人清理了实验室地板上自己的呕吐物。他不能要求别人来做,甚至交给清洁工。 怎么才能解释这样的事情?在任何情况下,他都是一个失败的家伙。此外,这样做,没有人会窥探发生了什么。

最后,他发现自己的外套和衬衫粘上了淡黄绿色的东西。裤子的状况更加难以形容。膝盖以下覆盖着臭味和可恶的粘块,都是呕吐惹的祸。

德鲁一直注意不要太过分,但这就是结果。制作精良的黑色西服落得如此狼狈,他的妹妹,将会让他为此付出代价。

“我感冒了。我不舒服。我能做什么?”他撒了谎,试图自圆其说。

“真的吗?”这是妹妹明察秋毫的反应。“我刚给你整好了另一套衣服,今天中午什么也没说就留在了床上!”

德鲁畏缩。当然早上在爆炸中也毁了一套衣服。

责备的口气在增加。

“那只是灰尘和有点皱巴巴。只是说,因为···”

“洗好熨完夹克,裤子,衬衫和领带需要几个小时。你当然不明白,要不也不会再弄脏这一套!”用手指着他的鼻子说。

德鲁没有回答,直接去浴室换衣服。他脱掉了一切。把白色衬衫和内衣放在洗衣机里。从来没洗过,他试图定位:转动旋钮到棉花标志然后开始洗涤。他把夹克和裤子放进浴缸,淋浴把所有的呕吐物都洗掉了。他用冷水,因为据他所知,这样不会缩水。希望自己做对了。他把所有的东西都放在浴室里,洗了个澡,然后走进卧室穿上睡衣。这时他突然想到。洗涤剂!放洗涤剂。他跑到浴室,但已经太晚了。季莫丽娜在那里,看着洗衣机的窗口,摇头。她直起身来,看着他很是同情,继续摇头。

“莱斯特,去睡觉吧。让我来。”她无奈地说。

德鲁叹了口气,回到房间。

季莫丽娜要是知道那天在实验室发生了什么的话!昏厥,爆炸,恐怖和震撼。但科学的胜利!迈向人类历史新纪元的决定性一步。他知道自己是一个理想主义者,但他内心深处感到自己正在走向成功,而这些事件与期待已久的惊人成果相比,是微不足道的。

他躺在床上。

听到浴室里季莫丽娜正在用刷子刷衣服,彻底清洗。是的,有必要这样做。但是他,知道什么呢?他想到物理,思想的层次,心灵的征服,第二天会议的的研究点···

他睡着了,亮着灯。

梦中,他在一个黄色的房间里,马上又到一个红色的房间里,然后再次变成黄色,然后是红色,突然间从一个到另一个,没有任何可察觉的过渡,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直到他开始回头,没有看到任何东西。 在背景中,听到一阵激动的嗓音混合在水声中狂热地说话,但他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他就是那种颜色和声音漩涡中的囚徒,不知所措,无法思考或采取任何行动,然后突然醒来。

闹钟响起来,小锤奋力敲打着铜铃,甚至惊动到床头柜,多亏了这及时的振动。

德鲁突然坐起身来,湿透了汗水,心烦意乱,完全迷失了方向。他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喘不过气来,挥舞着手臂。然而,几秒钟后,他开始恢复意识;摇摇脑袋清醒大脑,转身看着闹钟。伸手,他已经到了桌子的边缘,快要掉下床去。抓住的正是时候,按下铃铛的静音按钮。坐在床上,闹钟停在他的怀里几分钟,还是昏昏沉沉的,然后把它放在桌子上,站了起来。现在是七点半;会议在九点钟开始,然后去洗澡冷静一下,洗掉所有的汗水,做了一顿很好的早餐,出门了。幸运的是季莫丽娜已经在房子后面的花园里浇花,所以出来之前他成功避免了被拦截。逃脱了另一次教训。



他们都在那里,在实验室,包括麦金塔克。

“什么情况?”校长询问道。

德鲁接话,很有自信。

“校长,说得轻一点。昨天我的同事们”一挥手臂包括了其他所有的科学家,甚至马龙,“已经,在一天之内,推导出该现象的基本理论,建立第二台样机,并进行大量的交换实验取得圆满成功。”

麦金塔克很动容。

“那么,什么时候这种机器可以开始实用化。”

“我们正处于基础理论的研究阶段,需要改进。”德鲁指出。“用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设计,然后建造一个更大的机器。”

舒尔茨和卡马兰达面面相觑,神情严峻,但是麦金塔克没有注意到他们。

“好。谢谢你们。德鲁,我回办公室。等待消息。”

“呃,等等,麦金塔克。”德鲁拦住了他。

校长已经到了门口,转身诧异。

“在一个实验中,我们昨天随机地从附近的食堂仓库里弄出一瓶番茄酱的一部分。”德鲁解释说。“有必要在任何人注意到之前清除所剩下的瓶子,否则就得面对问题。”

“就这些吗?”校长发笑。他打了内部电话,叫他的秘书。

“沃茨小姐,是我,早上好,您能现在把食堂仓库钥匙给我吗?我在仓库门前,谢谢。对。再次感谢。”

他看着马龙。

“···马龙!”犹豫了一会儿之后校长叫他的名字。

马龙立即意识到在叫自己,自豪的是校长记得他的名字。

“跟我来!”亲切地命令他。

他们出去走到食堂前面。几分钟后,一名服务员骑自行车来了,递给校长要的钥匙,然后就像他来时那般快速离开了。

麦金塔克把钥匙放在马龙的手中。“打开,拿走你要拿的,再小心关好,然后立即把钥匙交给我的秘书。清楚了吗?”

“当然。谢谢您,麦金塔克校长。”

校长向他致意,然后去了他的办公室,哼着。

马龙进来,立即找到了盛番茄酱的托盘。幸运的是,损坏的瓶子很容易取出。他将其拿了下来,发现被转移的棱镜在酱汁里。用随身携带的纸巾好好清理一下,然后拿起瓶子关上门,并归还钥匙。太糟糕了,浪费番茄酱,他对自己说。它们如此之棒。



回到实验室看到那里的气氛相当阴沉。

“问题在这里。”舒尔茨说,指着黑板。“转换三元组显示完全由参数K9,K14和R11定义,但是控制它的函数清楚地表明交换所需的能量随着距离立方的增加而增加。”

“看到了。”德鲁确认,观察着函数。“你已经计算了一些实例?”

“我和卡马兰达一直没睡直到早上两点,想找到这个系统的的漏洞,但我们还没有成功。现在交换100公里需要64千瓦,这个数量并不多,但要交换200公里就需要512千瓦,这是一般制造工厂使用的能源。”

“1000公里,需要64兆瓦


。”卡马兰达继续说。“这得需要一个小型电厂。”

“这就是为什么系统交换发生在很短的距离时就像什么也不需要。距离这里300米,布莱斯教授的办公室需要···只有2毫瓦。”德鲁在黑板上写着快速计算。“小于点亮LED所需的能量。”

“这种功能适用于近距离应用,比如诊断或治疗。”布莱斯说道。

“是。”德鲁同意。“可是远距离是遥不可及的。想象一下,探索宇宙。”

他叹了口气,双臂垂到两边。麦金塔克会很高兴,无论如何,即使是唯一的诊疗应用也将带来滚滚财源,但他是一个物理学家,他的同事们,最初以为在整个宇宙的门前开辟了一条道路。到现在为止,他都憧憬着开启了难以想象的探索之旅,可现在他只能困在地球上。

他不能接受。必须还有另一个解决方案。

“我们才刚刚开始。”他说。“如果我们努力工作,也许会发现一些因素,消除这一限制。”

“我们已经在做了。”诺瓦克干巴巴地说。

布莱斯注意到挪威人那天穿着长袖衬衫,袖口精心扣着。

“奇怪。”她想。“昨天还是短袖。习惯于在寒冷的气候中,英格兰三月份应该对她温暖才对。奇怪,为什么换了。”一个女人不禁要注意到这些细节。

真生子无所事事地盯着黑板,手臂交叉着。

小林第N次研究了讲义,偶尔在纸上进行一些计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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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卡马兰达和舒尔茨计算功率的方程式是:P =(d / 25)^ 3其中P是以kW为单位的功率,d是以km为单位的距离。为了想要验证计算的读者的方便,该方程以简化的形式显示。 显然,写在黑板上的那些真实的方程更加复杂。

“不如我们加深生物形态的理论实验?”马龙建议道。

德鲁看着布莱斯教授。

“让我们从蔬菜开始吧。”她点点头。“我去采购样品。”然后离开了。

“还有,我要借一个更精确的测微仪。我们需要校准第二台机器。”德鲁说着去了测量实验室。

马龙开始料理第一台机器,而两位日本人则照顾第二台。在等待新的测量仪器时,他们用自己的语言争论着一些技术细节。

布莱斯半个小时之后,在第一台机器的A板上放置了一片绿色沙拉。

他们激活了按钮,叶子出现在曾经的水桶位置。生物学家用一台便携式显微镜将其检查了一下。几分钟后,从目镜抬起她的眼睛。

“看起来很完好。叶脉,气孔,细胞。根据我看到的,似乎还可以。”

德鲁满意地点点头。

他们尝试了花朵,块茎,真菌,还有一个装着盆景的小瓶子。

转移后,所有样品平安无恙。

同时,真生子使用最精确的仪表调整了第二台机器的间隙。

他们将一个豆荚放在第二台机器的盘子上,激活了按钮。豆子重新出现在水桶区左边三米处左右,正好是这两台机器之间的确切距离。

布莱斯快速检测豆粒,确认完好。

“该肉了。”她宣布。

已经带来了。

从高温隔热袋中取出一只牛排。

马龙贪婪地望着它:早晨十一点,已经饿了。

布莱斯教授看着他,狡猾地微笑,掏出空了的钱包,放在他面前。他很配合这个笑话,眨眨眼睛假装失望。

布莱斯从实验室的角落拿来一把刀,切一块正方形的牛排,边长约四厘米。 厚度约为八毫米。

用第二台机器转移,显微镜检查显示它是好的。

马龙品尝。

“味道正如我想的。一点不差。我要说的是转移不会用任何方式改变任何东西。”

“应该就这样,按照理论,机器直接交换两个空间,无论其内容是什么。”德鲁说。“您看怎么样,我们来试一下动物形式?”他问布莱斯。

教授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决定。

“好吧,我们试试看。我们应该对已经转移的样品进行分子生物学分析,以便绝对安全,但到目前为止,获得的结果证实了空间交换理论。”

她又想了一会儿。

“对于生物伦理问题,我们从没有神经系统的生命形式开始。如果出现问题,至少他们不会受苦。午饭后见。”然后离开了。

德鲁和其他人专注于理论,寻求能量问题的解决方案。

“我们一定错过了什么东西。”舒尔茨说。“ 从我们现在为止所知道的,激活的机器在点A和点B指向的空间体积之间创建一个超维度连接器。连接器在普朗克时间


内持续,并且在两个空间之间进行交换。”

“如果真的是超维的,那么我们就扭曲了非常密集的维度。”小林接着说。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随着距离的增加需要这样高的功率。”

“似乎如此。”舒尔茨同意了。



————————

19 再次提到普朗克,普朗克时间是光在真空中行进普朗克长度所需的时间(见上文)。 它等于5.39106(32)x 10 ^ -44秒。 根据现在的理论,这是自然界中最短的时间。

“我们来视觉化一下,也许会有所帮助。”卡马兰达说。教授般的语调,就好像他在给学生讲课。“我们都生活在一个自认为三维的空间,具有长度,宽度和高度的已知尺度。但是我们知道,重力会扭曲空间,这已经使我们陷入困境,因为我们无法设想这样的情况。那么我们使用蹦床的经典相似性来类比,其中弹性表面,地毯,代表三维空间。如果我们在地毯上放物体,地毯将会在物体本身的重量下产生变形。物体越重变形越大,即地毯的弯曲。我们不说重量而说质量,质量是独立于重力的,而且产生重力。因此,我们看到质量越大变形越大。如果在地毯上放入第二个物体,小于第一个物体,它将滚向变形的地方,从而接近更大质量的物体。这种行为被定义为重力。实际上较小的质量也能扭曲空间,然后对更大的物体施加引力,不过程度较小。以二维蹦床的类比,我们可以理解由于重力引起的空间变形概念;它使地毯在垂直于垫子平面的方向上变形,实际上增加了其几何维度。假设现在,我们将蹦床放在凝胶板上,我们知道这是一种坚实的弹性胶体,可任意变形。我们正在试验的机器存在于由蹦床表示的三维空间中,并且显然当其被激活时直接联通凝胶板,这代表另外的维度;凝结,使凝胶的一部分变形,产生通道,即连接器,其端部附着到蹦床,即正常空间,并且在它们之间交换与其连接的空间部分。交换后,连接器溶解,凝胶恢复正常状态。”

卡马兰达在长时间解释后暂停,然后继续推理。

“显然,凝胶非常稠,所以需要大量的能量来凝结。由于某些原因,我们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连接器只在普朗克时间内持续,尽管能量持续比那个时间长得多。我们保持半秒钟,是吗?”他问,转向小林,小林点点头。

“一定有一些东西阻止连接器的持续存在超过普朗克时间。 如果一直持续下去,会发生什么? 两个交换的空间也许会再次交换回来? 它会引发两个空间的连续振荡交换吗? 我不认为这是空间几何的问题。简单地说,通过关闭机器两个空间将会处于其最后的配置中。然而,如果连接器的持续时间比普朗克时间长,可能会表现出一个悖论,我无法想象的时间特征,以及一些未知自然法则的干预来防止它出现。”

他们都沉默了,冥想印度人的数学概念。

几分钟后,诺瓦克突然站起来,脸色苍白。

“天啊!”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大家都吃惊地看着她。

“没有悖论。”继续低沉地说。“有违反!”

