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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命
Morgan Rice


吸血鬼日志 #11
一本可以媲美《暮光之城》和《吸血鬼日记》的书,是一本只要你开始读就忍不住想一直读到最后一页的书!如果你喜欢冒险、爱情和吸血鬼故事,这本书正适合你! – – Vampirebooksite. com 评《转变》在《宿命》中,当十六岁的斯嘉丽·潘恩醒过来并意识到自己正在变成一个吸血鬼时,她努力想弄明白自己正发生着什么。在疏远了自己的父母朋友后,她唯一能转向的人只有塞奇 – – 那个迅速成为了她生命挚爱的神秘男孩。然而,她发现,塞奇的家,已经无处可寻。斯嘉丽,孤零零地在世界上,无处可去,她寻找朋友,并努力与他们和解。一切似乎就要修复了,他们请她和他们一起参加去哈德逊河上一座废弃的小岛上的旅行 – – 但是正当事情恢复的时候,斯嘉丽的真实力量显现了。她的朋友和敌人对于她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困惑不解了。布雷克,仍然对她有好感,努力想修复关系。他看起来很真诚,而斯嘉丽也糊涂了。她挣扎着想是要和布雷克在一起还是等待塞奇,但塞奇已经无处可寻。当斯嘉丽最终找到了塞奇,他们度过了她生命中最浪漫的时光,同时也因为悲剧而黯然。因为塞奇就要死了,只还剩下几天时间活着了。同时,凯尔,变成了另一个唯一在这世界上的吸血鬼,正在变得嗜血的残暴,寻找着斯嘉丽。凯特琳、迦勒和艾登商量,他们每个人执行不同的任务 – – 迦勒去拦住和杀死凯尔,凯特琳去著名的耶鲁大学图书馆,研究古老的遗物,据说那遗物可以同时治疗和杀死吸血鬼。这是和时间的赛跑,而且也可能太晚了。斯嘉丽正在迅速转变,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改变,而且随着时间每一刻的流逝,塞奇就更接近死亡。随着本书在激动人心和令人震惊的转折中达到高潮,斯嘉丽将要作出一个决定性的选择 – – 一个将永远改变世界的选择。斯嘉丽会为救塞奇的生命而作终极牺牲吗?她会为了爱情不惜冒一切危险吗? 书中充满动作、浪漫、冒险和悬疑元素。着手读这本书,并再次全身心陷入爱河之中吧。 – – vampirebooksite. com (评《转变》)





摩根 莱斯

宿命 《吸血鬼日志》#11




关于摩根莱斯

摩根·莱斯是系列畅销小说《吸血鬼日志》的作者,该系列的小说一共11本,在青少类小说畅销榜中名列第一;他还写过另一部在畅销书榜上排过第一的系列小说《生存三部曲》,该书目前由两本书构成,讲述了一个后启示录般的悬疑惊悚故事;此外,他还写过另一部英雄史诗般奇幻系列巨著《术士的指环》,这部系列小说由13本小说构成,也曾经排行畅销书榜榜首。

摩根的书现已分别通过音频和纸质出版发行,同时也已经被翻译成了德语、法语、意大利语、西班牙语、日语、华语、瑞典语、荷兰语、土耳其语、乌拉圭语、捷克语和斯洛伐克语等多个版本(更多语言版本即将陆续推出),欢迎购买。

摩根喜欢收到读者们的来信,所以请随意地访问网站www.morganricebooks.com取得他的通信方式,同时您还有机会收到免费的赠书或其它的一些小礼物;在这里您还可以下载免费应用客户端以获得最新的独家新闻,也可以找到他的Facebook和Twitter的联系方式来和他取得联系。



关于摩根莱斯的部分好评

“一本可以媲美《暮光之城》和《吸血鬼日记》的书,是一本只要你开始读就忍不住想一直读到最后一页的书!如果你喜欢冒险、爱情和吸血鬼故事,这本书正适合你!”



    ——Vampirebooksite.com 评《转变》

“莱斯从一开始就将读者吸引进故事中,描述技巧高超,超越了单纯的背景刻画……故事描述精彩,很容易快速阅读。”



    ——《黑湖评论》评《转变》

“一个为年轻读者而写的完美故事。摩根莱斯成功地对故事进行了有趣的转折……让故事独特、令人耳目一新。此系列围绕一个女孩–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孩展开!此书很容易阅读,但节奏非常快……适合孩子在家长陪同下阅读(即PG级)。”



    ——《浪漫主义评论》评《转变》

“故事从一开始就吸引了我,让我爱不释手……这是一个神奇的冒险故事,节奏很快、情节丰富,没有一刻让人感到无聊。”



    ——《超自然浪漫主义指南》评《转变》

“故事充满丰富的情节、浪漫主义情调、冒险因子和悬疑概念。开始读这本书吧,你会爱不释手并再次全身心坠入爱河的。”



    ——vampirebooksite.com评《转变》

“情节非常棒。这是那种只要一读,你就会晚上读到太晚而舍不得放下的书。结局扣人心弦、引人入胜,让你想立即购买下一本书,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达拉斯评论》评《爱》

“摩根莱斯再次证明了自己是一个非常有才华的故事作者……这本书将吸引大范围的读者,包括更年轻的吸血鬼故事和奇幻类小说爱好者。故事以一个出人意料、扣人心弦的方式结尾,将让你大吃一惊。”



    ——《浪漫主义评论》评《爱》



摩根·莱斯所著书籍目录

王与巫师

《龙族的崛起》(第一卷)

《勇者的崛起》(第二卷)

《荣誉的召唤》(第三卷)

《勇气的磨砺》(第四卷)

《阴影下的王国》(第五卷)



术士的指环

《英雄所求》(第一卷)

《流水的国王》(第二卷)

《龙的命运》(第三卷)

《荣誉的呼唤》(第四卷)

《荣光的誓言》(第五卷)

《英雄的冲锋》 (第六卷)

《剑的仪式》 (第七卷)

《授予武器》 (第八卷)

《漫天咒语》 (第九卷)

《以海为盾》 (第十卷)

《钢铁一般的统治》(第十一卷)

《火之地》 (第十二卷)

《女王们的统治》(第十三卷)

《兄弟之誓》(第十四卷)

《普通人的梦想》(第十五卷)

《骑士之战》(第十六卷)

《战斗即礼物》(第十七卷)



生存三部曲

《竞技场I: 奴隶斗场》 (第一卷)

《竞技场II》 (第二卷)



吸血鬼日志

《转化》 (第一卷)

《相爱》 (第二卷)

《背叛》(第三卷)

《命中注定》 (第四卷)

《欲望 》(第五卷)

《订婚》(第六卷)

《誓言 》(第七卷)

《发现 》(第八卷)

《复活 》(第九卷)

《渴望》 (第十卷)

《命运》 (第十一卷)












收听《吸血鬼日志》系列有声读物!


版权所属© 2012 摩根莱斯

版权所有。除1976年美国版权法允许的情况外,未经作者事先许可,任何组织或个人不得以任何方式和名义对本出版物的任何部分进行再版、分发、传送或储存于数据库或检索系统中。

此电子书只授权个人所有。此书不允许再次出售或赠予他人。如果您想与他人分享此书,请为每位接收者购买一个额外的副本。如果您正在阅读的此书非购买所得,或非专为您个人阅读使用,请将此书退还,并购买一份您自己的副本。感谢您尊重本书作者的辛勤劳动。

这是一本虚构小说,书中的名字、人物、事件、组织、地点、情节均出自作者的想象或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Jacket image Copyright Subbotina Anna, used under license from Shutterstock.com.