她走到黑板前,擦掉了一部分方程,好奇的人会发现,好像他们是乱画一通恶作剧的学生。她画了卡马兰达的蹦床,四分之三可见,和一个风格化的管子从底部将地毯的两点连接起来。

“这是连接器,正如我们所说的那样。”指着管子。“它刚刚生成,交换就开始了。我们在这个过程点的时间是0。空间体积的一部分进入连接器,如何和以什么形式我们还不知道,但开始向相反的一端行进。同时,空间B的体积从它的那一端做着同样的事情并且开始向连接器的相对输出端行进。它们花了普朗克时间,两个空间到达目的地,从连接器出来,并将自己定位在以前由另一个空间占据的位置。现在是时间1,过程完成。”

她为达到着重效果而暂停了一会儿。

“但是在时间0和时间1之间,”提高声音说道,“什么是代替在连接器中行进的空间?”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尖叫了。

有一会儿,时间似乎停止了。

“不···”卡马兰达目光呆滞。

“是的,是的!”她大声喊道。更凶猛了!

德鲁的头发根都站了起来。

小林张开嘴,他的下巴要掉下来了。

舒尔茨的脸是一个僵硬的面具。完全丧失了表情。

马龙目视前方,好像他是不存在的。

只有真生子得意洋洋地看着诺瓦克,笑容诡异。

“虚无,你明白吗?”她说道,“也许这就是计算所产生的一切能量到底去哪了,从我们宇宙出来的能量改变了能量平衡。这违反了拉瓦锡公理:物质不能被创造,也无法被毁灭,只能被转移。也许这就是为什么连接器最长可以保持一个普朗克时间,因为否则没有什么能吸收他周围的所有能量。 如果我们给了它足够的时间,也许它会吸完整个宇宙的能量!”

实验室里死一般寂静。

如同最深刻的黑暗阴冷降临,冻结了他们的思想和意识。

诺瓦克仍然站在黑板附近,手中拿着粉笔。

过了整整一分钟,没有任何人动一下,然后小林上前拿起一根粉笔,在黑板的空白处做了一些计算。

“不。”最后说,“可能并非如此。“转换三元组的函数表明,功率仅随着距离立方的增加而增加,而不管交换空间的体积如何。因此,假设保持这个体积不变,那么这也将规定,当两个空间在行进到新的目的地期间虚无将吸收我们在实验中的能量。我不明白为什么增加交换距离并保持固定的体积时,虚无会增加其吸收能力。”

诺瓦克看着他睁大眼睛,拼命思考。

几秒钟后她明显颤抖起来,显得更加苍白。

“不···不···这是疯狂的,不可思议的。”结结巴巴地说。“ 不能。”

“什么,诺瓦克教授?”小林惊问。

诺瓦克指着在黑板上绘制的连接器。

其他人愣愣地看着她。

“你不明白吗?”她喊道。“我们正在变形的就是虚无本身!连接器形成在虚无中!由虚无构成!空间A进入虚无后出现在空间B的位置,而空间B以同样的方法代替空间A。”

这使听众完全不知所措。就好像是他们脚下的地球不存在了。好像所有的确定性,他们建立知识体系的所有基础突然被扫清了。

“但是如何···如何可以,存在的东西···”德鲁冒险说道,“···存在的东西···进入虚无,因此停止存在,又从虚无中重新出现,与初始物体具有相同的属性, 只是在不同的地方?”

诺瓦克手按额头,靠在黑板上。她看起来有些眩晕。真生子走上前,扶着手臂把她搀到最近的椅子上。然后给她端来一杯水,诺瓦克接过来,眼中很是感激。

“这是一个纯粹的哲学问题。”诺瓦克回答德鲁,当她喝过水后平静了些。 “或者说,如果我们没有见过操纵虚无的实验演示时,那将是一个纯粹的哲学问题。虚无不存在,甚至不能被定义,否则它的定义将使它不再虚无。我们正在操纵的, 我觉得正是这个。我想不到其他的解释。增加交换距离也增加了形成在虚无中,由虚无构成的连接器长度。显然虚无以最大的效率吸收了在场的能量,结果是连接器自己吞噬了所有的能量。增加连接器的长度也大大增加了为普朗克时间生成和维护所需的能量。连接器执行交换,是的,但当距离不可忽略时能量的代价是无如巨大的。”

再次沉默,但这次在德鲁,舒尔茨,卡马兰达,马龙和小林的脸上,可以清楚地看到他们对诺瓦克深刻洞察力的赏识。他们明白这个女人的心灵看到了他们看不到的东西,到了他们到不了的地方。与此同时,他们的脸上也露出被打败的绝望:以他们的见解,这原本被定义为不可逾越的障碍。

“真是疯狂···疯了···”舒尔茨喃喃自语,摇头否认。

如此过了几分钟,然后真生子静静地随便坐到柜台的角落处,靠近诺瓦克的座位。居高临下看着她,与她说话的语调很友好,令人称奇的是,刚才她甚至没有注意到她端来的那杯水。

“诺瓦克教授,您的理论表明,这个问题没有可行的解决办法,因为我们的宇宙是一个孤立的系统,机器在这个系统之外大量释放能量,改变了能量平衡。”

诺瓦克慢慢地点了点头。

“但是,如果不把我们的宇宙看作一个孤立的系统,而只是一个封闭


的系统,处于一个更大的系统之中,你不觉得这样可以更容易地研究当前的行为吗?”

诺瓦克瞪大眼睛望着真生子,惊讶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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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在热力学中,孤立系统不能与外界交换物质或能量,而封闭系统则可以。

没有人敢说话,这个假设太大了。

过了一会儿,舒尔茨站起来皱着眉头,走到黑板前,拿着笔和纸记下了所有重要的方程式,然后将其擦了个干净。

他用粉笔奋笔疾书,从热力学的基本方程开始,然后用这些理论的结果取代那些因子。

德鲁和马龙很快就在他身边帮忙,而后面的卡马兰达则小心地校正数学格式。小林全神贯注地盯着黑板,其上正在形成一个新的令人震撼的宇宙观念。

没有人看到,仍然坐在柜台上几米远的地方,真生子轻轻地将她的小手穿过诺瓦克的金发,抚摸着她。


第十四章



下午二点钟,布莱斯教授走进实验室,带着一个盒子,偶尔会从中传出突然的响声。

她立刻注意到没有人离开过那里,没有人去吃饭。黑板旁的人们改改方程修修图形。另一些人在柜台边,往本子上写着什么,用计算器进行计算。偶尔有人参考机器的讲义,得到一个数值,将其代回自己的公式,然后制定下一步。

布莱斯把盒子放在架子上,坐在角落里等着。这一定是一个关键阶段,她从同事们忙碌的节奏和因为极度集中并投入而憔悴的面孔中看得出。

卡马兰达在柜台边,爬在一张纸上。他完成了最后一步,并在等号之后写了结果。快速浏览推导过程,点了点头,然后站起来,拿着纸去找舒尔茨。

“熵为415 J / K


。”

舒尔茨把这个值代入了黑板上的函数。

“小林,您有能量吗?”

日本人就要解决一个比较复杂的问题。他举起手来表示等待片刻,同时在计算器中输入数值。他进行了最后一步计算,并将结果记下。仔细检查了一遍,觉得一切正常。

“163000 J


。”他宣布。

舒尔茨也插入了这个值,同时德鲁也交出了他和马龙的工作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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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热力学的熵表示系统的紊乱程度,单位为焦耳每开尔文度。

22 能量的单位为焦耳。

“考虑到一个围层厚度等于20亿光年,这是目前我们可以给你的最好近似值了。”

德国人在一个方程式中写入了这些数字,旁边是嵌套着同心圆球体的示意图。

诺瓦克与舒尔茨在黑板前,开始用新得到的数据展开方程。

真生子从柜台站起身,走近黑板一手拿讲义一手拿笔,指着讲义中的一个表格说:

“这里! 这是参数R6!”胜利地宣布。“应保持在190微伏以内。”

舒尔茨写了190 * 10


代替公式中的x并进行了计算。然后等待诺瓦克,很快她就算到了最后,得出了结果。舒尔茨立即将其用在一个新的方程式中。

他疯狂地忙活了几分钟,被同事们关注着。

到了最后一步时,犹豫了一下。

方程式现在精炼到只有几个因子,他几乎不敢走出最后一步得到结果。

他擦了擦带血丝的眼睛和黑眼圈,深吸了一口气,走向终点。

他站在那里看着写在等号右边的最后一个数,好像他真的看不清。

他不敢相信。

但确实如此。

诺瓦克点点头,卡马兰达和德鲁在她之后跟着点头。真生子和小林他们笑了笑,一会儿看看同事,一会儿看看黑板。马龙靠在柜台上,疲惫不堪。

“热力学系统结果是平衡的。”舒尔茨非常正式地宣布。“将宇宙看作封闭的热力学系统,放置在厚度为20亿光年的围层内, 并通过适当调整由山崎小姐鉴定的R6参数,我们可以校准转换三元组,以便在此地和已知宇宙中的任何地方之间交换空间,并以普朗克长度引入分辨率。交换体积导入方程式,与之前不同,现在在100亿光年的距离内交换一立方米所需的最大功率为5千兆瓦。当然,这是不小的能量,需要一个专用的发电厂,但显然是完全可行的。”

布莱斯凑上前去。

“我可以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们重新设置了宇宙的概念。”德鲁说,他的声音充满了感情。“交换机的特殊操作使我们发展了现今科学所依据的模式。从现在开始,要考虑的热力学系统将由厚厚的圈层组成,处于其中的是我们已知的宇宙。圈层和我们的宇宙可以双向交换能量,保持恒定的能量平衡。使用这种模型,能量守恒定律得到了尊重。在这个模型中,圈层是一个简单的比喻,用来处理整个系统的热力学问题,并使其有效。然而,从时空的角度来看,它不应该被认为是物理实体,比如壳的意思,因为它实际上与已知宇宙的时空组织维度层次相邻。这使机器的操作成为可能,因为我们宇宙的每个点都与圈层上的点相邻。因此,当机器被激活时,板A联通与其相邻的圈层的点,好像打开一扇门,并且产生我们称为连接器的传输通道,其另一端连在我们宇宙的另一点,由我们设定的参数决定。一个关键的参数,即R6,意味着空间A和B之间的交换可以通过可行的能量实现。”

生物学家只是泛泛理解德鲁的话,但这已经够了。重要的是它是有效的。

“我们应该给这个新模型起一个名字。”马龙说。

“对!”卡马兰达是数学模型的大师赞成道。“我建议简单地称之为系统。这容易记住,提起来也方便。”

“我同意。”德鲁回答。“你们说呢?”他问大家。

“我看行。”舒尔茨说,其余的人都点头赞成。

“很好。”德鲁说。“现在,大家吃饭!”亲切地宣布。

马龙最后一个离开。在门槛上,他转过身看黑板,计算能量的最终方程式本身就很漂亮。非常简洁,尽管耗费了可怕的工作量,其简化形式看起来像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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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这里给出了好奇的读者验证计算的方程式。






其中:

P =功率, 单位:瓦

d =交换距离, 单位:米

V =交易量, 单位:立方米



布莱斯已经吃过了,所以就留在实验室,批改一些在她包儿里的学生作业。

其他所有人都快步迈向大学的食堂,疲惫不堪,饿了。

进门看到几乎空荡荡的大厅时,马龙才想起没有及时去吃午饭,他没能见到夏琳。也许她会生气的,但他希望通过解释忙于他的‘微妙的实验’将能令自己过关。

食堂仍然提供了不错的选择,慷慨服务所有人。他们分布在几张桌子上,排遣一下大家经历了好几个小时的胳膊碰胳膊的紧张。大部分时间都在沉默中吃饭,偶尔交换几句关于天气的谈话,经典的放松话题不再劳神费心。

他们平静地吃完午餐,四点钟左右,然后懒洋洋地回到了实验室。他们已经彻底改变了科学,没有必要急着往前赶。

到达后发现布莱斯摇着头郁闷不已,在学生的作业上划着红线。

她转身看到进来的小组,马上在空中挥舞着本子。

“根据这名学生,水和15%氯化钠的溶液在常压下加热至38摄氏度会得到爆炸性混合物。他计算的反应产物如此错误,我不知道是否还能信任他,让他执行课程所需的剩余程序。我害怕他可以跟一个我所知道的人竞争,一个意外爆炸的专家。”对德鲁睁着眼睛。

物理学家骄傲地笑了起来,半躺在椅子上,手指交叉搁在他的肚子,看着布莱斯,表现出一片平和的内心。

“布莱斯教授,您的学生可能是一个被误解的天才,也许他必须走这条路来发现自己。”他机智地表示。

“是的,走···错路!”生物学家开玩笑。“耐心,这将意味着他要再花一个月的时间来为这个考试准备,祝他好运!”

“教授您带来了什么呢?”德鲁问。

“草履虫。”她说,从架子上取下盒子。“如您所知,它是单细胞动物并以细菌为食。我拿到这里的样品长度约为300微米,可以很容易被我带来的便携式显微镜观察到。”

她从盒子里拿出一个透明的小匣子。里面是一个含有水溶液的小框。

“这是一个浸渍在营养液中的单一试样。如果交换没有使其受到伤害,它会继续按照通常的方式进行摄养。”

她把盒子交给了他,德鲁看向小林。

日本人指着第二台机器,然后德鲁把样品放在那个板上。

他们清理出点B区域,并放置了一个由毛巾覆盖的凳子,欢迎来到的样品,并避免反弹而掉落到地面。

不改变任何参数,真生子激活了交换。

透明的小匣子如预料般出现在了那里。马龙把它取回来,交给布莱斯,她立刻将其放在显微镜下。

眯起眼睛在目镜上观察,并保持了几秒钟,然后她高兴起来。

“它在吃东西!很好!”再看,激动不已。“太棒了,等等···看起来有点儿,这应该是一个巧合!”等了几秒钟,让大家提心吊胆,然后惊呼“ 繁殖! 真棒,这是最明显的证据,交换一点也没影响它。自己看。”微笑着对德鲁说。

物理学家在显微镜下观察,调整焦距,最后在营养液中看到两只小的草履虫挥舞着鞭毛。

他把显微镜给了其他人,大家都急着看到第一个被机器转移的动物生命。

这是一项历史性的成就。

大家喜笑颜开,相互祝贺。

那一天将是人类历史上的一个里程碑。

“那里还有什么?”德鲁问。

布莱斯拿出一个装着蠕虫的小匣子,另一个匣子里面放着一只小青蛙,最后还有一个笼子,一只小仓鼠在草垫上跑来跑去。

“虫子!”布莱斯说着将匣子交给了德鲁,他看了一会儿粉色的环节动物快乐地扭来扭去。

“旅途愉快!”德鲁满怀信心祝愿蠕虫。

交换。

完美。

蠕虫到达目的地后与之前一样快乐,实验人员很宽慰。

到了现在,人们对机器和控制它的理论有了充分的信心,然后马上转向青蛙。

它安静地呆在自己的穿孔小匣里,顺利抵达B点,落到凳子上之后跳了一点重新调整姿势。布莱斯通过小孔给了它一只苍蝇,青蛙的舌头一抖将其捉住了,狼吞虎咽。

“胃口不错,小动物,嗯?”她俏皮地说。

“现在我们该哺乳动物了。”布莱斯郑重声明,将仓鼠笼高举在空中。“您来?”礼节性地问德鲁。

他直接指着板A请她去,布莱斯亲自把笼子放在上面。

真生子按下启动按钮。

笼子留在原地,仓鼠不见了,出现在B点落到毛巾上,从凳子上一跃而下飞奔到实验室对面的拐角。

“呀呀呀呀呀呀!”一声尖叫撕裂了空气,一个女孩从壁橱后面跳出来,冲向最近的椅子,跳到上面。她把手指放在嘴上继续尖叫。“啊啊啊啊啊啊!”

所有在场的人都对其感到震惊。

过了一会儿才作出反应。

“这是谁?”德鲁张开嘴问道。

仓鼠躲在壁橱里,看不见了,女孩才停止了尖叫。

“夏琳!”马龙喊道,完全惊呆了。

“谁?”德鲁说。

“嗯···夏琳。嗯···我的女朋友。”马龙说,尴尬得满脸通红。

“什么?”德鲁眯起眼睛凶巴巴的。“你的女朋友?”厉声说。

“哦,是的,我的女朋友。”,走到夏琳那里,帮她从椅子上下来。

她担心地望着仓鼠藏身的地方,疾步走向门口。

“您去哪里,小姐?”德鲁用响亮的声音喊道。

“我想马上离开这里!” 她回答说,挑衅地。

“现在不行!”德鲁阻止她,上前拦住门口。

马龙在旁边。 将手按在前额上,不停地摇头。大汗淋漓,不知道是否应该支持那一方,夏琳还是德鲁。他是一团糟,觉得责任在自己。

“德鲁教授。让我来给您说。”

德鲁不理他。

“您在这里干什么?”他严厉质问夏琳。

“我···”女孩开始说话,但马上就泄气脸红了。知道自己的举止不很得体。

“我只是想看看我的男朋友是怎么回事了。”真诚地说,还有几分苦涩。“这几天我看到他心不在焉,一会儿激动,一会儿发愁,我想他一定瞒着我什么,甚至还对我撒谎!”说完后,直视他的双眼。

马龙抬起眼睛,伸出双手,非常沮丧。

“我能告诉你什么?” 他试图解释。“我们在做实验。”

“您看到了什么,小姐?”德鲁突然打断他们,转向夏琳。

“我···”她开始犹豫,“我看到了,我看到了可以看到的。”

实验室的所有人都围成一圈看着她充满敌意,但马龙站在一旁,伤心。

“好了。”德鲁说,“现在事已至此。您从这一刻起就是这个研究团队的一员。我想您是个学生。专业是···?”

“心理学。”夏琳小心翼翼地回答。

“好吧,夏琳小姐,一个心理专业的学生。”德鲁看了一眼自己后面的门,确保是关着的。“今天,您在这里目睹了一个将材料从一个地方转移到另一个地方的系统,瞬间完成,绝对革命性的测试。鉴于您纯粹的人文学科,我认为不会感兴趣了解其中的科学含义,但如果认为合适,我将请马龙给您解释。这个现象是由您的男友偶然发现的,用了我意外建造的机器。您在这里看到的人,”指着在场的各位,“是我雇来了解机器的运行机制和其设计背后的理论。这已经完成了。今天,我们尝试了植物和动物生命的形式”,听到‘动物’这个词,夏琳紧张地窥探藏在壁橱里的仓鼠,“并得到了理论的坚实依据。您现在看到的是业界内最伟大的人物。让我来介绍,海德堡大学物理学家舒尔茨教授。”

夏琳与教授握手,而他报以坚定而真诚的答复。

“卡马兰达教授,数学家,来自赖普尔。小林教授,来自大阪的高能物理学家。”夏琳在每一次握手中都感到兴奋在她体内涌动,像泛滥中的一条河流。她似乎是在神明的面前。“奥斯陆大学物理学家诺瓦克教授。还有真生子小姐,小林教授的研究生。”

真生子用挑剔的眼光看着夏琳,然后回以温暖的握手。

“我们大学的生物学家布莱斯教授。”德鲁继续说,“我是您男朋友的导师物理学家莱斯特·德鲁教授。”

“我很荣幸能认识大家。”夏琳兴奋地说。“对不起,请原谅,我溜进实验室导致这些问题。但请理解,我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还有约书亚···我太鲁莽了。再次原谅我。”

“过去的就算了吧。”德鲁说道。“现在开始,您必须意识到,您所看到的一切都将是绝对机密的。绝对机密,您明白吗?麦金塔克校长是这个项目的顶头上司,他要求严守机密。您永远不要,永远不要与任何人谈起。清楚了吗?”

“是的。 清楚了, 我明白了。”夏琳说,还是有点痛悔,不过很自豪可以加入这个团体。

“而且,” 德鲁说,眨了眨眼,“心理学家总是令人惬意的。”

夏琳微笑了,这时布莱斯挽着手臂把她拉回来,到仓鼠躲藏的地方。

“有志气的心理学家夏琳小姐,学生马龙的女朋友,作为曼彻斯特大学这个秘密兄弟会通行证的仪式,您必须帮助我捉回逃脱的天竺鼠,并亲手递给它一块纸板。”

夏琳脸色苍白。

“哦,不!不,我不能!”

“您说什么?”她盯着她的眼睛一副威胁的神态。

“哦,好吧,”夏琳意识到,这是为自己的骄傲自大必须付出的代价,“其实,这只是一个小···小老鼠。”打了一个寒颤。

“它是仓鼠,不是老鼠!”布莱斯尖刻地纠正,“许多家庭把它作为宠物,所以没有什么好害怕的。把纸板折成直角,是的,像这样,放在壁橱的两个开放的侧面。”她教她放在什么地方,然后爬在地上,把一只胳膊放在壁橱靠墙的最后一侧,只留一个小开口。插进空着的手,在里面有限的空间中摸索着。不一会儿的追逐,然后“啊,抓到它了!”慢慢地把手收回,站起来,展示了世界上第一只由机器转移过的哺乳动物。

根据它那倔强的行为,仓鼠状态很好。

夏琳后退几步,为这动物感到惊奇。

布莱斯把仓鼠放进样品盒里,为了它在运输途中的呼吸,样品盒已经打孔。

“现在,你们想解释一下最后一次交换中发生了什么?”她转向周围的同事问道。

“很简单,教授。”小林说。“在实验成功的兴奋中,我们没有意识到笼子比机器准备转移的空间要大。 那个笼子是边长约八厘米的立方体,而我们估计转移体积只有四厘米宽。其结果是,仅在校准体积内的豚鼠被转移,还有和它在一起的一块笼子底板。笼子的其余部分留在板A上。”

“您的意思是···”布莱斯紧张地推论“···如果仓鼠没有完全落在转移指向的体积内,我们只会移动一半的动物?另一半会留在笼子里?”

“是,正是如此。”小林肯定,一点也不为这个想法所动。

布莱斯长叹一声。

“很顺利,这次。”不断点头,若有所思。“然而,这是一个不得不冒的风险。在伦理上,动物实验应该只有在没有替代品的情况下才能进行。随着之前进行的实验叫人高兴的结果,我甚至没有丝毫的概念有可能出现问题。这就是为什么我把笼子放在板子上时那么随便。这只仓鼠真是幸运!以它移动的速度,完全可以在交换的时候出现在任何地方。我很高兴,一切顺利。”说完后,一根手指在盒子上来回敲动,里面的动物非常好动跑来跑去。

与此同时,马龙凑近夏琳。把她拉到一边低声问道。

“告诉我一件事。你怎么没被看见就进了实验室?”

“午餐时我没见到你。”她回答。“我很担心。下午的时候在去图书馆的路上,我看到了你和这群人在一起。然后远远在后面跟着,看到你进了这里。 我就绕过大楼,发现洗手间的窗户开着。从那里进来的,藏在壁橱后面没让你们发现。我看到了实验。 其他的你知道。”

“你从洗手间进来。”他色迷迷地笑了起来。双眼抚摸着她。“像侦探片系列B。”开心地咯咯笑起来。

“好吧,聪明人!”夏琳淘气地回击,在他脚上踢了一下。

“女士们,先生们,今天到此为止!”德鲁大声宣布。“我要说是,今天好的了不得。谢谢你们。明天见!”

小组分手了,每个人都前往各自的住处。

另一个历史性的一天结束了。


第十五章



绿望着窗外,盯着远处,但什么也看不到。

那里有樱桃园,在那个公园里,她遇见了自己心爱的昇。

黑暗中,她正在写信给自己的男朋友。

“今天我真的很累。

日本中世纪历史的课程简直难以忍受。为什么我要关注那个时代?我是活在现在,而现在我不能见到你,我如此伤心,就像我多么想念你一样。

在两周后有历史考试,我无法牢记这些知识。会坏的,我感觉到了,而且我的父母会想,为什么在这么好的大学学习,我的表现会如此糟糕。

不,这不公平,对他们也一样如此。你还爱我,我希望建立一个良好的社会地位,对我来说,如果不完成学业,我只能做卑贱的工作,职位岌岌可危,报酬少得可怜。为什么日本女人必须如此贫困化?这是一个腐败的社会,由那些专制男性主宰的社会,他们决定一切,让女人看着玻璃天花板,他们在其上控制着我们的生活。

但我不想活在阴影之中。

我会学习,是的,我会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好好学习,甚至是历史,是的,这样才能毕业,我会做老师,赚得够多,我们将能够结婚,你将从船上下来,不再贫穷。还可以像我一样学习文学,你将成为一名诗人,你有天赋,昇,但必须加以学习。“

绿从纸上拿起笔,用手捂住她的眼睛,擦干夺眶而出的眼泪。 她经受了很大的痛苦。 但是坚强而理智。 她会奋斗的。



真生子掏出手绢擦干了眼泪。绿的痛苦感动了她。爱情的折磨从小说的每一页中倾泻而出,触及她的心灵,每次都让她哭泣。

她叹了口气,又翻了一页,就在那一刻,有人敲门。

轻轻的触摸,几乎害羞,她可以感到。

纳闷,看了一眼床头灯照亮的时钟:晚上十点了;这时候会是谁?