“意志命运往往背道而驰,
决心到最后会全部推倒,
事实的结果总难符预料。”

    ——威廉·莎士比亚《哈姆雷特》






第一章


凯特琳·潘恩站在Pete’s酒吧后面的房间中,身边是迦勒、山姆、波利和二十几个警察,透过打开而毁坏的窗户往外看,外面是闪烁着警车灯光的夜晚。她想知道自己的女儿到底发生了什么。斯嘉丽,她生命中的爱,跑进夜色中,在外面的某个地方,独自一人,很可能很害怕–想到这里她的心被撕成两半。 比想到斯嘉丽失踪更让凯特琳感到心痛的是她变成的那个样子,她记忆中的她,她在跳出窗户之前她看到的她–那不是她的女儿。

那是别的东西。

凯特琳想到这里就发抖,但同时,尽可能否认,但是她知道那是真的。她一直以来都在和这个想法做斗争,挣扎着不去相信斯嘉丽不再是人类而是真正的吸血鬼的事实。凯特琳曾经和艾登争论,和神父争论,和迦勒争论,最重要的是,和自己争论,希望着,祈祷着,那是别的什么原因。但是,现在她没有什么可挣扎了。她已经无可解释了。

凯特琳一边望进夜色中,心一边扑通跳。她这次亲身经历,亲眼目睹,她的女儿转变了,吸食了那个人,获得了超人的力量。她把那个高大的人摔在墙上仿佛他是一根牙签,然后一眨眼如此迅速地跳进夜晚中,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说明她可能还是人类了。凯特琳知道,他们也没有任何办法能抓住她。她知道警察是在浪费时间。

同时,今天也不一样,因为她不是唯一一个目睹这些的人。凯特琳看到了迦勒、山姆、波利脸上的神情,可以从他们的眼中看出–一种对超自然的震惊和害怕。斯嘉丽,那个他们在世界上最爱的人,已经不再是斯嘉丽了。

这是有关梦魇、神话和传说的东西,是凯特琳此生想也没有想过的东西。这震撼了不仅仅她对斯嘉丽的看法,也震撼了她对世界的看法。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真实存在?这个世界上怎么还会有除了人类之外的其他东西存在?

“潘恩夫人?”

凯特琳转身,看到一个警察站在旁边,手里拿着纸和笔,耐心地看着她。

“你听到了我的问题吗?”

凯特琳,发着抖,头晕晕的,慢慢地摇头。

“我很抱歉。”她回答,声音嘶哑,“我没听见。”

“我说:你认为你的女儿可能会去哪里?”

凯特琳叹口气,并想着问题。如果是以前那个斯嘉丽,她可以轻易告诉答案–一个朋友家、健身房、约会、足球场……

但是,对这个新的斯嘉丽,她不知道。

“我希望我知道。”她终于回答说。

另一个警察走上来。

“她可不可能去任何朋友那里?”他追问着,“男朋友?”

听到“男朋友”这个词后,凯特琳转身搜寻着房间,寻找那个现身在酒吧里的神秘男孩的任何踪影–塞奇–他说的。就是这么简单,只有一个词,仿佛她应该知道他是谁一样。凯特琳必须承认从来没有见过谁像他那样。他展现出的力量超过她认识的所有人的力量,而且他更像是一个成年人而不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他全身着黑,他那闪闪发光的眼睛和如雕刻般的脸颊让他看起来像从另一个世纪来到这里。

最奇怪的是,凯特琳回忆起他对酒吧中的当地人做的事情。她知道迦勒和山姆远远有能力处理他们的事情,但是这个男孩却在他们无能为力的情况下迅速获胜,以旋风般的速度打倒了所有那些人。他是谁?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为什么在找斯嘉丽?

但是,当凯特琳四处张望,却没有看到任何塞奇的影子,不知道为什么他消失了。他和斯嘉丽是什么关系?她想着。她作为母亲的直觉告诉她他们两个很可能在一起了。但是他是谁?那神秘只是更深了。

凯特琳不打算向警察提起这个。这一切太离奇了。

“不,”凯特琳撒谎说,语气不坚定,“就我所知没有。”

“你之前说过有一个男孩,那个男孩和你们一起,卷进这场争斗中?”另一个警察说,“你知道他的名字吗?”

凯特琳摇摇头。

“塞奇。”波利走上来,插进话说,“他说过他的名字是塞奇。”

不知道为什么,凯特琳不想告诉他们,她觉得有必要保护他。而且她解释不清为什么,她同样感到,塞奇也不是人类–而且她不打算把这告诉警察,而让所有人再次怀疑她疯了。

警察站在那里,潦草地写下他的名字。她想知道他们要怎么做。

“这里的这些家伙怎么处理?”波利追问道,晦气地看着周围,“所有这些发起斗殴的傻瓜?你们不打算拘留他们吗?”

警察不舒服地面面相觑。

其中一人清了清喉咙。

“我们已经拘留了凯尔,就是那个袭击你女儿的人。”这个警察说,“至于其他人,好吧,坦白说,这是他们对你们的供词–他们说你们发起的这场斗殴。”

“我们没有!”迦勒说,并生气地走上去,非常愤怒,“我们进来这里找我女儿–然后他们设法阻挡我们。”

“就像我说的,”警察说,“那是你口中说的他们。他们说是你打出的第一个拳头,而且,坦白说,他们伤得比你们严重。如果我们拘留他们,我们也要拘留你们。”

凯特琳盯着他们,郁积着愤怒。

“那我女儿呢?”她问,“你们打算怎么找到她?”

“夫人,我可以向你保证的是,我们现在所有的警力已经都在外面找你女儿了。”这个警察说,“但是那实在是太难找到一个人,因为不知道她会去哪里、以及为什么会离开。我们需要动机。”

“你说她跑开了,”另一个警察说,并走上来,“我们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跑?你们已经到了。她和你们在一起,是安全的。那她为什么要跑?”

凯特琳看看迦勒和其他人,然后他们也都不确定地看回来。

“我不知道。”她实话实说。

“那么你们为什么不拦住她?”另一个警察问,“或者追她?”

“你不明白。”凯特琳说,努力把话说圆,“她不只是跑,还有跳。这就像……一只鹿,如果我们努力也没法抓住她。”

这个警察不相信地看看其他警察。

“你是在告诉我有你们这些所有的大人在,却没有一人能尝试抓住她?她是什么?某个奥林匹克运动员?”他怀疑地嘲笑道。

“你今晚是不是喝多了,夫人?”另一个警察说。

“听着。”迦勒厉声说,走上前来,“我妻子没有编造这些。我也看到了。我们都看到了:我弟弟,还有他妻子也是。我们四个人都看到了。你认为我们都看花了眼?”

警察举起一只手。

“没必要这么防备。我们都站在同一边。但是看看我们这边:你们告诉我你们的孩子跑得比鹿还快。那明显说不通。也许你们都被打架弄昏了头。有时事情看起来并不像表面上那样。我所说的是那一切前后不一致。”

这个警察和他的搭档交换了一个怀疑的眼神,那个警察走上来。

“就像我说的,我们的警力正在外面找你女儿。十之八九离家出走的孩子会回到家里,或者在朋友家里。所以我建议你们最好回家去,放心等着。我打赌这里发生的一切就是她想要一点点叛逆,然后出去一夜,在成人酒吧喝喝酒,然而事情有些失控罢了。也许她在这酒吧里遇见了一个家伙。当你们这群人来的时候,她可能就逃走了,因为她觉得难为情。回家去,我打赌她正在等你们。”警察断定地说,仿佛想利落地结束一切。

凯特琳摇着头,感到不胜挫败。

“你不明白。”她说,“你不了解我女儿。斯嘉丽不会去酒吧,而且不会和什么奇怪的人搭讪。她来这里是因为她生病了。她来这里是因为她没别的地方可去。因为她需要某些东西。她来这里是因为她在转变。你明白吗?转变。”

警察看着她,仿佛她疯了。凯特琳讨厌那眼神。

“转变?”他们重复道,仿佛她失去理智了。

凯特琳叹口气,绝望了。

“如果你们没有找到她,外面的人就会受伤。”

那个警察皱着眉。

“受伤?你在说什么?你女儿曾经打伤过人吗?她有武器吗?”