她下床,把书搁在一边,走到门口。没有窥孔,她小心翼翼地接近。

“是谁?”隔门问到。

“诺瓦克。”简单的答案。

真生子翻翻眼睛,叹了口气,然后开了主灯,打开门,让挪威人进来;然后重新反锁好门,她料到如此。

她是对的。

贾斯敏·诺瓦克穿着一件浅棕色的外套带有格子纹路,做工很好。鞋子棕色低脚跟,头发绑成一个小辫。她没有提包。

刚一进来她就停下,等待真生子来到前面,然后用思量好的手势解开了外套,从颈部开始,一个接一个纽扣,有条不紊。到达底部,双手握着胸前的两个襟翼,并以完全对称的方式慢慢展开它们。

下面完全赤身裸体。

真生子知道北欧人放荡不羁,但没想到会这样。

诺瓦克分开了外套的两个襟翼,直到衣服开始从肩膀向下滑动。轻轻地在她身后的手臂上滚落,即将跌落到地上时,她用双手将其从中间折叠起来,并整齐地放在附近沙发的靠背上。

她盯着日本人的眼睛,把手伸到她面前,手腕交叉给她。

真生子瞪着她,面无表情,然后看到手腕:昨晚紧绷绳索的地方只有轻微的红肿。这对于她来说是个极大的满足,因为这证实她掌握了绳缚,日本的绳索艺术。她将此与大学学习并重,因为这种古代艺术展示了极大的美感,她想成为紧缚师。

她可以制作一副优美的塑像,在诺瓦克高大的身材上艺术化地运用绳索,但不相信她了解绳缚,遑论提供自己作为这一艺术形式的模特。

不,挪威人想要别的东西,明亮的眸子猜不透,但那赤裸的胴体毫无保留地暴露在她的目光之下。

她的皮肤白皙,不愧为北欧起源,金发及肩,简单但精确的发型,轭式。

脸上没有化妆依然精致,间距得体的浅蓝色眼睛照亮了一切,上面点缀着金色的眉毛,下面是柔和的雀斑。

鼻子小巧,有点上翘,薄薄的嘴巴,淡粉色的嘴唇没有口红。

下巴圆润,微有笑靥,连同嘴唇的线条给人一丝傲慢的感觉。

颧骨微露,脸颊紧绷而光滑。耳朵不大,形状不错。长而细的脖子与脸型十分协调。

肩宽与其一米七余的身高很相称,明显的肌肉说明训练有素。锁骨突出,撑起肌肤张扬健康的体魄。

胸部娇小而非常女性化,胸骨和肋骨形成一副骨感十足的美图,连接着结实而性感的腰部。

她的乳房更紧凑,很好地被肌肉提起,尤其是这个女人已过三十三,四。

小肚平坦腹肌明显,跑步或骑自行车锻炼的结果。

双腿是一个真正的奇迹。股骨和胫骨的长度呈现理想的比例,这是由大腿和小腿肌肉组成的壮丽景色。瘦脚踝组成了令人羡慕体格的最后一步。

真生子看着她的胳膊纤细修长,如同其他部位一样健壮,手指修长苗条十分优雅。她执着交叉起来的细细手腕,慢慢地将她带到单人床。

“脱掉鞋子。”命令道,平静而坚定。

诺瓦克照做,然后真生子站在她的后面,让她爬上床跪下,前进直至中部,然后转向长边。她拉住她的双手,将其背到她的身后,然后交叉手腕,用一只手紧紧地捏住它们。“张开膝盖。”再次命令。

诺瓦克照做。

“再来一点。”她补充说。

诺瓦克在床上放宽了一点双膝,保持大腿直立支撑身体。

“不错。”膝盖距离彼此大约半米远。

“挺胸。抬头。向前看。”

挪威人拉直身体,同时得益于真生子对她伸向后面手臂所施加的牵引,保持她的的手腕交叉。

她骄傲地抬起头,直视着前方。

“不要动。”最后日本人命令。

她慢慢地放下手腕,离开了床。

而她没有移动一毫米。

真生子去了位于诺瓦克身后的衣柜,所以她看不到,拿起一条纯丝绸的黄色围巾,回到床上,围绕着挪威人交叉的手腕缠了两圈。她打了一个简单的第一个节,适度收紧,并用第二个节扎牢。

诺瓦克呼吸匀称,等待着,小心地保持被施加的姿势。

真生子穿着由长裤和夹克组成的睡衣,白色织物印有卡哇伊


的卡通形象。 她将其脱下,只剩白色的内衣。

她回到衣柜,从实验室的包里拿出一双乳胶手套。 戴上它们,在插入结束时大声地弹响一下。

她爬上床,跪在诺瓦克身后,轻柔的动作不破坏她的稳定。

她把两个脚踝各放在挪威人相应的脚上,让她更好地保持姿势,然后慢慢地把手放在她的臀部上。诺瓦克畏缩了一下,发出一声微弱的喘息,但她马上就控制住了自己,复原必须保持的静止。

————————

24 卡哇伊字面意思是“可爱”,在日本文化中指的是看起来幼稚,精于打扮,外观清纯的人,主要是女性。 许多日本人,不仅限于他们,试图模仿这种形象,因为这被认为是招人喜爱的。

双手对称运动,真生子将她的手从侧面滑到相邻的臀部,抚摸着。它们相当紧致,很好地被挺起。 然后继续慢慢向上,沿着背部往上爬,并将拇指压入脊柱的凹陷。随着前进拇指画出了每个椎骨的轮廓,同时用其他手指检查每个肋骨。保持恒定的压力,刺激这些部位高度敏感的神经末梢,诺瓦克发抖。一阵寒汗覆盖在前额和后背,但是咬着牙齿,以免移动。真生子笑了笑,赞赏挪威人的反应,这体现了她充分的自我控制力。

手来到脖子的根部。 用拇指强烈地反复按压颈椎。然后经过肩胛骨, 一直保持对皮肤的压力,她把手移到前面,在肋骨的底部。 然后它们非常缓慢地上升,缓缓在她的手掌心里接受她的乳房。当食指遇到乳头的障碍时,毫无顾忌,继续保持同样的压力,迫使其陷入肉中。然后马上分开食指和中指的间隙,让它们出现在中间。一下子就跳了出来,直立而僵硬,阻止了双手的前进。她如此呆了几秒,握着她的胸脯。诺瓦克被汗水覆盖,呼吸几乎无法察觉,陷入极度的紧张。

日本人此时慢慢地合上食指和中指,一个对一个,把她的乳头挤在中间。挪威人睁大了眼睛,嘴里忍不住发出低沉的“哦!”

“闭嘴!”真生子轻轻地在她耳边下令。

诺瓦克僵在了那里,睁着眼睛,张着嘴巴,继续流汗。

日本人慢慢地打开食指和中指释放乳头,收缩的乳头被挤进手指按压的乳晕处。它们在几秒钟内弹回原来的直径。

真生子等了几秒钟,然后再次按压,重复整个过程。但这一次紧紧夹住,几乎消除了手指之间的任何空间。诺瓦克突然闭上嘴巴,咬紧牙关,屏住呼吸,但她还是不出声。真生子松开了她的乳头,这次花费了更多一点时间来恢复原形。她等了一会儿,然后再次挤压手指,用强力紧紧相互压迫它们。牢牢地握住了几秒钟,此时此刻,诺瓦克身体僵硬,眼睛凸起,嘴唇被拉伸,紧绷到了发白的程度。

终于,真生子逐渐张开手指,一次一点儿,这次松开后乳头仍扁了几秒钟。 然后一点一点地膨胀,而诺瓦克已经大汗淋漓。一点一点,细微的神经活动示意血液循环开始活化,缓慢而折磨。

真生子放开乳房,双手沿着胸膛滑向侧腹,到达细腰,在她开始的地方停下来。

让她休息一下。

诺瓦克呼吸恢复匀称,汗水开始变干。

房间里面,三月傍晚的温暖对赤裸的身体来说很舒适。

床头灯的光线白亮而清冷,适合阅读,还要感谢印刷页面上产生的清晰对比度,还有室内中央的吊灯发出淡黄色的柔和光线。诺瓦克的苍白躯体均匀地微染黄色,呈现出温暖宜人的色调,而从后面床头灯投射来的白光在肩胛骨的边缘和臀部之间的凹陷中留下尖锐的阴影。如此的体态,挪威人似乎是在博物馆里展出的一尊雕塑,被精心安排的聚光灯照亮。她真的非常美丽。

‘现在让我们悄悄。’真生子调皮地笑着对自己说。

慢慢地,她把手伸向腹部,手指合拢在一起。不按压,只是轻轻地放在上面。她可以感觉到手指下的肌肉束。不可阻挡地滑向腹股沟,诺瓦克已经开始出汗并呼吸困难,同时维持僵硬的姿势。她将每只手的中指无名指和小手指插入相应的腹股沟中。在外阴上方一点的地方交叉大拇指,并将食指抬起。她暂停了至少半分钟,挪威人大气不敢出一口, 她的心跳得更快了,更有力了,真生子可以在胸腔里听到雷声。她在外阴上放下食指,轻轻地用它们分开大阴唇。 通过薄薄的胶乳她感觉得到由于兴奋而湿热的组织。毅然分开唇瓣,直到阴道入口完全裸露。诺瓦克紧张抽搐,她的心脏怦怦直跳,无法控制。她感到自己完全暴露,无助,惊慌,感到空气进入阴道,并在里面循环,体腔内变凉了,脆弱感更加深入。她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仍然一动不动。

真生子让她这样呆了整整一分钟,完全束缚,彻底静止,大汗淋漓,僵硬的脸变成面具,最隐秘的本质暴露出来,任凭摆布。

突然,真生子进一步张开食指。使它们滑到大阴唇的内部组织上,然后再突然释放它们发出干脆而潮湿的声音, 类似于手掌击在湿滑的表面上。她把手从诺瓦克的腹股沟拿出来,脱下手套内外反转。从床上跳下来,直接去丢弃它们。

挪威人仍然不动一下。

真生子回到床上,解开她的手腕,然后将围巾放在床头柜上。没有什么深刻的印痕,因为仅被捆绑了很短的时间,也不是很紧张。而且诺瓦克一直完全保持静止,并没有在捆绑之下强力挣扎,这完好地保护了她的皮肤。

“蹲下。”她命令到,在每个侧腹按上一根手指引导她。

挪威人放下一直维持的紧张姿势,将大腿放在小腿肚上。双臂在身体两侧放松。真生子将枕头从床上取下并放在沙发上。

“躺下。”她接着说。扶着她的肩膀,帮助她仰卧躺下。

拽着手腕把她的手臂拉过头顶,放在床上,弯曲起来,双手交叉大约二十厘米,手掌向上。她把围巾放在她的手中。

“拉紧。看着天花板。”她说。

她顺从了,放在床上的手握着围巾,然后将眼睛盯在白色的天花板上。

“宽点儿。”平静的声音还是吓到了她,真生子把手放在她的大腿内侧。把它们打开,直到她的膝盖彼此分开大约六十厘米,而脚无力地转向床的中心。

日本人回到衣橱戴上一双新手套,然后去了厨房,从一个抽屉里拿了一双筷子




诺瓦克从眼角偷窥真生子的动作,但当她转身回来时,马上就把眼睛转回天花板。

真生子蹲在诺瓦克右边的床上,用挑剔的眼光看着她,从脚下开始,沿着柔软的双腿,经由腹部,胸部,脸部,直到紧紧握着围巾的双手。汗水几乎完全干了。再次检查并确认她仍在盯着天花板,然后向阴部弯下腰。

用左手的拇指和食指将她的阴唇在上部交界附近分开,这是阴蒂的位置。 小器官从包皮中露出头来。它很小但是很明显,深粉红色因兴奋而肿胀。真生子用右手握着筷子,并将尖端相互碰触了几次,制作它们的干木滴答作响,然后凑近外阴,精确地将阴蒂夹在其中,像是对付一只嫩虾一样。

————————

25 在日本筷子被称为哈希,并且在饭间常用来夹取食物。 它们的使用需要很高的技巧,但有些文化很好地掌握了它,如日本,中国,越南,泰国,韩国等。

她挤了一下,刚好足以保持良好的握力,然后她的手固定在这个姿势。 阴蒂被囚禁在筷子之间,被从侧面拿稳的筷尖稍微压缩。她看着诺瓦克的脸。仍然朝着天花板,但眼睛睁大了, 她的额头上有汗珠,嘴巴半开,似乎发出一声无声的“噢”。

满意于诺瓦克自我控制的表现,真生子非常小心地移动筷子的尖端,逆时针描绘一个圆圈,相应地使阴蒂变形。运动只是几毫米,但通过这个小器官的六千个神经末梢,向挪威人的大脑传出了令人震撼的快乐之浪。

诺瓦克喘着粗气,明显抽动腹肌。

“控制自己!”真生子嘘声道。

她像冻僵了一样,然后慢慢放松腹部,用手拉紧围巾,使其成为受到极端压力的安全阀。

真生子继续旋转运动,在一个方向上执行三次旋转,然后在相反方向上再转动三圈,如此交替,以平衡阴蒂的压力。在这个过程中,诺瓦克全身又被汗水浸透。她用力拉着围巾来控制自己。二叉肌显而易见,强直,生得很端正。

这边三圈,那边三圈,连续,不停。阴蒂现在呈深红色,完全勃起。

几分钟后,真生子看到挪威人的脸色变紫,呼吸加速, 腹部不自觉地抽搐, 从喉咙中发出一种愈加强烈的低吼。她即将达到高潮,但真生子马上放开了筷子, 突然离开阴蒂。同时也松开阴唇,它自己合拢了。

“啊啊啊!”诺瓦克因兴奋突然中断而发出近乎鼻音的哀鸣。她很失望,急于达到巅峰,但出乎意料被拒绝了。

她抬起头,怒视真生子,但迅速恢复了自己的姿势。

“好了! 放下!”真生子责备她,左手放在额头上,把她按下去。

诺瓦克愤怒地回到了原位上。她哼了一声以示抗议,但后来放松了,并开始看着天花板,拉紧围巾。

她的脸色恢复正常,汗水迅速干去。

真生子等了一会儿,判断她足够平静时,左手放在她的腹部,开始爱抚,轻微的圆周运动,欣赏光滑滋润的肌肤和雕琢分明的肌肉。诺瓦克闭上眼睛逐渐平息。她呼吸匀称,安静下来,通过鼻子吸气,然后再通过半闭的嘴巴呼气。沉浸入半睡眠状态,甚至放松了围巾的抓力。