凯特琳摇摇头,感到无比沮丧。这些当地警察永远不会明白,她只是在浪费口气。

“她没有武器。她从来没有伤过什么人。但是如果你们的人找到了她,他们永远无法制住她。”

警察们相互看了一眼,仿佛断定凯特琳疯了,然后他们向后转身,走进下一个房间。

当凯特琳看到他们离开了,她转身,重新看着窗外,透过破碎的玻璃看着夜色。

斯嘉丽,她想着,你在哪里?回到我身边来,宝贝。我爱你。我很抱歉。不管我做了什么让你伤心的事情,我很抱歉。请回来。

凯特琳意识到,在所有的事情中最奇怪的是,当她想到斯嘉丽独自一人,在那外面时,她完全不为斯嘉丽感到担心。

相反,她为别的人担惊受怕。




第二章


凯尔坐在警车后面,双手拷在身后,盯着狭窄的巡警车里的监狱,感到自己和以前不一样。他体内有什么在改变,他不知道是什么,但是他能感觉它在体内膨胀。这让他想起他第一次用海洛因的时候,当针头接触皮肤的那一阵冲击。这种新感觉像一种灼烧的热浪,涌过他的血管,并伴随着一种无敌的力量。他觉得充满力量,感到血管仿佛要从体内迸发出来,仿佛血液在体内膨胀。他感到比生命中任何时候都更强大,他脸上、前额和后脖子的皮肤刺疼着。他体内汹涌的力量是他不理解的。

但是凯尔不在乎,只要有力量在那里,他就欢迎。他透过朦胧的双眼看到这个世界是红色的,然后视觉慢慢聚焦。在监笼后面,他看到两个警察。

当他耳朵里的咛咛声开始停下来时,他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开始是平和的。

“这个变态已经走了很长时间了。”一个警察对另一个说。

“听说他刚刚出来。真是差劲。”

警察开始大笑起来,刺耳的声音径直穿过凯尔脑中。警车沿着高速路高速驶下,车灯开着,凯尔越来越看清楚了周围,开始意识到他在哪里。他还是在同样的第九大道,正重新朝监狱驶去,那个他曾经在那里度过十五年的地方。他正在拼凑那晚的记忆:那个酒吧……那个女孩……他正要享受和她在一起,然后……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个小巫婆咬了他。

意识像潮水一样涌过他。她咬了他。

凯尔努力想伸出手摸脖子–那两个口子还在跳动–但是他停下来了,他意识到自己的手正反铐在身后。

凯尔移动了手臂,让他惊讶的是,他没有费任何努力就挣开了手铐。他不相信地举起手腕,看着它们,被自己的力量震惊了。这对手铐是不是没用的?他看着它们在他面前悬着摇摇晃晃,然后想着,他怎么能做到那样?

凯尔伸出手,然后摸着脖子上的两个洞,他们很热,仿佛那咬的一口深进了血管里。他坐在那里,看着悬挂着的摇晃的手铐,并想着:吸血鬼存在吗?那可能吗?

凯尔开心地笑了–是时候检验一下了。

凯尔拿着手铐,轻轻敲了敲面前的笼子。

两个警察转过身来,向后看,这次,他们没有笑。现在,他们的脸看起来充满震惊:凯尔的双手自由了,他的手铐挣脱了。他正在那里摇晃着它们,咧着嘴,并一边仍然用手铐轻敲着笼子。

“该死的。”一个警察对另一个说,“你没有铐紧他吗,比尔?”

“我铐紧了,我很肯定。我铐得比地狱还紧。”

“还不够紧。”凯尔咆哮着说。

一个警察伸手拿抢,另一个猛地踩住刹车。

但是不够快。凯尔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伸出手,撕开了金属隔栅,仿佛那是牙签做的,然后潜入前座。

凯尔踢打坐在乘客席上的警察,拍去他手中的枪,然后缩回手,用肘狠狠击中了他,然后扭断这个警察的脖子。

另一个警察突然转过方向,车子跌跌撞撞拐过高速公路,凯尔探过身去,抓住他的后脑勺,用自己的头撞他的头。空气中响起一阵清脆的响声,警察的血迸满凯尔的头。汽车侧斜过来,凯尔向外伸出手,想抓住轮子,但是太晚了。

辆警车突然转向公路的另一边,警报声响彻空中,警车撞进另一辆开过来的车中。

凯尔飞出挡风玻璃,头先着地,落在高速公路上,他翻滚着,翻滚着。那辆车也弹跳着滚到一边。一辆车尖叫着朝凯尔急踩刹车,但是来不及了。那辆车碾过,凯尔感到胸前被压碎。

那辆车尖叫着停下来,凯尔躺在那里,呻吟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妇女从车上下来,尖叫着,哭喊着,一边跑向凯尔,他正面朝天躺着。

“哦,我的天,你还好吗?”她快速地说,“我努力想及时停下来。哦,天哪,我杀了一个人!哦,天哪!”

这个女人吓疯了,跪在他身边,流着眼泪。

突然,凯尔睁开眼睛,坐起来,看着这个女人。

她停止哭喊,一边震惊地看着他,眼睛在车灯中惊讶地睁大了。

凯尔咧着嘴,靠上前,将他那漂亮的狂喜的长牙越来越深地扎进她脖子中。

这是他生命中最美妙的感觉。

当他喝着她的血时,女人尖叫着,他喂饱自己,直到她在他手中无力地倒下。

凯尔站起来,心满意足,然后转身,查看着空空的高速公路。

他竖了竖衣领,整了整衬衫,然后走出第一步。那里镇子上还有许多债要讨回来–而那所有的要从斯嘉丽开始。




第三章


塞奇飞过空中,飞进破晓时分 ,第一束阳光照亮他脸上的一滴泪水,他迅速把它抹去。他很疲惫,因为整个晚上飞行寻找斯嘉丽而眼睛模糊。他肯定他那天晚上看到了她好几次,却只是猛然扑向了陌生的女孩,女孩震惊地看到他落地,然后他又再次飞起来。他开始怀疑自己能不能找到她了。

哪里都找不到斯嘉丽,塞奇不明白。他们之间的联结如此强烈,他很肯定自己能感觉到她,感觉她能引他到她那里。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她会不会死了?

塞奇只能猜想事情可能是她现在处于情绪非常不稳的状态,她所有的感觉都被屏蔽了,然后他无法接收到她在哪里;或者也许,她坠入了深深的睡眠中,这是为大众所知的吸血鬼在吸食第一个人之后会做的事情。那可能有些是致命的,他知道,他想到她,独自一人,在外面的天知道什么的地方心就发痛。她会不会醒过来?

塞奇低低地飞着,自己也未发觉飞得如此之快,经过所有他和她一起去过的熟悉的地方–他们学校、她家里–任何他可以想到的地方,用他那激光般的视线扫视着树下和街道寻找她。

随着太阳越升越高,时间一小时一小时过去,塞奇终于知道再寻找下去没有任何用处。他必须等着她自己出现,或者等着他能重新感知到她为止。

塞奇感到从未有过的劳累。他可以感到他的生命能力正在开始消退。他知道自己离死亡也只还有几天的时间了,他感到胸口、手臂和肩膀又一阵疼痛,他感到体内正在渐渐死去。他知道他不久就要离开这个尘世了,而他已经准备好平静面对。他只是想和斯嘉丽一起度过他最后的时光。

已经没有什么地方可找了,塞奇盘旋着,飞在他家哈德逊河边占地宽广的房子上空,低头俯视着它。他盘旋了一圈又一圈,像一只鹰,想着:他应不应该见他们最后一次?他不知道这样有什么意义。现在,他们都因为他没有把斯嘉丽带来而恨他;而且他必须承认,他也恨他们。他最后一次离开的时候,他姐姐在他怀里死去,而洛尔正在想法去杀死斯嘉丽。他不想再面对他们了。

然而同时,他没有别的地方可去。

当他飞翔时,塞奇听到“砰砰砰”的声音。他低头,看见他的几个表兄弟举起木板,钉在窗子上。他们正一个接一个地封住他们这座祖传的房子,塞奇还看见二十几个他的表兄弟正起身飞起来。他被激起了兴趣,显然,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塞奇必须探个究竟。一方面他想知道他们要去哪里,他的家庭将变成什么样–而很大一方面他想知道他们会不会知道斯嘉丽在哪里。也许他们中有人看到或听到什么东西。也许洛尔抓住了她。他必须知道。这是他唯一有的线索。

塞奇朝家里的房子俯冲,在大理石后院中落地,停在通往由高大、古老的法式大门组成的后面入口处的宽阔阶梯前。

当他接近大门的时候,门突然打开了。然后他看到他爸爸和妈妈走过来,以一种严厉而否认的神情面对着他。

“你回来做什么?”他妈妈问,仿佛他是一个不受欢迎的入侵者。

“你已经杀死了我们一次。”他爸爸说,“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们的人可能可以幸免于死。你是不是还想过来杀死我们?”