此时,真生子轻轻地将右手的中指插入阴道,手掌朝上。挪威人似乎没有反应。真生子添加食指,并翘起一点。诺瓦克打开了眼睛,茫然地瞪着,似乎自己不存在。真生子又挑动了一下,在这样做的时候,无名指和小手指也塞了进来;她的小手开始没入阴道。诺瓦克在它们进入自己的时候逐渐瞪大了眼睛。 奇怪的是这次不再出汗,而是变得苍白。被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所淹没。

真生子的手在阴道内继续挺进,兴奋之下已经自动润滑。并且拇指也加入行列。阴道入口完全扩张,紧紧箍着手掌的最大直径,大约八厘米。再推,真生子的手完全沉没,湿答答的入口在手腕上闭合。

现在诺瓦克似乎麻木了;她的眼睑半闭,没有明显的反应。似乎完全放弃拥有她身体最隐秘的部分,似乎表示完全的接纳。

以极大的协调真生子继续抚摸她的腹部,让她安静下来。现在她把左手停在腹部中间,轻轻地按了一下。然后在挪威人身体内部移动食指和中指,指尖摩擦前阴道壁,它们慢慢地沿着一个圆圈滚动,摸索。因为空间狭窄,指关节顶上了后壁。她继续细心探索,直到发现了自己正在寻找的东西, 一个纹理区域,不大于一个硬币,以阴道对称轴为中心。诺瓦克有G点


,而真生子发现了它。

挪威人立即有了反应。

“唉!”她大声的喘着粗气,拉起围巾,绷紧腹部。

真生子没有责备她。

她开始在G点上移动手指。一上一下,力度适中每秒一次。另一只手按在她的肚子上,保持她的静止。诺瓦克开始从床上抬起头,身体收缩,嘴呈O形,发出连续的喉音“噢噢噢···”。放下围巾,伸出双臂,双手紧握床垫的两侧,用力挤压。随着自己体内手指的每一次挺动,挪威人的头部和躯干都上下起伏。————————

26 G点(得名于研究过它的妇科医生Graefenberg)是女性最敏感的感性区域。 似乎并不是所有的女性都有G点,其存在也被一些学者质疑。

真生子的刺激继续有增无减,让诺瓦克随意移动。这就是她想要的:迄今为止她一直在压抑自己,只为了在一个女人可以体验到的无上高潮中爆发。

现在挪威人的脸像被扭曲的面具,绯红,淌着汗水。颈部也是红的,颈动脉清晰可见膨胀并搏动;每当她挺起胸膛时,痛苦中的肌腱都会绘制出一副清晰的解剖结构图。身体闪烁着汗水湿透了,腹股沟和下面的床单浸泡在阴液里。

真生子稍微弯曲手指,此前她一直在使用指肚,但现在开始用指甲在G点上刮擦。这是一个科学家习惯于灵巧手工劳动的指甲,中等长度并不尖锐。坚定地在诺瓦克体内敏感的肉体上一次又一次地划过,她发作性地攥着床垫,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没过几秒钟,挪威人突然把头后仰,用体内仅剩的气息长啸一声。

真生子迅速把左手放在她的嘴巴上,以免这样可怕的尖叫声破口而出。

诺瓦克的腹部以疯狂的速度收缩和松弛,倾泄了她一生中从未遇到过的高潮的可怕能量。尖叫继续,日本人的手仍然在捂着。

真生子在等待。

几秒钟后,诺瓦克身体的抽搐开始消退。压抑的尖叫声停了下来,挪威人慢慢地将头枕在床上。她松开床垫,把手臂放在身边。真生子从她的嘴边拿回手,然后抚摸着她的腹部。轻轻地开始从阴道拔出右手,很容易就从阴液泛滥的通道里出来了,肌肉组织因其经受的扩张而无法收缩。几秒钟后,手出来了。 真生子发现手套依然完好,即使她狠狠地运用了指甲。她感到高兴,因为所有的日本人讲究卫生达都到了痴迷的程度。

她看着诺瓦克。她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迷离的双眼盯着天花板。她的脸渐渐恢复了本色,呼吸重回正常,汗很快干了。过了一会儿,她平静地睡着了,嘴半开着,头微微向右偏。

真生子下了床,小心翼翼地移动以免吵醒她;又去扔掉第二副手套,她关掉主灯,再次穿上睡衣。非常轻地,她从床头拉出被子,盖在挪威人身上,因为不想她感冒,然后她又去了衣柜,从一个架子上取下毯子。关掉了床头灯,摸索着走到沙发。躺下,侧身盖上毯子。

她盯着黑暗几分钟,思想着,最后睡着了、


第十六章



德鲁和其他人一起离开实验室,动身回家了。天快要黑了,他想休息,结束这地狱般的日子。事情发生了,事情!成熟物理老师的安静稳重突然被这令人难以置信的发现弄得天翻地覆。最近几天发生的事情让他觉得吉凶莫测,目不暇接。荣耀和兴奋的渐行渐涨,令以往的任何感触望尘莫及。

走在小路上,巧的是,他的目光落在校长的办公楼上。

“我得告诉他,”他想。

他累了,但仍朝那个方向走去。

光线从麦金塔克的窗户滤出。德鲁知道他在加班。

沃茨小姐已经走了,所以他直接敲了办公室的门。

“进来。”一个疲惫的声音回答。“呃,是德鲁?进来,我的朋友。”德鲁注意到那句‘我的朋友’带有真正的感情。也许麦金塔克不只是一个领导机器,总是在寻求金钱,基本上是。或者也许还是,只不过在这个情况下,友谊的不寻常表现只是感谢由德鲁和马龙的发现所预示的美好收益,因此他才被高度重视。

当然,这个收益是大学的,但麦金塔克是一个理想主义者,他所领导的组织是他生活的理由。他把自己与大学本身等同起来,所以他对大学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自己。因此他还在那里工作,应付本来第二天早上可以处理的行政问题。校长深知夜长梦多第二天可能会节外生枝,而这将产生新的问题,最好不要触发这个连锁反应。

“我们做到了,麦金塔克。”他用一个温暖的声音宣布。“我们有了基本的理论,可以估算出不同距离,不同体积的交换所需的能量。”

“太好了。”校长振奋起来。“我们能达到多远?”

“任何地方。”德鲁简单地说,坐下来。

“北京,莫斯科,安克雷奇?我们可以到哪里?”

“所有这些地方,还有更远。”

“什么,更远?”麦金塔克一头雾水。他想了一会儿。“到月球上?”然后他讥诮地问。

“月球近在咫尺,对这台机器来说。”他平静地回答。“交换可以在已知宇宙中的任何地方进行。”

麦金塔克不知道已知的宇宙有多大,或者什么是宇宙本身。对他来说,太阳系的月球和行星已经是自己所知的宇宙范围。

“这个宇宙很大,麦金塔克。目前的估计约为九百三十亿光年。想象一下这个直径的球体。”

麦金塔克看起来无动于衷。他怎么知道什么是光年?

德鲁意识到他不得不解释。他不想,但这是必要的。

“光年是光束在一年内行进的距离。因为光以每秒三十万公里的速度行进,所以一年旅行九万多亿公里。”

麦金塔克瞪大眼睛。九万亿公里。他所使用的距离是那些开车可以抵达的。 十公里,一百,二百里,如此而已。

九万亿公里,超乎想象。

“而且,”德鲁继续说,得意地看着校长的不知所措。“我们已知的宇宙是九万亿公里的九百三十亿倍,超过八千万亿亿公里。”

麦金塔克痴痴地望着德鲁。

“别担心,麦金塔克。我也想像不出这个距离。没人能。这不是人类的尺度。然而,重要的是,在数学上它像任何其他数字,可以任由你处置。更重要的是,用我们的机器,我们可以探索宇宙中的任何区域。这很重要。想象科学的进步,前方所有的知识宝藏。这能发生在我们身上是惊人的,但它发生了,我非常高兴生活在这个正在开启的新时代。”

麦金塔克沉默了一会儿。他必须消化自己所听到的。他感到这些距离的巨大压力,这些德鲁告诉他的深奥知识,犹如泰山压顶一般。

“但···还有更多的应用,比如说,日常的?”他不确定地问。

“啊,对。我忘了。”德鲁回答。“我们可以建立小型机,结构适当,允许在医疗领域采用。我们将能够不开刀就从身体内消除肿瘤。手术将成为一个简单的没有创伤的治疗。想想这会发生什么,这样一来。只需调整机器指向的位置,形状和大小,激活你要剔除的,瞬间,东西将被排出身体外。先前的空间可以被生理盐水或类似的东西代替。我不是医生,所以不能深入细节。让专家来决定吧。”

他故意不提及移动生物的可能性,希望校长不会想到。

但他想错了。

“告诉我,德鲁。”麦金塔克追问,“还有什么伟大的东西可以移动?”

“啊!”德鲁想,预感到了答案。“这个,”他含糊其辞“还不知道。”这也是实话,“我们必须建立一个更大的机器,看看它能做什么。”这也是真的。他紧紧攥住自己的拳头,藏在桌子下。他不喜欢说谎,这令他非常难受。

“嗯,我明白了。”校长回答,慢慢点头,很严肃。他是人文学科的行家理解对话者的难言之隐。

“例如,”漫不经心地继续说,“有没有试过活物?”

‘天哪。’德鲁心里一紧。但是他决定孤注一掷。

“你为什么这么问?”试探道。

“这个,纯属好奇。”麦金塔克回答,这一句有些狡猾。“我从窗户看见布莱斯抱着一个箱子,我怀疑里面是为你们实验准备的仓鼠。你知道,我的印象是箱子里有什么活泼的东西在乱动。怎么样?”

“好吧。什么都瞒不住你,麦金塔克。”德鲁投降。“我们确实这么试过,使用植物和动物,一切都很完美,至少目前为止我们能看到的是这样。不想瞒你,我只是想多花点儿时间做实验,然后再给你进一步的确认。”

“我懂。”,这一次校长对德鲁的正直点头称赞。“不过,从理论上讲,理论上,如果你不介意,能移动人吗?”他问道,直视着物理学家的眼睛。

德鲁这次无路可退,无法搪塞过去。

“是。理论上讲,是。当我们有一台合适的机器,当它经过适当的测试,如果有合法的依据这样做,是的,我们可以移动人。”

麦金塔克大喜过望。一天的疲劳无影无踪了,仿佛一阵风吹走了。他站起来,绕过桌子。向德鲁伸出手,热情地握了握。

“太好了,我的朋友。令人难以置信,太好了。”由衷地称赞。

“谢谢,麦金塔克。不过,现在我得回家了。我真的很累。明天见。”

“再见,德鲁。明天见。”校长与他道别,看着他离开办公室。



德鲁回到家马上去淋浴。

这一天的极度紧张随着脏水流走了,他发现自己如饿狼一般饥了。他的妹妹已经准备好了晚餐,不愧为完美和守时的人,他们一起吃饭,随便聊了起来。

“你在利兹的朋友怎么样?”无意中德鲁问道。“现在每个周末都去她那里。你们一定有许多共同的兴趣!顺便问一下,她叫什么名字?”

季莫丽娜抬起右边的眉毛,对突如其来的问题感到惊讶。德鲁很少关心她的个人问题,因为他总是埋头于自己的工作和研究中。

她很惊讶,而且还注意到这天晚上他的哥哥很是兴奋。

“今晚你很高兴,莱斯特。”一边回答一边观察他。“为什么呢?”

“一项研究成果很好。这不常见。”含糊地解释,无法透露细节。“那么你的朋友呢?”

季莫丽娜意识到他只是想谈话,他对自己的热情源于内心的喜悦,因为自己提到的研究成果而如此高兴。

“珍妮是位可爱的女士。”开始微笑着说。“ 几个月前,我在艺术展上遇到了她。发现我们有很多共同喜爱的作者,所以我决定拜访她。 她有几件有价值的画作,还有很多关于这个题目的书籍。 当我们见面时,我们总是会找到特别的兴趣。 我向你保证,对于这种类型的爱好者,一幅画可以展示多种意象,可能以前没有注意到的细微处,现在一目了然。 我们开始分析细节,我们喜欢在这方面比较对它们的评价:可以是技术,特定绘画的目的,作者的心理状况。 很高兴能跟她交谈。她很有教养很聪明,是一个非常有趣的人。”她以始终受控制的声音说完,这是她的特点。

“那么! 恭喜!”德鲁赞美道。“这是一种绝对珍贵的友谊。我真的为你高兴。”叉起最后一个马铃薯,把他的叉子停留在半空中。“你为什么不邀请她来这里,下一次这样的聚会?我们也有一些很好的绘画来展示。”把马铃薯放进嘴里。

“我们的画不是正在研究的那种。”季莫丽娜坦荡荡地撒谎。“当轮到表现主义的时候,我可能会邀请她。她也有这方面的好收藏。我们会看到的。”总是以微笑结束谈话。

她绝不会谈论克利夫。她疯狂地爱上了博物馆里认识的那个男人,但透露这个似乎会毁坏她哥哥心中自己纯洁而完美的形象。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是的,这是真的,这是她五十年来第一次这样坠入爱河,这也是真的,她的幸福本可以很好地与他的兄长分享。父母去世后,他们一直生活在一起,没有一天莱斯特不感激她对自己的照顾。他是粗心的,是的,总是沉迷于物理,不过,他不断在一言一行中表示,她是多么完美,多么重要和不可或缺。她怎么能瞒他?