塞奇皱了皱眉,他对他父母的否定感到如此不舒服。

“你们要去哪里?”塞奇查问道。

“你说去哪里?”他爸爸回嘴说,“他们一千年以来第一次召开大理事会。”

塞奇震惊地,看着他爸爸。

“波尔特城堡?”他问,“你们要去千岛?”

他爸妈愤怒地看着他。

“和你有什么关系?”他妈妈说。

塞奇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大理事会早在仿佛开天辟地之后就没有召见过他们,而且将他们所有的族类召集到同一个地方,可能不会有什么好事。

“但是为什么?”他问,“为什么召集,?反正我们怎样都会死。”

他爸爸走上前来,微笑着伸出一只手指戳着塞奇的胸口。

“我们和你不一样。”他愤懑地说,“我们不会不战斗就这样消弭掉。我们将会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军队,我们第一次都集合到同一个地方。人类将付出代价。我们将报复。”

“报复什么?”塞奇问,“人类没有对你们做任何事。你们为什么要伤害无辜的人类?”

他爸爸朝他微笑。

“真是愚蠢到死。”他说,“我们为什么不可以?我们还有什么可失去的?他们要怎么做,杀了我们?”

他爸爸大笑起来,他妈妈跟上来,他们两个一边手握着手经过他,重重地撞了他的肩膀,准备起身飞翔。

塞奇在他们身后大喊:“我记得曾经你们是贵族。”他说:“但是现在,你们什么都不是。你们比什么都不是还不如。这就是绝望带给你们的吗?”

他们转身,扔过一个鬼脸。

“塞奇,你的问题,就是虽然你是我们中的一员,却从来没有明白过我们的族类。毁灭是我们所有人想要的。只有你,也只有你,一直不一样。”

“你是我们从来没有理解过的孩子。”他妈妈说,“而且你从来都让我们失望。”

塞奇感到一阵痛苦迅速传遍他,感到太虚弱而无法回答。

当他们转身离开,塞奇喘着气,召集全身的力量喊道:“斯嘉丽!她在哪里?告诉我!”

她妈妈转过身来,灿烂地微笑着。

“哦,你不必担心她。”他妈妈说,“洛尔会找到她的,然后拯救我们所有人。否则他誓死也会找到的。然后当我们所有人继续活下去后,你别想我们会给你留一席之地。”

塞奇气得脸红了。

“我恨你们!”他喊道,“我恨你们两个人!”

他父母只是转过身,微笑着,踏上大理石栏杆,并起身飞进空中。

塞奇站在那里,望着他们飞走,消失在空中,他剩下的堂表兄弟姐妹们也加入他们。他站在那里,孤零零,站在被封的祖传的房子前,这里没有为他留下任何东西。他的家人恨他–他也同样恨他们。

洛尔,当想到他的时候,塞奇感到一阵新生起的决心。他不能让他找到斯嘉丽。即使他体内感到这所有的疼痛,他知道他也必须最后一次召集全身的力量。他必须找到斯嘉丽。

誓死也要找到。




第四章


凯特琳坐在小车的乘客席上,筋疲力尽、心碎不已。迦勒开着车不停地在第九大道上,开上又开下,这样搜寻着街道已经好几个小时了。天空已破晓,凯特琳抬头透过挡风玻璃看着异样的天空。她惊讶于已经破晓了。他们已经驾驶了一整个晚上,他们两个在前座,山姆和波利在后座,双眼一直盯着路两边,扫过每一个地方,寻找斯嘉丽。有一次,他们呼啸着停下来,凯特琳觉得看到了她–然后发现那只是一只受了惊吓的乌鸦。

凯特琳合了一会眼,她感到眼皮如此沉重、肿胀,而当她合着眼时,看到一辆辆车一束束车灯一闪而过,那是没有尽头的车流,和她一整个夜晚看到的一样。她感到想哭。

凯特琳内心感到如此空洞,像一个非常糟糕的母亲没有能够在那里好好保护斯嘉丽–没有相信她,没有理解她,没有在她需要的时候在她身边。不知为什么,凯特琳觉得自己对这一切负有责任。而且想到她可能永远不能再见到自己的女儿就感到崩溃。

凯特琳开始哭泣,然后她睁开眼睛,迅速擦掉眼泪。迦勒伸出手,抓住她的手,但是她把它拿开了。凯特琳转身看着窗外,想要一个人,想要独处–想要死。生命中没有了她的那个小女孩,她感到没有什么留恋了。

凯特琳感到一只手安慰地放在她肩膀上。她转身看到山姆俯身向前。

“我们已经开了一整夜车,”他说,“哪里都没有她的踪影。我们到过第九大道的每一寸。警察也在外面,有着比我们多得多的车。我们都累了,并且我们不知道她可能会在哪里。她甚至可能回家了,在等我们。”

“我同意。”波利说,“我说我们回家吧。我们需要休息。”

突然,一阵汽车喇叭声传来,凯特琳抬头看见一辆卡车正向他们开过来,他们开在了错误的车道上。

“迦勒!”凯特琳大喊。

迦勒突然在最后一秒钟调转方向,开出车道,重新回到他们本来的车道上,在离按喇叭的卡车一步远的地方开过去。

凯特琳盯着他,心怦怦直跳,那个满脸疲惫的迦勒也看回来,眼睛里充着血。

“怎么回事?”她问。

“我很抱歉。”他说,“我一定是打瞌睡了。”

“这对任何人都没有什么好处。”波利说,“我们需要休息。我们需要回家。我们都筋疲力尽了。”

凯特琳考虑了一会,然后终于,过了好一会,她点点头。

“好吧。带我们回家。”


*

凯特琳坐在沙发上,太阳升起。她一页页翻着一本照相簿,里面是斯嘉丽的照片。她被汹涌而来的记忆浪潮淹没,回忆着不同年龄的斯嘉丽。凯特琳用大拇指摩擦着它们,无比希望斯嘉丽现在能在这里和她一起。为此,她愿意付出一切,甚至自己的内心和灵魂。

凯特琳拿起从图书馆拿来的那本书上撕下的那页纸–那个古老的仪式,那个只要她及时赶回家就能救斯嘉丽的仪式,那个可以将她从吸血鬼瘟疫中治疗好的仪式。凯特琳将两半的纸页撕成碎片,然后洒在地板上。它们在露丝身边飘落。露丝那庞大的身躯,蜷缩着躺在凯特琳旁边。

那一页,那个仪式,曾经对凯特琳来说意味着那么多,现在一无用处。斯嘉丽已经吸食了别人,现在,没有什么仪式可以救她了。

迦勒、山姆和波利也在房间里,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每个人都跌坐在沙发或椅子里,都睡着了或半睡着。他们坐在那里,在深深的沉默中,所有人都在等待斯嘉丽从门外走进来,然而所有的人都怀疑她永远不会了。

突然,电话铃响了。凯特琳跳起来,抓住电话,手颤抖着。她好几次把话筒拿掉了,最后终于拿起来,放到耳边。

“你好,你好,你好?”她说,“斯嘉丽,是你吗?斯嘉丽?!”