不,现在这样更好。她担心,如果过早地透露了自己的爱情故事,那么在刚刚开始的几个月之后,这件事情就会被破坏,可能会更糟。这是为了她自己,为了自己的形象还有她的哥哥,她不想让他不高兴。

她不愿想起自己受到的严格宗教教育,偏执和压抑。她被命令,不看,不想男孩们,因为这是‘罪恶和毁灭的根源’。而她这样做了,或者不得不做,而她的同学们,与手边的男孩调情,形成一对儿,她们分手,她们换了伴侣,成年后,她们结婚,组建家庭。而她没能这样。十六岁时,她为一个男孩伤心;夜里哭泣,躺在床上,绝望地搂着枕头好像是在抱着他一样,滚烫的泪水湿透了枕头罩。但总是不出声, 她不能让母亲听到她的声音,她在相邻的房间里总是睡得很轻。但几天后,男孩与一个微小的金发女孩出现在一起,她比自己低一年级。当季莫丽娜发现事情时,打击是可怕的。她没敢及时挺身而出,但有人捷足先登了。太晚了,然后愤怒控制了她。她抵触世界,抵触父母,抵触自己,懦弱地回避。她花了几天压抑内心的愤怒,发泄在学习和体操上,她很擅长于此。当风暴结束后,她决定这辈子永远不要再看男人一眼,因为有可能会再次受打击,失望和绝望。不,爱够了,即使她还没有真正经历过。

她当上了体育老师,开始了在公立学校的职业生涯,在此期间,她仍然坚持着自己的特长。她巧妙地无视或拒绝多年来许多人的求爱,树立了根深蒂固的声誉,一名老处女。但她从不为孤单而烦恼。有哥哥在家需要照顾,他应该得到她所有的尊敬和关心。

然而,利兹博物馆的那一天,从来没有想到会发生那样的事。她欣赏着一幅海景画时,一位站在画前的先生五十多岁,在她旁边,看着画中的场景,自然而然地加以议论,声音低沉,仿佛自言自语。

“那蓝色的水,消退在橙色的日落里真是不可思议“

季莫丽娜惊讶地转向他。她正在想着完全一样的事情。

“是什么技巧,我没弄明白。”她不知不觉地回答了。

“我认为这是油彩。添加有一些不寻常的颜料,也许是画家自己制作的。”那个人大声说,用右手托着下巴,把左臂水平放在肚子上,支撑着右臂的肘部。

“可能是这么回事。”季莫丽娜回答。“但效果不统一。您看到这里了吗? ”她靠近画作,伸手指着,他也上前,跟着她指的方向。“在船的附近,渐变度较小。如果是油彩中的颜料,我想他会在整个海洋的相关部分使用。而刚刚被日落所触及的船似乎成为一个单独的实体。”

那男人钦佩地看着她。“您说得对。我没有注意到。我想您是专家。向您致敬,海滩您觉得怎么样?”

在那里,他们开始广泛讨论绘画,剖析技术,艺术时期,艺术家的心理,画布的质量,甚至在博物馆那一翼的照明,他们认为不利于完美展示工作成果。

两个小时后,监护人不得不请求他们离开因为要关门了。

在谈话之后,他们还没有自我介绍,男人伸出手来。

“克利夫·布兰登,很高兴认识您。”

“季莫丽娜·德鲁。”回答道,热情地与他握手。“这是我的荣幸。”

“好饿!”他笑着说,坦诚地看着她。

她也望着他,情不自禁地享受这真诚而愉快的面孔。

“我也饿了。”她爽朗地说。

半小时后,他们坐在距离博物馆不远的一家意大利餐厅,享用丰盛的烤宽面条。他们继续谈论了一会儿绘画,然后不知不觉地开始谈论自己。他一个人离婚了多年,没有孩子。他的妻子为另一个男人离开了他,经过多年的婚姻之后,‘她需要新的刺激’,他如是说。

季莫丽娜惊奇地抬起眉毛,想知道有谁能离开一个如此可爱的男人。虽然他们刚刚认识,但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感到与他完全契合。体内升腾一股热浪,双手几乎颤抖。她以前从来没有体验过这样的感觉,然后她的贞节誓言就被扔到风中。微笑着望着他的眼睛。

“您住得远吗?“ 直接问道。

“我不知道为什么您这么问。”他回答,“和您在一起感觉很好···”

“嘘!”季莫丽娜把食指放在他的嘴唇上,示意他安静。她站起来,走向收银台。他很快撵上了她并付了帐单。

大约一个小时后,晚上八点半左右,他们的衣服散落在克利夫床边的地面上,而季莫丽娜正在失去她的童贞。



回想几个月前的命运之夜,季莫丽娜很激动,但保证不会让他的哥哥看到。 基本上她讲述了博物馆的真相,关于绘画,技术讨论; 唯一的变化是有关的人。 现在,她对自己重复,她会保守真相。后来如果事情稳定了,她会告诉他的。

她起身,开始清理桌子。 德鲁帮助她,然后走向他的椅子。即将坐下时,他改变了主意。

“嗯,你介意我去喝啤酒吗?”

“好吧,但不要回来得太晚了,不要喝得太多。”她警告说。

“是。”他亲切地回答。

德鲁去了他的房间,迅速穿上休闲装。出来与他的妹妹打招呼。

“一会儿见。再见。”

“再见。”

德鲁身后的门刚一关,季莫丽娜就已经坐在椅子上了。满脸微笑拿起话筒拨了一个号码。

她打电话给克利夫。



德鲁快步走向他最喜欢的啤酒屋。那是在离大学不远的一条巷子里,时不时地他去呼吸一下那里的空气,古老的木头、坚硬的长凳和巨大的啤酒桶。他喜欢老式的世界,低灯和昔日的温暖色调。顾客大多是老年人,像他自己,但他也发现有年轻夫妇,他们知道如何欣赏好啤酒,以正确的方式在正确的地方。

空气很凉爽,甚至还有些寒冷,德鲁深深地呼吸,每一步都更加振奋起来。 他爱他的曼彻斯特,他是那个城市的一员,而且觉得这个城市是他的一部分。

那么,现在他在自己的曼彻斯特发现了什么呢?

嗯,舒尔茨,向他走来,四下张望有点迷迷糊糊步履蹒跚。当从一盏街灯下经过时他那条顿战士一样的身影从朦胧中浮现就像躲躲藏藏的隐居者,然后消失在几米之外的黑暗中。

德鲁笑了笑,觉得这场景很滑稽。他挥挥手叫他。

“迪特尔!我的朋友!”

舒尔茨朝他的方向看去,眼睛尖了。

“哦!德鲁!”他在片刻之后认出了他。“我的朋友,很高兴见到你!我在找一个吃饭的好地方,但不知如何是好。你有什么建议?”

“没有建议,但有邀请!我要去我最喜欢的啤酒屋,那里还有传统的英国美食。我相信它能以最好的方式满足你的食欲,用醇香的啤酒给你的晚餐补补水。在这儿!”拉着他的手臂,使他扭转了走路的方向。

“哦,好的,谢谢你,莱斯特。”舒尔茨欣然同意了。“离开实验室后,我回到住处,瘫倒在床上了。不久就呼呼睡着了,直到刚才才醒过来。我很高兴碰到了你。”

“我也很高兴。和朋友一起喝啤酒对疲乏的人来说是最好的事。尤其是像我们这样的一天后。”对他眨眨眼睛。

“说起疲乏,往那边看一点儿!”舒尔茨指着他们面前约五十米远的地方。

德鲁遵循朋友的指示。目光穿过萨克维尔公园,一个模糊的身影正襟危坐在图灵旁的板凳上,旁边是天才的雕像。

“看起来像···?”舒尔茨说。

“是的。”德鲁确认,擦亮眼睛。“是的,是他。”

“卡马兰达。”舒尔茨点点头结论。

他们悄悄地走到印度人面前,然后停下来。

不出所料,卡马兰达正在冥想。几秒钟过去了,然后他注意到他们的存在。 抬头看到他们。 咖啡色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一言不发。和他们一起走向啤酒馆。

Ole Sinner酒馆毗邻一条狭小昏暗的街道,坐落在一个无名的街区。一盏黄色的路灯照亮了酒馆的入口,一块木板靠在门左边,上书几个粗糙大字。笔迹呈深红色,有点被时间磨损了,另一个磨损的原因是因为每天都被踢到人行道上,然后重新捡回放在原位。外观是十九世纪的模样。一个大铜环挂在结实的木门上,给人的印象是有必要用它敲门。但一切都没发生,三名男子一到门口附近,门就被一名酒馆伙计打开了,大围裙和小胡子一派工业革命时期的遗风。他亲切地迎接他们,直接把他们带到一张空桌子上。舒尔茨和卡马兰达感到惊讶,但德鲁立即解释其中的奥秘。

“门上有一个光学传感器。当有人来到距离传感器不到三米的地方时,内部的一个小玲就会响起,然后伙计来开门。他总是走来走去,通常会有时间,否则你刚进门槛后也能受到他的欢迎。你知道,受欢迎是一件乐事。

同事们坐下的时候用力地点点头。在一个个人主义成为主要哲学的世界里,对别人漠不关心已成日常做法,甚至不再教育孩子对彼此的尊重,找到一个地方欢迎你的到来已是难得,而且他们会认真地为你服务令人舒心,真的令人舒心。

德鲁快活地笑了笑,看着他的朋友们高兴地拿起菜单,他就欣然看起了啤酒名单,尽管他已经知道自己要点什么。

“你有什么建议,德鲁?”舒尔茨问道,在沉甸甸的实木椅子上坐好。他一定很饿了。

卡马兰达在室内柔弱的光线下眯起眼睛浏览菜单。

“是啊,有什么建议?尽地主之谊。”印度人也开口了。

“我已经吃过了,所以我只要喝一杯好啤酒。给你们推荐一个不错的Balmoral牛排,这是一个用蘑菇,威士忌,奶油和各种香料煎成的牛排。这很美味,非常丰盛。”

两人在菜单上搜索菜肴并阅读详细说明。

“果然很好。”卡马兰达第一个赞成。

舒尔茨肯定地点点头并合上菜单,把它放在一边。

“我会要一个陈年麦芽啤酒。”德鲁说。“这是黑啤酒,很有劲,约6%的酒精度。我觉得这也很适合你们的牛排。”

舒尔茨爱喝啤酒,他来自德国,马上同意了, 卡马兰达也跟着赞成。这时店员来取订单,他拿着一个黄色方形小本和磨损的铅笔。德鲁为所有人点菜,然后店员离开了。

这个地方已经半满了,大约七八张桌子,几乎都被他们年龄段的人占据。 但是还有一张桌子,是两个年轻女孩,她们面前有一大杯黑啤酒,但盘子几乎是空的。看起来像大学生,外国人。深色头发拉丁人的面貌特征,德鲁认为一定是意大利或西班牙的。他想了一下,然后豁然开朗。正是这样,事实上! 最近几个月来,他曾看到她们结伴走在大学里的小路上,有次甚至遇到她们和一位英语老师说话。因此,她们一定是在这里学习语言的,他得出结论。

‘好吧,’德鲁对自己说,‘这样很好,有很多年轻人知道如何享受英国的传统美味。’在那里的两个外国女孩正是这般,这令他充满了欢乐。 觉得他们之间有一座桥梁,连接导师和新一代,有一天他们将从自己手中拿走文化接力棒,并将发扬光大人类最宝贵的资产:传播知识和科学进步。

他正沉浸于这些想法,而卡马兰达和舒尔茨正在窃窃私语。一会儿,那位店员端着沉沉的大盘子回来了,里面是他们点的所有东西。

他将托盘半放在桌子的一边,分发食物和啤酒。仅是看到菜肴就令人满口生津,而标志性的啤酒更是不可抗拒。三个人抓住了自己的杯子,举杯相庆。

“为了新的宇宙!“ 德鲁大声喊道。

“为了系统!”卡马兰达说。

“为了大家!”舒尔茨热情地加入。

邻桌也举杯加入了他们的祝酒。

他们贪婪地喝着众神的甘露,强劲,爽快,美味,然后两位客人大快朵颐诱人的菜肴。

那是庆祝的时刻。

那是他们的夜晚。

那是他们应得的。


第十七章



送走德鲁,麦金塔克独自一人在办公室。刚刚得知最新的工作进展,有关机器潜力的消息令他激动不已,完全不知所措。他不再能专注于手中正在处理的工作;不断思考新型革命性装置的用途。直接在体内进行疾病治疗,将物体移动到难以想象的距离之外,运送人!这似乎是一只蚯蚓,刚刚在地上露出头来,意识到外面的世界是多么广阔,无限的吸引力。这样的感觉攫取了他,令其喘不过气来。

他强迫自己规划出细节,第二天早上将交付给瓦茨小姐最终版本。在这种激动人心的时刻,他的职责感依然坚定,他就是这种人。

写完了最后一个字,把笔放在桌子上,然后一个想法闪现。

他猛然站起来,双手按在公文旁,说:“为什么不呢?”