“夫人,我是斯丁通警官。”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

凯特琳的心一落千丈地意识到不是斯嘉丽。

“我打电话你是想说我们现在还是没有任何你女儿的消息。”

凯特琳的希望受到冲击。她抓着电话,紧紧抓着,充满绝望。

“你们没有足够努力。”她火冒三丈地说。

“夫人,我们已经尽我们–”

凯特琳没有等他剩下的回复。她“砰”地摔下话筒,然后抓住电话,一条巨大的地线被撕扯着脱离墙面,她将它举过头顶,把它摔在地上。

迦勒、山姆和波利都跳了来,从睡梦中惊醒,看着她,仿佛她发疯了。

凯特琳看着电话,觉得她也许真的是疯了。

凯特琳一阵风一样走出房间,打开门来到宽大的前门廊上,然后一个人走出去,坐在一张石椅上。黎明很冷,但她不在乎。她感到对世界麻木了。

她双臂紧紧抱在胸前,并不停地在凉凉的十一月空气中摇晃着。她看向空荡荡的街面洒满新的一天的光芒,视野里没有一个人影,没有一辆行驶的汽车,所有的房子都是黑的。万籁俱寂。一个完美而安静的郊外街区,地上没有一片树叶,一切都很干净,一切都是本来的样子。完全正常。

但是凯特琳知道,一切都不再是正常的了。她突然讨厌这个她曾经爱过那么多年的地方。她讨厌这无声无息,讨厌这寂静,讨厌这秩序。也因如此她无法制造噪声,无法打破这寂静,无法有声音,无法有动作,无法让她女儿出现。

斯嘉丽,她闭上眼睛,哭着,祈祷着,回到我身边,请你回到我身边。




第五章


斯嘉丽·潘恩感到自己漂浮在空中。她感到自己升起来,越来越高,耳中仿佛有百万张小翅膀扑闪扑闪的声音。她看过去,看到她正被一群蝙蝠吊着,上百万只蝙蝠,围着她,黏在她衬衫上,托着她升到空中。

斯嘉丽被带着穿过云层,穿过她见过的最美的黎明,云朵聚聚散散,整个橙色的天空燃烧着。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不知为什么,她不害怕。她感到它们正带她去某个地方,它们全都在她周围尖叫着扑打翅膀,一边吊着她升进空中,她感到自己仿佛是它们中的一员。

在斯嘉丽可以搞清楚发生什么之前,蝙蝠,轻轻地,放下她,就在她见过的最大的城堡前。古堡有古老的石墙,她站在一扇巨大的拱形门前。蝙蝠飞走了,消失了,它们翅膀拍打的声音消失了。

斯嘉丽面对门站着,然后,它慢慢地打开了。一束琥珀色光芒射出来,斯嘉丽感到被吸引进去。

斯嘉丽穿过门的入口,穿过光芒,然后进入她见过的最大的房间。里面,完美立正排列着、面对着她站着的,是一支吸血鬼军队。他们全身着黑。她盘旋在他们上空,俯视着他们,仿佛她是他们的领袖。

他们行动一致,伸出手掌拍打前胸。

“你使一个国家诞生。”他们嗡嗡地说,声音一致,在墙壁间回荡,“你使一个国家诞生!”

吸血鬼们发出巨大的喊声,当他们这么做的时候,斯嘉丽被所有的吸引了,感到好像,终于,她找到了她的人。

斯嘉丽的眼睛睁开了,她听到玻璃破碎的声音。她发现自己脸朝下躺在水泥地上,她的脸难受地抵着地,地面寒冷、有水而潮湿。她看见蚂蚁不均匀地朝她爬过来,然后她将手掌撑着潮湿的水泥地,坐起来,赶走蚂蚁。

斯嘉丽很冷,很痛,她的脖子和后背因为不舒服的睡姿而扭曲着。最重要的是,她感到分不清方向,害怕地看着陌生的周围。她在当地一个小桥下面,躺在桥下的水泥斜坡上,天空在头上破晓。这里下面发出难闻的尿味和腐烂的啤酒的臭味,斯嘉丽看到水泥斜坡到处画满涂鸦,当她仔细看地面,看到空空的啤酒罐、垃圾和用过的针。她意识到自己在一个糟糕的地方。她看看四周,眨着眼,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或者她是怎么到这里的。

又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伴随着一阵脚步声,斯嘉丽迅速转身,提高警觉。

大概十步远之外站着四个衣衫褴褛的流浪汉,看起来不是喝醉了就是吸毒了,或者刚刚打完一架回来,都是胡子拉渣的成年男子。他们盯着她,仿佛她是他们的玩物,脸上挂着色眯眯的微笑,露出黄不拉几的牙齿。但是他们很强壮,她可以这么说,体宽而高大。当他们走近的时候,其中一人将一个啤酒瓶子扔下桥,打碎了。她知道他们没有安好心。

斯嘉丽努力想回忆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地方的。这是一个她从来想也不会想要来的地方。她是不是被带到这里来的?她第一想到的是也许她被强暴了,但是她往下看,看到自己衣着完好,然后知道不是。她回想着,努力想记起昨天晚上。

但是都是痛苦的模糊的画面。斯嘉丽回闪地想着:第九大道旁的酒吧……一场打架……但是所有的都是朦胧的。她不是很能想起细节。

“你知道你是在我们桥下,是吗?”其中一个流浪汉说,他们都走近来,站得更近了。斯嘉丽急忙动了动手和脚,然后站起来,面对他们,心里很害怕,但是不想表现出来。

“没有谁可以不交钱来这里。”另一个说。

“我很抱歉。”她说,“我不知道我怎么来到这里的。”

“那是你的问题。”另一个说,带着重重的喉音,朝她微笑。

“拜托。”斯嘉丽说,努力让自己听起来很坚定,但是她的声音在发抖,她后退一步,“我不想惹任何麻烦。我现在就离开。我很抱歉。”

斯嘉丽转身要离开,她的心在胸膛里怦怦直跳。然后,突然,她听到跑步的脚步声,感到一只手绕过她的喉咙,用一把刀抵着她的喉咙,那讨厌的带啤酒味的呼吸喷到她脸上。

“不,你别走,甜心。”他说,“我们甚至都还没有相互认识呢。”

斯嘉丽挣扎着,但是这个人对她来说太强壮了,他的胡须扎着她的脸,他用脸摩挲着她的脸。

不一会,另外三个人出现在她前面,斯嘉丽挣扎无果后叫出来,然后感到他们可恶的手沿着她腹部往下,其中一人的手伸到她腰部。

斯嘉丽弯下身,扭动着,努力想挣开来,但是他们太强壮了。其中一人伸出手,拽开她的皮带,她听到金属落到水泥地上的叮当声。

“拜托,放开我!”斯嘉丽尖叫着,扭动着。

第四个流浪汉伸出手,抓住牛仔裤的腰,然后往下拉,努力想把它拽开。斯嘉丽知道,如果她不做点什么,过不了一会,她会受伤。

她体内有东西在膨胀。她不明白是什么,但是那完全淹没了她,一股能量涌过她,从脚下升起,升过她双腿和上身。她感到那像一股灼烧的热量,涌过肩膀、手臂,直涌到手指尖。她脸发红,身上的每根毛发竖起,感到体内有一团火焰在燃烧。她感觉到一股她不理解的力量,感到她自己比他们中的任何人都强大,感到比宇宙更强大。

她然后感到别的东西:一种原始的愤怒。这是一种新的感觉。她不再有逃开的欲望,现在她反而想待在这里,让这些人付出代价。她想要撕碎他们,撕碎他们的手和脚。

然后最终,她还感到一样事情–饥饿。一种深沉痛苦的饥饿,让她想要吸食。

斯嘉丽向后仰,咆哮起来,那是一种甚至吓到了自己的声音,她的长牙伸出来,她向后仰并踢开摸着她牛仔裤的那个人。这一踢如此之重,将那个人踢飞出去足足有二十步远,直到他的头直直地撞在混凝土墙上。他倒下来,不省人事。

其他的人后退开来,松开了手,嘴巴震惊地大张着,害怕地盯着斯嘉丽。他们看起来仿佛意识到自己刚刚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

他们还没能反应过来,斯嘉丽旋转过来,用手肘击打那个抓着她的人,重重地击中她的下颌,他转了两圈,倒下来,不省人事。

斯嘉丽转身,咆哮着,面对着另外两个人,仿佛一只野兽低头看着它的猎物。那两个流浪汉站在那里,眼睛害怕地睁大了,然后斯嘉丽听到响声,低头看到其中一人在尿裤子。

斯嘉丽伸出手,从地上捡起她的皮带,不紧不慢走过去。

这个人跌跌撞撞后退,惊呆了。

“不!”他抽噎着说,“拜托!我不是故意的!”

斯嘉丽走上前,将皮带绕着这个人的喉咙,然后一只手将他提起,他的脚摇晃着离开地面,人在喘气,手紧紧抓着皮带。她提着他,高过头顶,直到他最终停止挣扎,瘫下来,死了。

斯嘉丽转身,面对另一个流浪汉,那个人在哭,怕得忘记了逃跑。她走上前去,长牙伸出,将它们扎进这个人的喉咙。他在她手里发抖,然后没过多久,他便躺在一滩血泊中,四肢瘫软。

斯嘉丽听到远处有急促的声音,然后看过去,看到第一个流浪汉爬起来,呻吟着,慢慢地站起来。他看着她,眼睛害怕地睁大了,然后手脚并用,努力想跑开来。

她用脚踩住他。

“拜托,不要打伤我。”他低声哭着说,“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但是我不是故意的。”

“我很肯定你不是。”她回答说,声音黑暗而非人类,“就像我将对你做的事情也不是故意的。”

斯嘉丽抓住他衬衫后面,将他拎起来,旋转着,尽己所能将他直线扔出去。

流浪汉像子弹一样飞出去,在桥下朝上飞去,他的头和肩膀撞碎水泥桥,然后扎进另一边,石头碎裂的声音响彻周围,她将他扔着穿过半个桥。他挂在那里,头扎进桥去,脚摇晃着悬在下面。

斯嘉丽只一跳就跳到桥面上,然后看着他,他的上半身卡在混凝土中。他尖叫着,头和肩膀露在外面,一动不能动。他扭动着,努力想挣开。

但是他不能。不管有什么汽车过来他将会是那个活生生的目标。

“把我弄出来!”他命令道。

斯嘉丽微笑着。

“也许下次。”她说,“享受交通吧。”

斯嘉丽转身,跳起来,飞进空中,越飞越高,那个男人的哭喊声越来越模糊。她远离这个地方,不知道她在哪里,也不再在乎在哪里。她脑中只若隐若现一个人的影子–塞奇。他的脸徘徊在她理智的大脑中–他完美的雕刻般的下颌和嘴唇,他深情的双眼。她能感觉到他对她的爱。也能感觉自己对他的爱。

她不再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家在哪里,但是她不在乎,只要和他在一起就够了。

塞奇,她想着,等着我,我来找你了。




第六章


玛利亚和朋友们坐在南瓜地中,一脸厌世,嫉妒着他们所有的人。似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男朋友,除了她。而那些看起来联系没有那么强的圈子的人也都挤作一团。

玛利亚坐在一堆南瓜上,贝卡和贾思明在她旁边,她真的不再知道自己更适合哪里了。玛利亚曾经有一个联系如此紧密的圈子,一个永远不会被打破的圈子,她们四个人–她、贝卡、贾思明,然后当然,还有她最好的朋友斯嘉丽。她们曾经形影不离。如果她们中的一个人没有男朋友,其他三个都会挺她。她和斯嘉丽曾经发誓永远不要吵架,要上同一所大学,要做彼此婚礼的伴娘,而且要一直住得离彼此不超过十个街区的距离。

玛利亚曾经对她的朋友,对斯嘉丽,对所有的一切都那么肯定。

然后,在过去的几个星期,所有的事情开始分崩离析,没有任何预警。斯嘉丽就在她眼皮下抢走了塞奇–那个玛利亚这么长时间以来唯一一个完全为之着迷的男孩。当她想起那侮辱的时候,玛利亚的脸红了,斯嘉丽让她看起来愚蠢透了。她仍然为她那样而抓狂,而且她不认为自己会原谅她。

玛利亚回忆起她们最后的争吵,斯嘉丽为自己辩驳,说塞奇喜欢她,说她没有抢走他。在内心深处,一方面玛利亚知道也许她是对的。但是,她仍然需要找一个人来责怪,而责怪她要容易得多。

有人捅了捅她,玛利亚从南瓜堆上滑下来,滑到地上,牛仔裤上沾满泥巴。

“看着点!”她喊着,发出嘘声。

她看过去,看到那是一个喝醉了的男生。这是秋日大聚会的第二天,好几百个同学都在这里集合,做着传统以来做的事情,参加全校愚蠢的“摘南瓜”活动。所有人知道没有人真正在摘南瓜,他们统统只是围着南瓜地坐着,喝着热热的苹果汁,吃着炸面圈,而那些坏学生会在苹果汁里掺杜松子酒。就是那其中的一个坏男孩捅了捅她。他甚至没有意识自己那样做了,并在捅到了之后还骂了难听的话。玛利亚认识他,而且她知道所有那些在这个年龄喝酒的男孩子,无论怎样最后的人生都会一事无成,所以至少这一点安慰了她。

玛利亚必须清醒一下头脑。她无法再忍受周围的一切了。她只是想离开。她仍然如此气急败坏,而现在她甚至不知道为什么。她失去了最好的朋友,即便是和贾思明和贝卡在一起,她也觉得失败。更糟的是,她仍然感到对塞奇的强烈渴望,一想到他她就抓狂。

玛利亚站起来,正要走开。

“你去哪里?”贾思明问。

玛利亚耸耸肩。

“只是去呼吸一些空气。”

玛利亚在拥挤的人群中推搡着走着,在小镇郊区的农地里走得越来越远,看着所有的孩子举着马克杯,围成圈坐着笑着,所有人看起来如此开心–所有人,但不包括她。此时此刻,她讨厌他们所有人。

玛利亚挤到人群尽头,继续走着,在迷宫般的玉米地里找到一堆干草垛。

她双手抱着头,忍住泪水。她感到沮丧,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多半是,她想,因为斯嘉丽不再在她生活中了。她曾经一天要发一百多条短信给她。她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一切。而且她无法停止想念塞奇,即便她知道他不喜欢她。她闭上眼睛,并祈祷着,祈祷着,祈祷着他会出现。

塞奇,我会付出一切,她想,来这里,我想你,我需要你。

“像你这样一个漂亮的小可人怎么独自一人坐在这里?”一个黑暗迷人的声音传来。

玛利亚退缩了,她睁开眼睛,完全被眼前看到的震惊了。这不是塞奇。但是一个小伙子,如果可能的话甚至比塞奇还要帅气。他穿着黑色皮靴,黑色皮牛仔裤,黑色T恤衫,戴一条黑色的鲨鱼牙项链,穿一件相配的皮夹克。他有着灰色眼睛和棕色的波浪形头发,带着微微的完美笑容。他有着她见过的最性感的外表:他看起来像一个摇滚明星离开了舞台,只为她而来。

玛利亚眨了好几次眼睛,然后看看周围,想知道这是不是有人在开玩笑。但是他是唯一一个在那里的,而他确实是在和她说话,而不是别的什么人。她努力想回答,但是话卡在了喉咙里。

“漂亮?”这是她能说出的所有的话,她的心在胸腔里怦怦跳。

他笑了,而那是她听到过的最美的声音。

“拜托,他们都在玩乐。你为什么不?”

他没有等一下,优雅地走过来,伸出一只手。而她,几乎是没有意识地,拉着他的手,跳下干草垛,跟着他,他们两个独自手拉手行走在玉米地中。她完全被他迷住了,她甚至没有停下来想一想或者意识到这事实上不同寻常。她的一个幻想变成了现实,并且控制了她。但是她没有真正打算好问问题。

“呃……你是谁?”她问,试探着,声音颤抖着,因为自己的手在他手中而感到不胜激动。

“我正在玉米地中寻找一个约会的人。”他带着微笑说,他们一边往里走去,“这是我的幸运日。玛利亚,是吗?”