为了庆祝这个伟大的时刻,他要去见辛西娅,虽然不是约定的日子。当然,他无法告诉她意外访问的真正原因,但她肯定会很高兴见到他,一起度过愉快的夜晚。

他匆忙关上了办公室,去找汽车,加入傍晚的交通流,驶向利物浦。幸运的是,他遇见了不少绿灯,很快就到达黑暗的郊外驶向西方,只有几辆车驶过黑暗的高速公路。他开车速度比平时快,但一直遵守习惯的速度限制,一会儿功夫,就从夜色中驶出,进入沿海城镇。

辛西娅居住的优雅住宅小区坐落在一个精心设计的绿色公园里,那里有生长迅速的树木,五彩缤纷的花坛和修剪整齐的草坪,每天裁剪。这是一个新区,时尚的公寓与景观配合良好。麦金塔克把车停在服务于辛西娅公寓楼的停车场,大步迈向门铃面板。微笑着按响‘法纳姆’,等着。

过了整整一分钟,没人回答。

困惑,他再试一次。

半分钟后,一个压抑的声音从扬声器传出。

“嗯,是的, 什么事,是谁?”

是辛西娅,但他从来没有听到她这样过。

麦金塔克感到疑惑。

“是我,拉克兰,抱歉冒昧,辛西娅,但是···你没事吧?”

“没,没。上来吧,拉克兰。”大门打开了。

麦金塔克进去后快速关上了他后面的门。沿着走廊快速行进,进入大厅,黑暗之中去叫电梯;幸运的是它已经在一楼,立即打开,按下四楼按钮,不耐烦地等待着上楼。

当滑门打开时,他出来右转,来到辛西娅公寓的防盗门前。

门半掩着。 他小心翼翼地推开,惊讶地看到公寓里面完全黑暗。他伸手去摸开关,但一个声音叫住了他。

“请关上门,不要开灯。”她压抑的声音与以前一样。

麦金塔克谨慎地关上了门,发现自己置身于完全的黑暗中。

“辛西娅,但为什么···”

“我头疼,拉克兰。可怕的头痛,我不能看到光。”

“呃···啊···嗯···我该怎么办? 我想够到你···”结结巴巴无所适从。

“你知道公寓。试着到这里来,但不要打开灯!”她哀怨地说道。

“哦,呃···好的,我试试。”

他的眼睛渐渐习惯了黑暗,麦金塔克慢慢地走着,一步一步,摸索着墙壁到客厅。辛西娅的声音来自那里。有六七米远,但在完全黑暗中,就像一公里。 中途麦金塔克感到更安全了些就开始加速,但是很快,那个摸索墙壁的手打翻了一个装饰品。重重地摔在地上,一声巨响。

“啊啊啊!”辛西娅惊叫,在痛苦中挣扎。

“该死···”麦金塔克斥责自己,瘫痪了。

“就算噪音也让我难受! 小心点!”她痛苦地喊道。

麦金塔克汗流浃背。他找不到别的解决办法,只好在地上四脚前进,膝盖着地,朝着声音爬去。

凭着感觉,他意识到落下的物体是一个巨大的乌木雕像,体现了手持长矛的非洲战士。他希望它没有破,这将非常遗憾如果自己给辛西娅造成损失。

“就到那里了。”再前进一点,就是目的地。

“我在这里。亲爱的,你好吗?”辛西娅躺在沙发上,他蹲伏在旁边问道。

“嗯,我很难受。”她含着泪说。“不好,我一点也不好···”

他试着轻轻拉起她的手。

“我很抱歉,如果我知道···如果我能想到···我很抱歉。”异常悔恨,也许他从来没出现在她的日常生活中。至少不是这样的情况。“但是你怎么这样难受? 我从来没见过你这样。”

“轻声点儿,请。”辛西娅虚弱地告诫他。

“哦,对不起,”麦金塔克马上低声说。“亲爱的,请问,你怎么了?”

“我头痛,你不明白吗?”她厉声说。很糟糕,很明显,她的反应也改变了。

麦金塔克保持沉默了一会儿,让她平静下来。

他这样足足五分钟,然后轻声细语试图与她沟通。

“你能跟我说说吗?”

“刚从工作回到家里,我就头疼了。”对他说,疲倦,低声。“我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

“八点钟。”,麦金塔克告诉她,一瞥他的荧光手表。

“那么我这样已经有两个小时了。”

“吃饭了吗?“

“没有。我这样没法吃饭,恶心得厉害,我会呕吐一切的。另外还有强烈的胃痛。我得了偏头痛,这是我的毛病。和许多女人一样。”

麦金塔克伤透了心,他出现在最糟糕的时刻,他打扰了她,让她更加痛苦,所造成的一切骚动,现在他甚至一点也不知道如何帮助她。

“我能为你做些什么,让你感觉更好?“ 他大胆地说,“你吃过什么药了吗?可能是,药片,止痛片···这种情况下会起作用的?”

辛西娅咽了一口,然后大声咳嗽,一只手按着她的胃。

“是的,我吃了通常会起效的药片,但马上就呕吐了出来,所以就像什么也没吃。”她再次咳嗽,好像又恶心了一样。“我不能再吃了。不要再说吃任何东西!”说完了,有点悲伤又有点恼火。

“不说,好吧,好吧。”麦金塔克沮丧地说。蹲在地上,珍贵的衣服,现在已划破起皱成为一团破布。意识到自己饿了,他本来打算和她一起吃晚饭,但现在这是不可能的。他能做什么? 他试图妥协。

“听着,亲爱的,如果我慢慢地把你抱在怀里,然后送你去睡觉,你觉得可以吗?关上卧室的门,你呆在黑暗中,没有声音干扰你,更安静,比沙发更舒服。你说呢?”他轻轻劝说。

“嗯,可以。”辛西娅低声同意。“但你,你为什么不留下来陪我?”患者问道。

“我···不是我不想和你在一起。我是特地来见你的。事实上,我直接从大学过来,还没有吃饭,所以我想去厨房···”

“啊啊啊! 不要说吃饭了!我已经告诉过你了!”再次咳嗽就好像要呕吐一样。

“对不起,对不起,但是···我怎么能解释事情,如果不告诉你是什么情况,而且···“ 突然静了下来,懊悔,等待咳嗽消退。过了一会儿她平静下来,然后麦金塔克没有犹豫,将她抱了起来,现在已经适应了黑暗,把她送进卧室里。轻轻地把她放在床上,从衣橱里取出毯子把她盖上。她呻吟着“嗯···”用手捂住自己的额头。麦金塔克拍拍她的手,走了出去,悄悄地关上了门。

他打开大厅的灯光,瞬间变得眩目。瞳孔在黑暗中一直被扩张到最大,现在强烈的光线已经有时间到达他的视网膜,而瞳孔在收到命令之前没来得及缩小。他眨了几下眼睛,很快又恢复了正常的视力。首先,他去捡起倒下的雕像,检查状态如何,并欣慰地发现它完好无损。 轻轻地把它放在架子上,最后走进厨房。关上门,进一步隔离相对于卧室的噪音,然后缓慢而无声地动作,打开各个抽屉,为自己摆放餐具。

真的非常饿了。

他打开冰箱,寻找啤酒。 幸运的是还有两瓶,一个是他喜欢的品牌,另一个是辛西娅的爱好。他拿起了自己喜爱的,立即倒了一大杯,喝了一大口。马上感到神清气爽,便脱下夹克,放在椅子后面。他打开冰箱找吃的东西。没有多少。辛西娅吃得很少,以保持体型,她吃的大多是健康食品,低脂肪并倾向于素食主义。

显然暂时买了几种只有他才吃的东西,为他的定期到访做准备。一点点的惆怅,拿了一碗混合奶酪,一盘烤蔬菜和一瓶酱。从橱柜里取出一袋无脂面包片,坐下来吃饭。

他大吃起来。如此饥饿,不良的搭配也无所谓。用啤酒浇灌一切,不管怎样,他发现自己吃饱了。他不是一个贪吃者,但是他喜欢的菜肴肯定比那些形成辛西娅饮食的东西具有更多热量。

‘明天我会让她去购物。’他对自己说,他不想让她第二天晚上发现自己没有东西吃。他知道中午饭她在外面吃,但是晚饭需要必要的食物库存。次日清晨,在返回曼彻斯特之前,他将在附近的超市买奶酪、蔬菜,甚至一些美味佳肴,他知道她喜欢吃这些,但她通常因其所含的热量敬而远之。

在餐桌旁闲了几分钟,然后走到窗边,向外望了一会儿,双臂交叉。从那里他可以看到公园路,仍有一些傍晚的交通流。背景里,有一个海湾,黑色的,看不见,被一些锚定的班轮和货船的灯光点缀着。这是一个很好的地方,利物浦,它的郁郁葱葱,精心的城市规划和美丽的港口。位于默西河口,注入爱尔兰海,建立于十三世纪;长期以来一直是世界级的海上交通枢纽,现在旅游业是其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当他有时间和她在一起时,麦金塔克喜欢和辛西娅一起走在码头上。海洋的气息激励着他,不断来来往往的船只让他感到这是驱动世界的内部机制。从某种意义上说,确实如此,因为人和货物的流动是全球商业和劳动的基础。现在事情要改变了,多亏了德鲁的发明。他想知道世界将如何,在几年内。顶多,他希望。他必须打好牌,小心运作。这将成为多年来对英国关键系统所做的最为人称道的变革。他肯定不会出名,但这是值得的。 是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他觉得。他盯着海湾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转移目光,回到桌边。几分钟后,他清理了桌子,洗了他所用的东西,这次也没有发出任何噪音,然后他开始检查辛西娅怎样了。他离开了厨房,让灯开着,关掉了走廊的灯。来自厨房的光线照亮了环境,悄悄地走近卧室门。内部没有声音,然后轻轻地转动手柄进去。辛西娅睡着了,腹部朝上像他离开时的那样,双手放松在身边。从半张的嘴巴中吸入和呼出匀称的嘶嘶声,令人放心。显然头痛缓解足以让她睡着了。避免打扰她,他离开了房间,直接到浴室里脱下衣服,在那里快速洗漱,准备睡觉。他的睡衣在卧室里,取出就意味着发出声音。他放弃了,公寓足够暖和。他把衣服放在客厅的沙发上,关掉了厨房的灯,只穿着内衣回房间。非常缓慢地爬上双人床,辛西娅喜欢睡得舒适,侧躺着,在靠门的那一边。她现在躺在床单上,身上是由他之前给她盖上的毯子保持温暖,为了不弄醒她,就让她这样吧。

他放松了,接受辛西娅呼吸节奏的影响,几分钟之内就睡着了。

公园路上的车灯变得越来越稀少,最后消失了,街上空无一人,两边只有路灯。海湾里一点也没有动静,船灯的位置也那么固定,让人觉得船都躺在黑暗的水面上睡着了。

公寓是完全沉寂的,交织在一起的只有辛西娅的呼吸声,一直在熟睡。

早晨三点左右,在黑暗中,一个柔和的声音盖住了那种呼吸声。

“我们会运输他们,是的,把他们带往任何地方,他们和他们的行李。”麦金塔克在说梦话,“包裹和行囊,一切都运···是的,机器···从这里到那里,按一个按钮,你已经到了那里···你甚至不会注意到你已经在那里···”嘟囔着,但无法听清“···由你的机器,德鲁, 但你是怎么发明的···你改变了历史,德鲁···”

距离大楼几百米远的地方,一辆带有天线安装标志的面包车停在另一栋大楼附近的一个停车位里,仿佛工程师在一天的工作之后回家睡觉了。车顶上有两个天线看起来很漂亮,两个白色的曲面,一个向右一个向左,有点上翘。他们通过张贴在车辆上的棕色牌子,对外宣称自己的活动。然而,从右侧的天线发出一根隐藏的电缆经由车顶的密封孔进入车内。在那里,内壁覆盖着各种电子仪器。几个军用级无线电接收器相互堆叠在机架


上。每个接收器能够接收一定范围的频带,每个接收器都不同,并且按升序排列,使得设备可以接收任何发射器可以产生的无线电信号。接收器旁边的是频谱分析仪机架。它们显示接收到的无线电波形,并将其显示在屏幕上。分析仪后,是解码器机架,这里的设备能够解密


极其复杂的代码。它后面是一个记录器机架,其中收到的信息被稳定地存储以供后续分析。最后一个机架容纳系统的音频部分,能够处理已收到的内容,并清除背景噪音,增强和突出需要提取的声音。所有的机架复合体连接到计算机,通过它将机架中的各种组件设置为所需的操作。

那时,只有一个接收器被打开,调谐在大约7GHz,连接到它的频谱分析仪显示着绿色的水平带,其中闪烁着橙色和红色的垂直条。一个解密装置闪烁着绿灯,表示它正常运行,没有故障。两台并行记录器在硬盘上默默地记录下收到的信息,以便得到两个单独的材料副本。

麦金塔克的声音清晰地从一个便衣男子的耳机中传出,他坐在电脑前的椅子上。监视器旁边是一杯喝了一半的茶,这已是当晚的第二杯。男人躺在椅子上,双手置于膝盖,脑袋低垂,闭上眼睛,听着。

“我们会运输他们,是的,把他们带往任何地方,他们和他们的行李。”麦金塔克的声音在计算机显示器上显示为波浪形条纹,波幅连续变化,“包裹和行囊,一切都运···是的,机器···从这里到那里,按一个按钮,你已经到了那里···你甚至不会注意到你已经在那里···”男人听着突然睁开眼睛,抬起头。“···由你的机器,德鲁, 但你是怎么发明的···你改变了历史,德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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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机架是一种特殊的模块化抽屉,可以将各种电子设备彼此稳定地固定在一起,而不会相互干扰。 在这种情况下,您可以联想到架子。