她疑惑地看着他。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他微笑着,大笑起来。

“你一会就会知道我的事。”他说,“我就是知道所有事情。而至于我的名字:你可以叫我洛尔。”


*

洛尔与斯嘉丽的朋友手牵手走着,庆幸自己这么容易就诱惑了她。这些人类太脆弱,太天真。这甚至不公平–他甚至不需要用到自己的力量,而且不用多久,他就已经拉着她的手了。一方面,他想吸食她,想吸走她生命的能量,然后处理掉她,就像他对别的人类做的那样。

但是另一方面他告诉自己要有耐心。毕竟,他飞过了整个乡村,就是为了找到她。洛尔一直在想找到斯嘉丽的办法,然而当他飞行时,他感觉到了玛利亚强烈的感觉穿透了宇宙;他感觉到了她对塞奇的渴望,她的绝望。那像一个磁铁一样吸引着他。

洛尔在空中通过鹰一样的眼睛看到了玛利亚,然后他俯冲往下飞,意识到她会是完美的诱惑对象–一个如此孤单、如此有弱点的人,而且和斯嘉丽如此亲近。如果有人能有办法找到斯嘉丽,那一定是她。洛尔决定要和她交朋友,利用她找到斯嘉丽,而当他成功了,就杀了她。同时,他也许还可以玩弄一下她。这个可怜的人会相信任何她想要的幻想。

“呃……我不明白……”他们一边走,玛利亚一边说,声音在发抖,紧张,“再给我解释一次。你说你是那个……那个刚来这里?”

洛尔大笑。

“差不多是。”他说。

“所以,那个,你会不会去我们学校上学?”她问。

“我觉得我没有时间上学。”他回答说。

“你是什么意思?你不是和我一样年龄吗?”她问。

“我是。但是我在很久以前就读完书了。”

洛尔几乎要说“几个世纪”前,但幸运的是,他在最后一秒制止了自己。

“很久以前?那是什么意思?你是跳级了还是什么?”她看着他,睁大羡慕的眼睛,然后他对着她微笑。

“类似于那样的。”他说,“那么你的朋友们都回到这里,在派对上?”他接着说。

玛利亚点点头。

“是的,所有的,除了……好吧,我和她不再是朋友了,所以,是的,所有的。”

“除了谁?”洛尔问,被激发了兴趣。

玛利亚脸红了。

“好吧,我以前最好的朋友,她不在这里。但是就像我说的,我们已经不再是朋友了。”

“斯嘉丽?”他问,然后立即后悔泄露太多。

玛利亚看着他,充满疑惑。

“那个,你怎么知道所有这一切?你是不是,那个,在跟踪我?”

洛尔开始感到她对他的回避,而他不想失去她。他看着她,托起她的脸,让她盯着他,自己的眼睛也闪闪发光地看着她的。她眨了眨眼,当她这么做时,他抹去了她记忆中他们前三十秒的对话。

玛利亚眨了几次眼睛,然后他拉起她的手,他们继续走着。

关闭记忆。他想,让我们重新开始。

“所以你的朋友们回到那里,参加派对?”他接着说。

玛利亚点点头。

“是的,所有的,除了……好吧,我和她不再是朋友了,所以,是的,所有的。”

“除了谁?”洛尔问,被激起了兴趣。

玛利亚脸红了。

“好吧,我以前最好的朋友。她不在这里。但是就像我说的,我们已经不再是朋友了。”

洛尔这次停下来,想着他要说的话。

“你们两个之间发生了什么?”他小心翼翼地问。

玛利亚耸耸肩,然后他们继续默默地走着,他们的靴子在干草上发出嘎吱声。

“你不是一定要告诉我。”洛尔终于说,“不管怎样,我知道被朋友疏远的感觉。我表哥塞奇。我们曾经亲如兄弟。现在,我们甚至都不和彼此说话。”

玛利亚带着同情抬头看着他。

“那真糟糕。”她说,“发生什么了?”

洛尔耸耸肩。

“说来话长。”“几个世纪那么长。”他想补充说,但是他控制了自己。

玛利亚点头,明显感到同情他。

“好吧,因为似乎你理解。”她说,“所以,我会告诉你。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那个我甚至不了解你,但是我感觉你能理解所有事情。”

洛尔安抚地朝她微笑。

“我似乎对人们有那种影响力。”他说。

“不管怎么说。”玛利亚继续说,“我朋友,斯嘉丽,她,抢走了我喜欢的一个男孩。不过我已经不再在乎那个男孩了。”

玛利亚停下来,洛尔感到她想说更多别的话,然后他读出了她的想法:

好吧,这是在见到你之后,就是那样。

洛尔微笑起来。

“抢走了某人的男朋友。”洛尔说,摇着头,“没有比那更糟糕的了。”

他更紧地握着她的手,然后玛利亚对着他微微一笑。

“所以你们不再是朋友了?”洛尔说着,试探着。

玛利亚摇摇头。

“不是了。我想彻底和她了断。我对此感到有些糟糕。我是说,她仍然在我的最爱的行列,我们在脸书还有所有的上面仍然是好友。我还没有做得那么绝。但是我没有再打电话或发短信给她。我们以前一天都会互发一百条短信。”

“你根本就没有试着发短信给她吗?”

玛利亚摇摇头。

“我真的不想说这个。”她说。

洛尔感到自己追问得太紧了。他将还有很多时间引诱她,去探出他想知道的关于斯嘉丽的东西。同时,他必须让她相信他–完全信任他。

他们来到玉米地中心,然后停下来,站在那里。玛利亚看向别处,洛尔可以感觉出来她有多紧张。

“所以,那个,现在要怎么样?”她问着,手在发抖,“也许我们应该返回去?”她补充说。

他读出了她的想法:

我希望他不要返回去。我希望他吻我。拜托,吻我。

洛尔伸出手,托起她的脸,靠过去,亲吻了她。

开始,玛利亚抗拒着,往后靠。

但是后来,她融化在了他的吻中。他可以感觉她完全融化在他的吻中,然后他知道,现在,她完全是他的了。




第七章


斯嘉丽飞过早晨的天空,擦掉眼泪,仍然对桥下的意外感到受惊,然后努力想弄明白自己发生的一切。她正在飞。她简直不敢相信。她不知道为什么,但是翅膀长出来了,然后她就这样起飞了,飞进空中,仿佛那是世界上最自然不过的事情。她不明白这些光线为什么会弄疼眼睛,为什么皮肤在太阳下开始发痒。所幸的是,天气正在转阴,然后她稍微欣慰了一些;但是,仍然,她感到自己不是自己。

斯嘉丽感到如此迷茫,如此孤单,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她感到自己不能回家–在那一切发生后,在发现她妈妈希望她死后,在发现他们所有人都讨厌她的时候。她同样不能去朋友那里。毕竟,玛利亚现在也讨厌她,而且似乎她也让其他的人都站在了她的对立面。她不能回去学校,就是不能重新回到普通生活中,尤其是在她和薇薇安在派对上大打一架后。

斯嘉丽一方面想蜷缩成一团死去。她感到自己在世界上已无家可归。

斯嘉丽飞过家乡上空,当她经过她家房子时,在这里俯视着它感觉如此奇怪。斯嘉丽飞得足够高以防任何人看见,她以一种鸟的视觉看着自己的家乡,那是她从来没有做过的。她看到了完美划分的街区,那矩形的格子,那干净的街道,那教堂的尖塔,她看到到处是电线,电话杆,倾斜的房顶–有些是木瓦,有些是石板,多数有几百年了。她看到鸟儿栖息在屋顶上,还看到一只孤单的紫色气球朝她升过来。

这上面十一月的空气很冷,刺疼着脸,斯嘉丽感到冷。她想要下去,去哪里取暖。

斯嘉丽不停地飞着,努力想着,唯一一个她能看见的,唯一一张持续在她脑海中闪现的脸是塞奇的。他没有在之前约定好的派对上出现,他对她食言了,而这仍然让她抓狂。斯嘉丽觉得他不想再见到她了。