28 解密是解码的过程,将加密的信息转化为可理解的形式。通常的做法是对特别敏感或军事用途的信息进行加密,对于那些不具有这些信息加密密钥的人来说,这是不可理解的。 前面提到的阿兰·图灵是一名卓越的密码专家。 他设计了一种能够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解密德国情报的机器,从而为盟国提供了显著的优势。

那个男人直起身,凑近电脑。 用鼠标快速地点击了一些设置,进一步增强了麦金塔克的声音。辛西娅的呼吸早已过滤掉,实际上被排除在耳机听力之外。他在黑暗中皱起眉头,看着德鲁的声音波形,朦胧地照亮了他的脸。

“···宇宙不再遥不可及,不可思议,整个宇宙用···机器···”

男人推开一只耳机露出耳朵。他拿起加密的军用电话,拨了五位数字。

一秒钟后,有人拿起电话,什么也没说。

“给我接斯宾塞。”那个男人说


第一部分完


第二部分



最后一名工人下来了,似乎只有司机坐在他的座位上。

但是几秒钟后,车子台阶上出现了另一个身影。

他慢慢地走下来,从容,一点一点地显露自己。


第十八章



曼彻斯特的天空渲染着黎明的色彩,永恒的云彩,这一次占据了天空的一大部分,暗淡的西方最后一颗星星在黎明之际渐渐褪色,东方露出大屏幕,不可抗拒的红色光谱攀登而上。波长较长的波段,深红色,较短的波段,紫色,橙色,黄色,渐至频谱极限。然后淡入阳光名义上的颜色白色。每一天,地球上的每个地方,这个节目都以数学的准确性重演。但英格兰经常会因为已成为其文化一部分的阴云以及其他人对这个国家的印象而很少享受这一点。然而,这是触发器


,大多数人由此开始新的一天。冉冉升起的太阳隐喻了大自然和芸芸众生的觉醒。然而,有些人在晚上工作,特别是当别人睡着了的时候,否则达不到想要的效果。其中一些人聚集在一个房间里,仔细聆听高保真设备播放的录音。

“我们会运输他们,是的,把他们带往任何地方,他们和他们的行李···包裹和行囊,一切都运···是的,机器···从这里到那里,按一个按钮,你已经到那里···你甚至不会注意到你已经在那里···”一个听众倚在桌旁,折叠的手臂靠在台子上,右手按住嘴唇,集中精力。“···由你的机器,德鲁, 但你是怎么发明的···你改变了历史,德鲁···”

靠在桌旁的那个人沉思了一会儿,然后不动声色对他左边坐在电脑附近的人说道。

“让我再听一遍。”

斯宾塞操纵鼠标将录音置于开始,然后他点击了播放,这已经是会议开始以来的第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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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原文为英语 trigger: 触发器,激活方式

“我们会运输他们,是的,把他们带往任何地方,他们和他们的行李···包裹和行囊···“,男人又开始收听,目不转睛,并在某个时刻开始慢慢点头,愈加确信。“···宇宙不再遥不可及,不可思议,整个宇宙用···机器···”男人站了起来,向后靠在椅子上。他揉了揉眼睛,驱赶睡意。

“是的,一定是有情况。”他肯定。“特伦顿?”

“有可能,是的,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他右边的人同意道。

“博伊德什么时候打电话给你?”

“三点后不久。”斯宾塞说。“不像他平常睡觉时说的废话,麦金塔克开始谈论某个叫德鲁的人发明的这个'机器',和…好吧,剩下的部分你已经听到了。博伊德在这次的话中发现了我们的线索,于是他马上打电话给我。”

“博伊德干得不错。那个女人听到没有,你觉得呢?”

“我们认为不会,法恩斯沃思先生。”斯宾塞说。“她头痛了一个晚上,麦金塔克让她睡觉了。她睡得很深,甚至在他说话时她继续以同样的方式呼吸。我们从录音中提取了她的呼吸声,从麦金塔克开始说话前十分钟到结束后10分钟;我们分析了节奏和深度,没有发现明显的变化。没有,我们认为她没有听到任何东西。”

“好。”法恩斯沃思称赞道。“很好。”凝视前方,若有所思。

“这是他第一次提起这样的事情,”看着斯宾塞,他肯定地点头回应,“所以他一定被深深地刺激了。作为曼彻斯特大学的校长,以他手中的资源,实验室、教授、研究人员,他可以偶然间就遇到一个惊人的发现。是的,真的是有可能。我想澄清一下。”说完了,停顿一下。“把他带到这儿来。”

斯宾塞起身,大步出门。时机是至关重要的。他进入一个墙上满是机架的地方,接收器,解码器,频谱分析仪和电脑,类似于博伊德面包车里的设备,但是要大二十倍约五十平方米。大约十五人在各个站点工作,抄录由不同的聆听点而来的记录,解密加密信息,与在现场的人谈论。

斯宾塞走到他的办公桌旁,立即拿起给他用的加密军用电话。拨出一个五位数并等待。

在博伊德的面包车里,他看到电话的指示灯闪烁起来。铃声被取消,这样就没有声音可以传出车外,以防隔墙有耳。他把耳机的一边凑近耳朵,不说一句话。

“还在那儿吗?”斯宾塞简单地问。

“是的,还睡着。”现在是早上六点钟,博伊德看着电脑上的时钟确定。他刚刚喝完了第四杯茶,用一个羊角面包作为早餐。另一个监视的夜晚就要结束了。

“好的。”斯宾塞回答。“我们去带他走。”

“好。我就位。”,放下电话没有再说一个字。

他看着电脑旁的一个显示器,上面有四个面板,显示了车周围的许多隐匿摄像头,藏在假螺栓内或伪装成停车传感器。只有一个人在视线里,在车后面,骑着他的自行车走开了。他肩上背着一个背包,博伊德知道这是一个学生,一大清早就要去学校。

一只眼睛盯着监视器,他在便衣外面穿上天线安装的制服,然后打开货厢和驾驶室之间的连接门,坐在方向盘后。这身打扮令他看上去像一个上班族。他启动面包车,离开了停车位。前一天晚上,他把车子停在最后面,这样在发生情况时就可以立即离开,而不需要过多操作。开车慢慢驶入麦金塔克的停车场,再次停在后面,熄灭了发动机。校长的车在前方约十米处偏左。返回货厢,并关闭他身后的连接门。设备在继续记录着,当他开车驶过之前和现在两个停车场间的数百米期间,电脑没有发出信号指示公寓里有运动或交谈。重新戴上耳机继续听,同时不断观察监控摄像。九点钟方向


的镜头显示着一栋建筑,麦金塔克睡觉的公寓就在那里。在右边博伊德可以看到校长汽车的车头,而十二点钟方向显示车辆的剩余部分和停车场的大部分区域。

六点十五分,一辆深色窗户的银灰色轿车来到停车场,在后部的一个空位停下,距离入口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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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按照惯例,物体相对于观测者的位置是由一个假想的时钟时间表示的,观察者被放置在表盘的中心,并朝着十二点的方向看。这样,他说'十二点'的意思就是'观察者前方',六点意味着后方,等等。本约定主要用于军事。

博伊德的电话再次闪烁起来。他拿起话筒,听着。

“二单位”一个匿名的声音说。“有什么新情况?”

“没有。”博伊德说。

六点半,博伊德的耳机传来睡醒的声音。辛西娅快速起身下床,直奔浴室。博伊德可以听到各种背景音的吵杂,辛西娅正在仔细地梳妆打扮。当她准备好了就去唤醒麦金塔克。他还在熟睡中,好像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还没恢复过来。辛西娅用脚推推他,这让他翻翻身,她开了个玩笑。

“醒醒,懒骨头!昨晚你干嘛去了?一定是去满足整个后宫的妃嫔了?哈,哈,哈!”她笑的时候麦金塔克猛地坐起来,左顾右盼想要清醒头脑。

“你怎么穿着内衣呢?你的睡衣哪里去了?哈,哈,哈!”她奚落着他又开怀大笑起来。

“喔。它在你的衣橱里!”他叫着,从床上跳起来,抓住她的肩膀。她让自己被抓住,他狠狠地吻了她的额头。

“你现在怎么样?”他发疯地问。“你的头痛好了吗?”

“是的,好了,但我饿得厉害。”于是他按捺住把她拖上床的企图“···现在你要吃东西!”她挣脱了,跑进厨房,笑着。

麦金塔克看着她逃跑,轻如一只蝴蝶,她那饱满欲裂的身体,令他每一眼看到后都激动不已。他很想和她做爱,但他知道辛西娅从昨天中午起就没吃饭了,所以什么也没做。

他自己在浴室里准备妥当,穿上衣服迅速而细致,然后去厨房。

辛西娅同时准备了鸡蛋、熏肉和烤面包,并在几分钟内吃光了一切。

“可能你已经注意到了,我吃了冰箱里所有的奶酪和蔬菜。我真的很饿。”

辛西娅点头赞许,咀嚼着最后一口。

“在回曼彻斯特之前,我要买你所需要的东西。”

“不用了。今晚下班回来前我会买的。”

“不,我不想浪费时间。我自己吃了的东西,我应该买回来,理应如此。”麦金塔克坚持。

“好吧,如果你坚持。”辛西娅最终接受,她拿起一玻璃杯梨汁,举到嘴唇边。

麦金塔克看着她喝下,就像之前所有几次那样兴奋难抑。当她饮用果汁的时候,辛西娅抬起下巴,喉咙吞咽的动作富有节奏而性感。他被疯狂的想法控制了,占有她,用他的整个实体穿透她,并用自己的精华充满她。她对此一清二楚,就像玩弄坦率和奸诈的所有的女人一样,对自己的性吸引力心知肚明。当大杯子空了的时候,辛西娅进一步倾斜它,把最后几滴直接倒在舌头上,知道在那一刻麦金塔克会达到兴奋的顶峰。事实上,他红得像番茄,掐着桌子的边缘,手指关节因肌肉紧缩而泛白。

最后一滴之后,辛西娅把杯子用力砸在桌子上。巨大的声音使麦金塔克犹如电击,他睁大了眼睛,喘着粗气。

“现在···现在···”他结结巴巴地说。

“现在是上班时间了!”她大呼,指着墙上的时钟。

慢慢地,机械地,麦金塔克把他的目光转向了时钟,像一台机器,突然他意识到已经这么晚了。七点半!如果去超市回到曼彻斯特会在后半清早!大学将在没有他的情况下开始新的一天!这是不可能的!他该怎么做?

辛西娅看着他很开心,知道除了她自己,大学是他的一切。笑嘻嘻的,给他解围。

“拉克兰,回到曼彻斯特,不要担心。”她同情地说。“我会给自己买我需要的东西。顺便问一下,昨晚怎么会临时来我这里?”

“哦,好的,谢谢你。谢谢,很抱歉造成了一点混乱。啊,好···昨晚我很高兴有一些好的研究结果,我决定来你这里庆祝。但时机不对。对不起。”

“下一次你这么高兴,打电话给我!”跟他调情。“我会和你一起庆祝。”她意味深长地眨眨眼。

他再次脸红,从桌上起身,艰难地告别了她。

博伊德通过耳机听到麦金塔克拿了他的东西,然后门开了,一个响亮的吻告别。

‘喔!’他想到,‘这一次我逃脱了。’法纳姆是真正的性爱狂怒女神。每一次麦金塔克去找她,他只好收听剧烈的做爱声,原始的尖叫和咕噜声。她把他作为一个纯粹的性工具,用他来达到自己的最高自我满足。当他无法承受她的要求时,她就拍打他,说脏话。这仍然是一个游戏,旨在共同享受,只是很感性,麦金塔克配合地很好。博伊德猜测,这名男子先前的关系冷淡而无趣,遇到这个女人后,她如此智慧而兼具勇气。因此他必定是快乐的。当然,在以前的监视中,博伊德经常听到各种各样的性活动,但这两人真的令他感慨良多,无法保持超然泰若。

“他要出来了。”他简明地宣布。

“明白。”来电者扼要地回答。

博伊德回到驾驶座,从座位上拿起一份报纸。他靠在方向盘上假装阅读,一只眼睛盯着大楼。一分钟后,他看见麦金塔克从门口开始大步走向停车场,朝他的方向走来。他显得很匆忙。当麦金塔克距离他们的车子十米远时,博伊德发动了引擎,若无其事地把它开往停车场的出口,好像正要出发。麦金塔克甚至没注意到面包车经过身边,他急于离开这里。几秒钟后,灰色的车子也出动了,慢慢接近了校长的车。当他距其几米远时,他伸出手指指大门,然后面包车急剧向右拐了个弯,挡住了从建筑到停车场的视线,而灰色汽车突然加速一个侧滑就停在麦金塔克车子的前面。两名男子瞬间下车,犹如两个弹簧,一跃而至校长的两侧。其中之一掏出徽章让他看了一眼,而另一个拉住他的手臂。

“警察!麦金塔克校长,给我们走一趟吧!”

他被吓呆了,说不出话来。他们拖着他毫不客气地将其塞进灰色车中;其中一人打开右后门,按住他的脑袋让他进入,然后立即坐在他旁边。放下窗户的帘子,使车内隐蔽,然后他对开车的第三个男人点点头。他将车辆移动了几米,靠近面包车然后停下来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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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随机的科学发现开始了一段令人震惊的冒险,推进科学的界限,驱使人类的突破。主角们被带进一条不同寻常的,意想不到的道路,面对完全与众不同的情况。科学和技术的冒险也成为其中一些人的内心冒险,他们发现自己的私密和性的未知方面。故事情节丰富,情节扣人心弦,读者被置身事内,自始至终使他保持悬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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