然后,仍然,她不是真的清楚发生了什么。也许,仅仅也许,他没有出现是有什么原因的。也许他终究是爱她的。

斯嘉丽越是想,越是觉得她需要见他。她需要见到一张熟悉的脸,某个在世界上关心她的人,那个爱她的人。或者,至少,那个曾经爱过她的人。

斯嘉丽下了一个决定。她转身,朝西,朝河流,朝她知道塞奇住的地方飞去。她继续飞行在镇子看不到的地方,俯视着下面主要的街道,并在飞行的时候将它们作为一种指示标志。她的心跳很快,她意识到她不用多久就可以到达他那里了。

当她飞出镇子,风景改变了:没有完美排列的街区和房子,这里的房子更少,区块更大,树更多……这些区块从两英亩变成四英亩,到六英亩,然后十,二十……她正在进入房产区。

斯嘉丽到达河边,然后当她转身,沿着河飞时,能看到下面所有的大楼,遍布着长长的四处延伸的车道,车道两旁簇拥着古老的橡树,尽头是令人肃然的大门。所有一切都散发着财富、历史、金钱和权力的气息。

斯嘉丽经过它们中一栋最大和最高雅的大楼上空,大楼漂亮地座落在离路边几英亩处,正好在河边。这是一家用石头砌成的老房子,有着最美丽的螺旋形状和塔楼,看起来更像是一座城堡而非房子。它的烟囱突出在空中,像是一座耸入天堂的灯塔。斯嘉丽从来没有意识到塞奇的家如此美丽,直到此刻从上空看到。

斯嘉丽飞得更低了,俯冲下去,心怦怦直跳,她如此紧张。塞奇甚至会不会想再见到她?如果他不想怎么办?如果不想,她不知道她还可以去哪里。

斯嘉丽在前门前着地,轻轻地落下来,收起翅膀,然后抬头看着这栋石头大厦。当她这么做时,她感到自己的内心在变冷。她不能理解自己所看到的:这栋房子,所有的,都封住了。在美丽的彩色玻璃窗的地方,封着夹板,匆忙地被钉上。她上次到访这里时看到的所有活动的区域,什么都没有了。

这里一片荒凉。

斯嘉丽听到一阵吱吱的响声。她看向旁边,看到一扇生锈的门在轻轻摇晃,在风中吱吱作响。这感觉像是已经好几千年没有人住在这里了。

斯嘉丽飞到房子的后面,落在宽阔的大理石广场中,然后抬头看着房子表面,这里也一样。房子完全空掉了,封住了。仿佛,所有曾经存在的,都不复存在了。

斯嘉丽转身,看着不规则的地面延伸至河边,凝视着云朵漫天的地平线,昏暗的天空酝酿着暴风雨。她前后左右寻找着塞奇。

她感觉他不在这里,不在房子里,不在任何地方。

他走了。

斯嘉丽不敢相信。他真的走了。

斯嘉丽坐下来,将手放在膝盖上,哭了起来。他真的就那么讨厌她吗?他是不是从来没有爱过她?

斯嘉丽坐在那里,哭着,直到她坠入空虚和麻木中。她目光空洞,想着怎么办。一方面她想破门而入冲进房子,没有别的原因,只是想得到温暖和庇护。但是她知道不能那样做。她不是罪犯。

斯嘉丽手抱着脑袋坐在那里,仿佛过了永远那么久,感到双眼之间一种强烈的压迫感,知道她必须去什么地方,做什么事。但是去哪里?

不知什么原因,斯嘉丽再次想到朋友们。玛利亚讨厌她,但是其他人没有理由讨厌她。她们曾经那么亲密。即便她不能和玛利亚说话,也许她可以和贝卡和贾思明说话。毕竟,斯嘉丽没有对她们做过任何事。而且朋友的意义是什么,不就是现在这种时候需要的吗?

斯嘉丽站起来,擦掉眼泪,向前踏出三步,跳进空中。她会找到她的朋友们,请求她们让她进家里,只是过夜,然后再打算拿自己的人生怎么办。




第八章


神父麦克马伦跪在祭坛前,他的手颤抖着紧紧握着玫瑰经,清晰地祈祷着。同时,他也必须承认,祈祷自己受到保护。他的脑海中仍然闪过那个很多天前被她妈妈带过来的女孩斯嘉丽的画面–那个时候甚至在这里,在他的神圣之地,所有的窗户都破碎了。神父抬头,看着周围,似乎想知道这一切是不是真的发生了–同时他感到胃里一阵难受,他被现在用夹板封住的之前的窗子的情景提醒着。

请求你,天父,赐我们以护佑,赐她以护佑。从她那里拯救我们。并从她那里拯救她自己。我请求一个指示。

麦克马伦神父不知道怎么办。他是一个小镇子的神父,有着一个小镇的教区,他没有能力处理这样一个重大的灵性事件。他曾经读过它的传说,但是他从来不知道它是真的,而且当然从来没有亲眼目睹它。

现在,在他花了一整个人生的时间向上帝祈祷,在花了一生的时间向别人讲述善的与恶的势力后,他亲眼目睹了它。真正的灵性势力正在战斗,就在地球上,显现给所有人看。现在,他经历了它–他曾经和别人谈到和读到的–亲自。

而它吓得他要死。

这样的邪恶真的能行走在地球上吗?他想着。它来自哪里?它想要什么?又为什么它来到他这里,降落在他面前?

麦克马伦神父立即联系了梵蒂冈,报告了发生的事情,请求他们的帮助,请求指示。最重要的是,他想知道怎么样最好地帮助这个可怜的女孩。有没有什么古老的祈祷,古老的仪式,是他不知道的?

但是,让他灰心的是,他一直没有得到回复。

神父跪在那里,祈祷着,就像他每天下午做的那样,现在祈祷时间更长,更努力。

神父突然畏缩了一下,教堂高大的拱形木门“砰”地打开了,光线在他身后倾泻进来,一阵寒冷的风冲击着他后背。他立即赶到一阵寒意,而那不仅仅是来自温度的。

他感到某种黑暗的东西进入这个地方。

神父的心怦怦直跳,他迅速站起来,转身,面对门口,想知道那会是什么。他斜着眼看进光线中。

走进来三个人影,他们大概六十岁左右,有着苍白的头发,全身着黑,戴着黑色的龟甲项链,穿着黑色教士服。他疑惑地打量他们,他们身上有什么不一样,有什么凶险的预兆。他们看起来和他看过的任何神父都不一样。

“麦克马伦神父?”他们中一人问道。

神父站在原地,看着他们走近,颤抖地点点头。

“你是谁?”他问,“我可以帮助你什么?”

“你请我们来的。”一个人说。

神父看着他,疑惑不解。

“我有吗?”

他们走过来,当他们这么做时,其中一人拿出一张纸。

神父接过纸,是来自梵蒂冈 的。

“他们派我们过来调查。”其中一人说。

神父感到些许放松,但是,仍然,用恐惧的眼神打量他们,为他们的突然出现感到吃惊。

“我很敬佩你们一路从意大利来到这里。”他说,“谢谢你们的到来。你们能帮忙吗?”

然而,这些人没有理他,都转过身去,打量着窗户上的夹板,心领神会地相互对视,仿佛他们以前看过这样的,仿佛他们事实上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说的那个女孩。”一人说,声音低沉而黑暗,“她叫什么名字?”

“她叫斯嘉丽。”麦克马伦神父回答。

“姓什么?”那同一个人问道。

神父看着他,不确定。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要保护自己的教民,保护她的隐私。但是他知道那是愚蠢的,这些人是教会的。

“潘恩。”他回答,越来越感到犹疑。

当他说的时候,一个人写下了名字。

“那她住在哪里?”他接着问。

现在神父感到更加不确定了。他清了清喉咙。

“出于尊重目的,我可以问问你们为什么要问所有这些问题吗?”

这三个人不满地彼此看看,然后其中一人走上前来。他走得太近,神父后退了半步。

“如果我们要帮助她。”他缓慢地说,声音昏暗,“我们需要知道所有事情。”他向前靠,“所有事情。”

神父清了清喉咙,从他的凝视中转移开来。

“好吧……”神父说,然后停下来,“我想知道你们计划怎么帮助她。也许我可以带她来教堂里接受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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